21. 21%背叛
作品:《新科状元是女郎》 容砚的衣袖被沈知意攥在掌心,指尖传来布料微凉的触感。
他转过身,眼底的冷冽未散,语气带着几分讥诮:“怎么?沈大人这是要拦着本相?你偏偏就要以阵营为中心,置数十万灾民的性命于不顾?”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沈知意:“当年你科举策论字字珠玑,言称民为邦本,法不容私,如今看来,那些饱腹经书的道理,都是假的?”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刺入沈知意的心脏。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只剩下满心的酸涩与纠结。
她不是要包庇,只是不知该如何平衡公义与私情,可在容砚的质问面前,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指尖微微颤抖,攥着容砚衣袖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沈渊带着一身风雨闯了进来。
他刚从城西安置点巡查回来,身上的官袍沾满泥泞,鬓角的白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神色阴沉得吓人。
目光落在两人拉拉扯扯的手上,沈渊的眉头瞬间蹙紧,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与不悦,冷声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沈知意如遭雷击,连忙松开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父亲,是,是城西安置点的粮草出了问题,短缺三成,臣查到是张县令与粮商勾结,私自倒卖了。”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
沈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在案上散落的证据上,眼神愈发凝重。
他没有看沈知意,反而死死盯着容砚,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片刻后,他冷峻着脸,语气掷地有声:“贪污赈灾粮草,便是以百姓生命为草芥,此等败类,自然该按律论处,绝不能轻饶。”
容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掠过沈渊紧绷的侧脸,轻语道:“哦?沈尚书倒是深明大义,只是不知,沈尚书可知晓,这位张县令,正是你先前提拔举荐的门生?”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沈渊的脸色不变,反而抬眸迎上容砚的目光,语气强硬,没有半分退缩:“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冷然,“天高地远,他在江南任职,所作所为我怎会事事知晓?
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举荐他,是念其有几分才干,却不料他竟如此丧心病狂,辜负朝廷重托,也辜负了我的信任!”
这番话一语双关,既撇清了自己与贪污案的关联,又暗指容砚或许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完,他不再看容砚,伸出手,径直将沈知意拉到自己身后,肩膀微微用力,便将容砚挡在一旁,沉声道:“此事我已知晓,自会处置,不劳丞相费心,知意,跟我走。”
沈知意被父亲拉着,快步走出账房。
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容砚站在账房门口,身影被昏黄的烛火拉得很长,眼底的神色复杂难辨,看不真切。
“父亲,我与丞相真的没什么,”
她小声解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只是恰好查到证据,他要亲自处置,我一时情急才拉住他,想再商议一番……”
“不必解释。”沈渊打断她的话,脚步不停,将她带到府衙后院的僻静处。
檐下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昏黄的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满是愁容。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容砚那厮,恐怕早就知道此事了。”
沈知意心中一震,脚步顿住:“父亲的意思是……”
“他让你查账目,根本不是信任你,而是故意设下的试探。”
沈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凝重:“张县令是我的门生,此事一旦揭发,定会牵连沈家,他就是想看看你会如何选择,是偏袒阵营,还是坚守所谓的公义。”
他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他这是在试探沈家的底线,也是在试探你,如今看来,他已经盯上你了,这般下去,你的身份迟早会暴露,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沈知意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容砚早就知道真相,让她查账不过是走个过场,想看她在公义与阵营之间如何抉择。
那昨日他的质问,今日的决绝,难道都是演给她看的?而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拉住他,恳求他再商议,在他眼中,是不是也成了偏袒阵营的铁证?
一股莫名的委屈与愤怒涌上心头,她咬着唇,指尖冰凉。
同时,父亲口中的万全之策,也让她心头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父亲,那,那万全之策是……”她犹豫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沈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远处的雨幕,神色凝重。
半晌后,他才转过身,看着沈知意,语气不容置疑:“赈灾之事,往后你与我寸步不离,不许再单独与容砚见面,更不许私下接触。
所有事务,都在众人面前商议,不给任何人抓把柄的机会。”
沈知意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知道父亲是为了保护她,可这样的安排,无疑是将她与容砚彻底推向对立面。
而且,经过粮草贪污案一事,她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沈渊见她不语,眉头皱得更紧,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女儿的脸色苍白,眼底带着几分迷茫与挣扎,与往日的谨慎沉稳截然不同。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他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质问:“知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容砚了?”
“父亲!”沈知意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慌乱,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摆手。
“您胡说什么!女儿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是我们的敌人啊!”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心跳如擂鼓。
父亲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心底深处那片不愿触碰的角落。
她对容砚,有敬佩,有疑惑,有因他关切而产生的悸动,却从未想过喜欢二字。
可被父亲这般直白地质问,她却莫名地有些心虚,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沈渊盯着她慌乱的模样,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沉重:“知意,你是沈家的希望,你的身份容不得半点差池。
容砚是个危险人物,他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你千万不能对他动心,否则,不仅你自己会万劫不复,整个沈家都会被你拖累。”
他抬手拍了拍沈知意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与恳切:“记住,阵营对立是死局,你们之间绝无可能。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处置张县令,撇清沈家的关系,同时守住你的身份秘密。其他的,都不要再想了。”
沈知意低下头,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打湿了衣襟。
她知道父亲说得对,可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容砚的试探,父亲的担忧,张县令的贪污,灾民的苦难,还有自己隐藏的身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缠绕,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远处的账房内,烛火依旧摇曳。
容砚站在案前,拿起那份铁证,指尖摩挲着张县令的签名,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他早就查到了线索,故意让沈知意去查,就是想看看她的选择。
如今看来,她并非完全被阵营束缚,只是太过犹豫不决。
可方才她拉住他衣袖的模样,眼中的挣扎与慌乱,却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冷哼一声,将证据扔在案上。
不管沈知意心中如何想,张县令必须处置,这不仅是为了灾民,也是为了敲打那些趁机作乱的蛀虫。
窗外的雨还在下,缠绵不绝,但是两边才缓和关系又变得剑拔弩张。
翌日清晨,江南的雨终于停歇,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泥泞的府衙庭院中,映得满地水洼泛着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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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派来的督查御史带着随从,踏着晨光抵达府衙,而他们的到来瞬间让整个赈灾驻地的气氛严肃起来。
按照预定计划,贪污粮草的张县令被押至府衙前,当着所有灾民与官员的面,宣读其罪状。
随着“贪墨赈灾粮草,致民饿死,按律处斩”的判词落下,刽子手的刀光一闪,鲜血溅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引来一阵压抑的惊呼。
这杀鸡儆猴的举动,让在场的官员脸色骤变,灾民们则面露悲愤与释然,广场上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知意站在官员队列的末尾,刻意缩着身形,避免引起过多关注。
她看着张县令伏法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既为灾民讨回公道而欣慰,又为父亲举荐之人犯下重罪而担忧,更对容砚昨日的举动心存芥蒂。
可不等她心绪平复,前方传来的对话便让她浑身一僵。
只见容砚正与督查御史并肩而立,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官员听清:“御史大人有所不知,这张县令并非旁人,正是沈尚书当年亲自举荐提拔的门生。
此次贪墨案牵连甚广,若非及时查获,不知还要有多少灾民死于非命。”
沈知意心头猛地一惊,诧异抬眸看向容砚。
晨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他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可沈知意却清楚,这话在督查御史面前说出,无疑是将沈家推上风口浪尖,举荐之人贪污,举荐者难辞其咎,即便父亲能撇清关系,也难免会被皇帝猜忌。
她想不通,容砚明明昨日已亲眼见到父亲表态严惩,为何今日还要在御史面前提及这层关系?难道他真的要置沈家于死地?
她的目光带着震惊与不解,死死盯着容砚的背影,可他却像是毫无察觉,继续对御史说道:“如今堤坝工程能顺利推进,全赖三班轮岗之法。
当初刚到江南时,当地不少官员极力阻拦,声称灾民体弱不堪劳作,实则不过是偏袒旧例,险些耽误了工期。”
这话一出,沈知意更是心惊肉跳,容砚口中极力阻拦的官员,正是父亲阵营的核心人物,江南府通判李大人。
那日会议上,李大人还因反对以工代赈与容砚争执,如今被容砚在督查御史面前点出,无疑是将他也推上了风口浪尖。
容砚身侧的李通判脸色瞬间涨红,急忙上前一步,拱手辩解:“御史大人明鉴!下官并非偏袒旧例,当时江南多地暴乱频发,灾民人心浮动,若强行推行以工代赈,恐生变故,下官也是为了……”
“够了。”督查御史抬手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容相乃当朝丞相,奉旨赈灾,他的决……策自然是为了大局,尔等身为地方官员,理应听从调度,辅佐容相办好差事,而非处处掣肘。
陛下派容相前来,便是信得过他的才干与决断,你们只需遵令行事即可。”
李通判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地,接受着周围官员异样的目光。
沈知意站在队列末尾,指尖死死攥着衣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终于明白那日在朝堂上自己背弃容砚时,他心中的感受,那种被人当众背弃,暗中算计的憋屈与愤怒,此刻她感同身受。
容砚口口声声让她不要顾及阵营之见,可他自己却在督查御史面前,处处针对沈家阵营,将父亲举荐的门生,阵营的同僚一一推上风口,这难道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刻意抹黑沈家吗?
就在她心绪难平之际,督查御史忽然转向容砚,语气缓和了几分,带着几分赞许:“容相提及的三班轮岗之法,确实精妙,既兼顾工期又体恤灾民,实乃良策。
不知此等妙计,是哪位有才之士提出的?”
沈知意心中一沉,下意识地做好了被抢功的准备。
她深知容砚城府极深,如今在督查御史面前提及此策,多半是要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毕竟,这是在皇上面前邀功的绝佳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