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玩的保龄球与扑克牌游戏3

作品:《我可太想建设童话镇了【无限流】

    贺知微旋转把手打开门。


    铺面而来的就是一股令人眉头紧皱的腐木的酸涩气息,月光从三指宽的尖拱窗斜切进来,在拼花地砖上投下冷白的菱形,令人不适又古怪的照射着房间中央的四柱床。四柱床被天花板上垂下的不知名颜色的窗幔围绕,床对面是一张梳妆台和配套的座椅。


    看来这是一间起居室,还是一位小姐或者夫人的房间。


    被房间内景吸引住的两人没注意到身后的门缓缓合上,牧也下意识回头去阻止却扑了个空,门诡异的从他手的一侧瞬移到另一侧,悄无声息的,像一张安静的白纸。


    门合上的一瞬间,床一侧的烛火“簇”的燃起,映照出帐幔上的深红,喷溅状的痕迹让人很难不去想象这张床上发生过什么。


    牧也走到烛火旁想取下来照明用,手将蜡烛抬离烛台一寸蜡烛的火苗就小一点,眼见着越来越小,也只好原样放了回去,火苗也恢复了原样。


    “所以......”贺知微原地转了一圈:“这是鬼屋冒险?”


    牧也掀开帐幔,英俊的眉目冷冽:“还记得管家戈鲁维亚的提醒吗?”


    “butterfly?”贺知微挑眉。


    “所以是寻宝。”牧也难得开了个玩笑。


    寻宝吗?贺知微搓搓手,从床尾入手,猛地掀开遮盖住床下的帷幔和床单,声音难掩兴奋的变态本色:“在这里吗?”


    牧也缓慢的转身看向蹲在地上的贺知微,月光照出了他白皙的脸,其中并未有一丝的恐慌和害怕,这将这间屋子的恐怖感冲散了不少。


    ——如果正好能照出贺知微身影的梳妆台上的镜子中出现的是他本人的话。


    一位头戴珍珠顶冠的白皙妇人双手撑着镜中的桌案,带着微笑和漆黑的没有一点眼白的眼睛凑近镜面,就像想认真看清到访者的容颜。


    “闪开!”


    如果听到这话的是玉双珠,那她一定能做出比脑子更快的动作,可现在钻姑娘床底的是一个叫做贺知微的小变态,而他能做出的只能是抬起头准备再问一遍的时候把脑袋磕个包。


    “嘶。”贺知微疼的跪在地上整个人都趴床底下去了。


    等牧也再去看的时候那扇镜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似乎只是屋子主人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贺知微从床的侧面爬出来,正好在牧也脚边跪坐:“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镜子里的女人。”牧也在确定镜子中确实没有任何痕迹之后才低头去寻贺知微。


    男生跪坐在地上,笑着举起怀中的白色球状物体,翻滚一圈露出上面的黑色蝴蝶印记:“第一个butterfly。”


    牧也伸出手拉起贺知微,顺势接过保龄球掂了掂重量:“正常的重量。而且,不是球瓶。”


    这意味着他们要找的东西很可能是没有定量的,因为如果是固定数量的东西,一人十个的球瓶更容易成为对象。现在手里的保龄球更像是“入场券”。


    牧也把球还给贺知微,又走回镜子边。


    月光下模糊灰暗的梳妆台上的瓶罐都落了不浅的灰。一本摊开的牛皮本就静静的躺在那里,纸张因为惯性微微炸开,牧也伸手压实关键页。


    纸张上的墨迹已经褪色稍许,但并没有妨害识别。


    贺知微轻念出声:“伯爵会在客人来的那一天归来,德雷克城堡的一切都会期盼那一天。”


    “客人,欢迎你的到来。”


    “客人?”贺知微指指自己,又指指牧也:“我们?这是谁写的?你在镜子里看到的女人吗?”


    牧也摇头:“可能吧。我们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


    两人翻遍屋子,都再没有找到保龄球,那个镜子中的贵妇人也没有出现了。贺知微双手捧着球,嘿咻嘿咻的抛起又接住:“去下一扇门吧。”


    房间门这次倒是没有搞事情,牧也很顺利的就拉开门,走出去。走廊和刚才一般......等等。牧也仔细像走廊的墙壁看过去,灰色的墙壁由砖砌成,看上去都一样,可是牧也知道这面墙和他们刚刚进去时对着门的墙壁绝不是同一面。


    贺知微在他古怪停顿时也发现了这点,他换成单手拎球,右手抚摸过墙壁,摸到了一手的冰冷,仰头一圈:“看来我们进去的房间就是我们要进的房间啊。”


    “试试不就知道了。”牧也手又覆上同一间屋子的门把手。门随着喀哒一声缓缓打开,门里的风景果然和刚刚截然不同。


    食物腐烂的恶臭掺杂着久不通风的密闭空间空气的味道对于贺知微来说实在是太恶毒了。木制的桌椅,案板,钝的不行的刀具,放满**水果、肉类、蔬菜的货架和篮子,以及因为有人闯入而带起的烟尘。向架子那边看去,层层叠叠蔓延的挺远,足可见这个厨房储量之丰沛。


    “咱能换个屋子吗?”贺知微手没用的在鼻子边煽动。


    牧也皱着的眉头很快松开:“开几扇门都一样,进吧。”


    这间屋子用具倒是挺齐全。贺知微绕过其中一个木架子,凑近一个篮子,小狗似的耸动鼻子,又皱眉:“这么多存量?”


    他们没有从外面观察过整座古堡,不知道有多大,并且目前为止,除了管家戈鲁维亚他们也并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活人”。这么大的食物储备量代表着这座城堡中曾经的仆人上下众多,而案板前随意摆放的刀和处理到一半的食材似乎诉说着操刀者莫名其妙的失踪。


    或许这不仅仅是一个寻宝游戏。牧也垂眸,在货架边看到一张便签,上面的字迹模糊了许多,只能看出最上面的几道菜是两份,菜肴的用料都十分昂贵,第一份比第二份少了土豆。


    贺知微转身,将保龄球夹在怀中问:“开始找?”


    “一起找。”牧也大跨步走过去。


    “话说这个游戏的boss还挺人性化的。”贺知微故意话说一半,等着另一个翻来翻去的人接话。


    俯着身,牧也回头又转过去自顾自手上的动作:“你怎么不动。”


    贺知微抛起怀中有些分量的球,接住:“我已经找到一个了。”


    是么。牧也想也知道这人是觉得这里恶臭,东西也都是腐烂的状态,不想下手罢了。


    “话题回到上一个。”贺知微蹲在他旁边:“你快问为什么。”


    牧也叹口气,顺着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纯吓人或者杀人,一个个不是更好吗?”贺知微满意道:“非要凑两人,boss大发善心啊。”


    话说得不错,目前为止,这两间屋子都没有什么致命的东西存在,让他们这么一间间找东西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贺知微慢悠悠站起来。


    一场游戏开始之前,要先宣布规则。一篇故事走入正题前,要先交代故事背景。《好玩的保龄球与扑克牌游戏》这篇他看过,讲的是一位国王宣布谁敢在一座城堡中住三天,就把自己的公主嫁给他。一位木匠应召而来,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与城堡中的怪异现象斗智斗勇。比如从烟囱里掉出来的人腿和骷髅头,被木匠做成了保龄球和球瓶;再比如乱窜的猫狗和莫名其妙跑起来的家具,最终完成了任务。


    可是目前为止,球是正常的球,人也是正常的人。这种明知前路不可能好过,又看不清路的状况,确实会让人心生不安。


    厨房上下比较凌乱,全部看过耗费了不少时间,牧也拍拍身上的尘土:“这些屋子可能就是题目,做题要先审题啊,知微。”


    贺知微听不得这人叫他名字,原本懒懒散散靠着架子的身体不自然的站直:“故事背景吗?那我们要抓紧时间多走几个屋子了。”


    “褚褚。”马尾女生抱住短发女生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走入屋子。


    赵褚褚反握住好友地手指泛白,但她知道她不能表现出自己很害怕,茉莉还需要自己。这是她们进入的第三间屋子,前两间都像是仆人住宿的地方,非常狭小,很快就能翻完,两人只找到了一个印着黑色蝴蝶的保龄球。


    这次她们进入的是一间书房,左右两边林里着高大华丽的书架,上面厚重的书籍并没有落满灰尘,反而像是时时被人翻阅整理过的样子。丝绒座椅前的桌案上零散堆叠着几本书和纸张,以及一张被毁坏了右半边中间大部分的照片。


    赵褚褚拿起那张照片仔细去看,照片呈横向长方形,大约是个合照,背景应该是就是书房的某处。照片剩下的是一张女人的笑脸,说是笑也不太贴切,因为这个女人除了嘴角勾出了代表笑的弧度,其余五官和肌理没有一点动作,活像是两根看不见的线把女人的两边嘴角吊了起来,眼睛黑洞洞的望着照片外的她们。


    “褚褚你看!”温茉莉拿起一张被铅笔写满字的纸张:“这上面......”


    赵褚褚凑近去看。纸张上写满花体的英文,连笔勾合和涂抹中能看出笔者写下这些文字的急切。


    “土星......物质基础......”温茉莉艰难的从极有风格的字体中辨别自己熟悉的单词,只是这张纸上的用词太过晦涩,两个高中女生实在是没有太多进展,倒是上面反复出现的化学符号引起了赵褚褚的注意。


    Au金。


    赵褚褚想到什么,飞快从温茉莉手中拿过纸张,和其余的几张放在一起,手指落在句子间快速滑动。


    “褚褚你在找什么?”


    赵褚褚弯腰寻找:“这张纸的内容看不懂也不妨碍我们知道这大概是讲什么的。你翻一下其他的书。”


    算是实景的高难度阅读理解?温茉莉点头,学着她的样子翻动书页。


    找到了几个想找的单词,赵褚褚心中对这些文字的内容心中多少有了些底。


    “这些书是说什么的?”赵褚褚问。


    温茉莉手指一顿,没有立刻回答,反倒从中拿出一张纸条来:“褚褚。”


    纸条上的字体端正,与那几张纸上的字体迥然不同:Don''t continue!结尾的感叹号力道几乎要冲破纸背,足以见写下这行文字的人的警告之意。


    温茉莉也从关键词句中看出了这间书房,或者说这座城堡主人在痴迷于什么了。


    “是炼金术。”赵褚褚深吸一口气:“或许还有占星之类的。”


    在两个高中生的印象中欧洲十几世纪的炼金术和占星几乎就是一群疯子的狂欢,他们有些痴迷于迷人眼的黄金,但更多的是追求高我净化与永恒时间的狂热主义。


    这间屋子的信息丰富的让人咂舌,赵褚褚将手中的纸条复位:“茉莉,我们恐怕要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能多翻几本书就多翻几本。”


    “可是我们也看不懂什么......”温茉莉话说一半,忽而停住,眼神越过好友怔怔地望向房间尽头的角落。


    赵褚褚奇怪:“怎么了?”


    “褚,褚褚。”温茉莉眼中浮现惊恐:“那个拐角站了个女人。”


    四五排书架置于书桌的右边,左右留出可供两人通过的通道来,从书桌座椅的方向恰巧可以纵览右边的通道。


    阴暗的角落里,华丽的裙摆从黑暗中蔓延出来,女人红艳艳的嘴巴笑出倒三角的形状,斜着的纱帽半遮不遮的,露出没有眼白的眼睛。就这样,默默的,没有气息的,不知道看了多久。


    跑!


    赵褚褚一把拽住温茉莉的手往门口奔去,慌张的手不停的转动门把手,门却始终都不开。


    这间屋里应该有她们要找的东西,东西没找到,门是打不开的!赵褚褚心中有些绝望,她不敢回头,但即使不回头,她和温茉莉也能感觉到身后丝绸布料摩擦的声音,陌生的,属于另一种生物的气味和凉意凑得越来越近。


    粘腻光滑的皮肤贴上女孩儿的脸颊,温茉莉止不住的尖叫:“啊——!!!”


    温茉莉的心凉的彻底,瘦弱的身体颤抖的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她会被怪物穿透身体,鲜血流的满地都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疼痛,巨大的痛楚会把她压垮碾碎——


    “茉莉!”


    温茉莉感受到被抱住,是温热的,也是熟悉的。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啜泣着软在赵褚褚的怀抱中,赵褚褚撑住她:“没事的茉莉,她不见了,没事,没事......”


    直面恐怖事物的本身就会给普通的人的心理带来难以想象的刺激,更何况是一个比较胆怯的人。温茉莉许久才缓过来,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赵褚褚先一步开了口,她面色不比自己朋友好多少,但语气却很坚定:“茉莉,我们要继续找,保龄球也好,信息也好。离开了这场游戏,也可能有下一场,我们的人生已经不一样了,你要学着坚强,我也是。”


    “我们都要活下去。”


    温茉莉抽泣一声,扶住门板站稳,用力点头,和赵褚褚再次返回书架那边寻找可能藏东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