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作品:《非卖品》 我们学校像个巨大的信息素腌菜缸,各种味儿混在一起,顶风能臭出去三里地。尤其是Alpha,一个个跟开屏的孔雀似的,恨不得把信息素当香水喷,标记领地,吸引那些懵懂的Omega。
我最烦这个。
因为我的信息素,是股子上不了台面的锈铁味儿。不强大,不迷人,甚至有点刺鼻。用那些人的话说,叫“劣质”。
劣质A。这是贴在我身上的隐形标签。
他们不懂。强大有什么用?像周正那样,顶着一身廉价青草味,满世界撒欢?我的锈铁味是不好闻,但它能缠人,能渗进骨头缝里,能让我哥那种茉莉掺酒的极品,都他妈的习惯成自然。
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我靠在篮球场边的铁丝网下,看着周正那群人在场上嗷嗷叫,浑身热气腾腾,青草味混着汗味,熏得我脑仁疼。我哥作为学生会的,在旁边帮老师整理器材,离得不远不近。
周正进球了,特意朝着我哥的方向吼了一嗓子,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傻逼似的。
我眯起眼,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剥了扔嘴里,嘎嘣嘎嘣嚼碎。甜腻的糖精味盖住了点心里的烦躁。
“舟哥,看啥呢?”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是齐明,算是少数能跟我玩到一块去的Beta,闻不到信息素,人也还算识趣。
“看猴子耍宝。”我朝球场努努嘴。
齐明乐了:“你说周正啊?他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听说要进校队首发了,而且……”他压低声音,凑过来,“好像还在追你哥?”
我嚼糖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更用力地咬下去。“追个屁。”
“真的,好多人都看见了,他老往学生会跑,还给你哥送水。不过你哥没搭理他。”齐明咂咂嘴,“要我说,周正也挺猛的,你哥那种……一般人真不敢追,气场太强了。”
我哥那种?我哥哪种?是外面那层茉莉冷香吓退你们了,还是觉得他高不可攀?我心里冷笑。一群蠢货。
“我哥看不上他。”我淡淡地说,目光却锁死在我哥身上。他正弯腰搬一箱羽毛球,后颈的腺体被衣领遮着,但我知道,那下面藏着让我发疯的味道。
“也是,你哥那么牛逼,以后肯定得配个更牛逼的A吧。”齐明随口接话。
配个更牛逼的A?
我嘴里的糖瞬间没了味,一股铁锈的腥气从我喉咙里返上来,冰冷又恶心。配谁?凭什么?
我没接话,齐明也觉得没趣,扯了两句就跑去找别人了。
场上,周正又一个漂亮的上篮,引来一片欢呼。他得意洋洋地甩着汗,眼神又瞟向我哥。我哥正好搬完东西,直起身,可能是热了,用手背蹭了一下额头。
就那么个简单的动作,周正眼睛都看直了。
操。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我感觉自己后颈的腺体有点发胀,一股比平时更浓、更不受控制的锈铁味丝丝缕缕地渗出来,带着雨水的潮湿和金属的冰冷,把我周围一小片空气都染得沉闷压抑。
我是个劣质A。易感期都比别人来得没气势,不是那种霸道强悍的信息素爆发,而是像阴沟里的铁管漏水,缓慢,持续,带着种腐烂的征兆。
我下意识地看向我哥。
他动作顿住了,微微蹙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然后,视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烦躁,扫了过来,正好对上我的眼睛。
他感觉到了。
我这身劣质的、令人不快的铁锈味,因为情绪的波动,像蛛网一样飘过去,粘在了他身上。他茉莉冷香下的酒气,似乎被我这铁锈味一激,微微躁动了一下。
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诧异,有点责备,好像还有一丝……无奈?
他朝我走了过来。
周正也看见我哥动了,抱着篮球想凑过来打招呼。
我哥没看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离得近了,他身上那股被我的铁锈味勾出来的、更明显的酒意,几乎要让我醉过去。
“你不舒服?”他看着我,声音不高,但周围的嘈杂好像瞬间被隔开了。
“没。”我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表情。易感期的Alpha情绪不稳定,我知道我现在眼神肯定不对劲。
“你信息素……”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措辞,“……有点乱。回教室休息吧。”
他在关心我?还是单纯觉得我这劣质信息素丢他的人了?
周正凑了过来,一身蓬勃的青草味,像颗移动的草坪,试图挤进我和我哥之间无形的屏障。“沈言,怎么了?你弟没事吧?”他说着,还下意识地释放了一点安抚性的Alpha信息素,像阳光晒过的草地,试图笼罩住我哥。
这股味道让我恶心透顶。
几乎是一瞬间,我体内那股阴湿的铁锈味像被点燃的炸药,猛地炸开。不再是丝丝缕缕,而是带着尖锐的敌意,冰冷、腥涩,像生锈的铁片刮擦着空气,毫不客气地撞向周正那温暖的青草味。
两股信息素在空中碰撞。
周正脸色猛地一变,后退了半步,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他的青草味试图抵抗,但我的铁锈味虽然“劣质”,却带着一种不讲理的顽固和侵蚀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去,窒息感十足。
周围几个离得近的Alpha和Omega都感觉到了,纷纷看过来,露出诧异或不适的表情。劣质A的信息素对抗,在他们看来大概像野狗互吠,上不了台面,但又无法忽视那股阴冷的恶意。
“沈舟!”我哥低喝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很凉,但碰到我皮肤时,我却觉得像被烙铁烫了一下。
他转向周正,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但语速稍快:“抱歉,周正。我弟弟可能不太舒服,我先带他回去。”
周正看着我被我哥抓住的手腕,又看看我哥,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挤出一个笑:“啊,没事没事,快带他回去休息吧。”
我哥没再多说,拉着我就走。他抓得很紧,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
我任由他拉着,跟在他身后。他身上那股茉莉泡烈酒的味道,因为情绪波动和我的信息素冲击,比平时浓烈了许多,不断飘进我鼻子。我的铁锈味像条忠实的恶犬,紧紧跟随着,缠绕着,将其他所有的气味都排斥在外。
所过之处,人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脸上表情各异。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看,那个劣质A,易感期了,真可怕。他哥真倒霉。
倒霉?
我看着我哥白皙的后颈,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的颈椎骨,心里那股暴戾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他把我拉进教学楼,拐进无人的楼梯间,这才甩开我的手,转身面对我,胸口微微起伏。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压着声音,眼里是压不住的怒火,“在操场上释放信息素,你想让所有人都看笑话吗?”
“我看周正不爽。”我直截了当,盯着他的眼睛,“他那身草味熏到我了。”
“你不爽就要用信息素攻击别人?沈舟,你是野蛮人吗?”他气得脸颊泛红,那点酒意更明显了,熏得他眼尾都染上一抹薄红,好看得要命。
“我是劣质A嘛,”我扯出一个笑,自嘲又带着恶意,“劣质A不都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易感期来了就像条疯狗。”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怒火里似乎又掺进点别的东西。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回家。”
“不上课了?”
“你这样能上什么课?”他瞥了我一眼,“我去跟老师请假,说你身体不舒服。”
他没再看我,转身往教室走。背影挺直,但透着股无力感。
我跟在他后面,像影子一样。
我知道,我这身劣质又难闻的铁锈味,又一次成功地缠上了他。像真正的锈迹,一点点腐蚀掉他平静的生活,把他拉进我这摊污泥里。
挺好的。
放学铃响前,他帮我请好了假,我们一起往回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一路上都没说话。
快到家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没回头,声音很低地问:
“你的易感期……一般几天?”
我愣了一下,心里那点阴暗的念头又开始滋生。“不知道,没算过。可能三五天?看心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这几天……安分点。”
说完,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我妈迎上来,关切地问怎么了。我哥轻描淡写地说我有点头疼,提前回来了。
我窝进沙发里,看着我哥走进厨房,给我倒水。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点柔和。
安分点?
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感受着后颈腺体一阵阵的胀痛。
哥,你明明知道,我安分不了。
我这身铁锈,生来就是为了把你从高高的展架上拉下来,和你内里那点烈酒同归于尽的。
你知道的吧?
这本会比较…emmm暗黑一点
那两本需要比较大的脑洞,这本休息的时候会填,但有存稿基本更新频率一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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