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变成我上司后》


    尤千/文


    “2023年第5号台风“杜苏芮”以排山倒海之势，即将在福建省沿海登入，昨晚由强台风级加强到超强台风级。”


    手机播放着台风预报。


    这次厦门首当其冲砍掉树做好防范。


    办公室里，电脑屏幕显示着越讯分公司的工作信息，男人的目光落在金牌销售上。


    姜梦，27岁，直研A大，是越讯的金牌销售。


    黑眸对上屏幕正笑脸盈盈的相片，唇边的酒窝深陷。


    莫名的。


    记忆中高中阶段的她，不再那么模糊。


    ……


    姜梦在台风来之前，从隔壁市清榆来到厦门。这次是来出差的，主要是为了加强车商之间的合作交流。


    洪文德带领他们入住酒店，直至下午一点半才出发前往瑞腾总部。


    车内。


    洪文德边打字发消息边说：“这个瑞腾总部上面的人会下来跟我们越迅一起，听说他们总监不到三十岁，年轻有为。”


    蒋泽文在旁边嬉笑，“我们梦姐也很年轻有为，在我们清榆片区是销售王啊。”


    外面开始刮风，天色有点暗沉沉，好像预告这场台风的威力。


    姜梦收回看外景的视线，揶揄他：“你还是我们清榆第一捧场王。”


    蒋泽文是高校大四生，出来实习，误打误撞来了越迅，洪文德看中他的学历把他招来，这次出差把他带上。


    “我这次带你出来主要是让你看看社会的。”


    “这对你以后结束实习期很有帮助。”


    ……


    这一群人里面就属姜梦和蒋泽文年龄相仿，她又很好相处，其他的都是公司的上级人物，他更会跟着姜梦关系好一些。


    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能有个同龄人陪同，到了瑞腾门口，蒋泽文还叨叨着：“梦姐，还好还有我，要不然你跟他们相处肯定压感觉压力山大。”


    “……”


    姜梦看他，顿住脚步，“要不然你跟他们一起走？”


    蒋泽文忽然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瞳孔微微放大。


    姜梦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缄默了瞬。


    蒋泽文跟个激光枪一样压低声音输出，“这不会是他们的总监吧？这么年轻，长的还挺…帅。”


    男人身着黑西装，身姿挺拔侧着她，薄唇噙笑。漫不经心地偏头。


    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双眸，定格两秒，他率先移开视线。


    就这样的一眼，让她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身上的成熟稳重，完全击败高中青涩的他。


    穿得规矩的白蓝色校服，看过他做题时微拧的眉头，看过他做操的漫不经心，看过他从她的窗边路过。


    和现在职场上游刃有余的模样截然不同。


    洪文德身边的人介绍完还看了最旁边的姜梦，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来点。


    恍若大梦初醒。


    耳畔只剩下洪文德对男人的介绍，“这是瑞腾技术总监，姓林。”


    离别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的人。


    在此刻，见到了。


    梦中他的脸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一直没有实感。


    她永远抓不住，看不到，梦醒后想不起来。


    短暂的心窒过后，是心脏胀麻的酸涩。


    姜梦轻咬唇，脸上一贯带着淡妆，努力秉持着呼吸平静，伸出手道：“姜梦。”


    身高优势大一大截，男人不得不微低头看人，眉眼硬朗，温热的呼吸。


    “林逢生。”


    真真切切的人站在她面前，感受他的触碰，他的呼吸声。


    掌心一触即离，她低睫，很快收回了手。


    短暂的见面不过是一场插曲，瑞腾将他们底下的销售都聚在一起，他们最好的销售是个男生，叫黄览。情商很高，讲话恰到好处的舒服。


    姜梦放松紧涩的心弦。


    “如果遇到顾客犹豫不决要不要买的时候，我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我一般都是会反问人家。”姜梦道：“都说打蛇打七寸，遇到类似的情况就提出致命的反问。”


    “就比如——”


    “您是担心售后保障还是效果呢？又或者是有其他顾虑呢？”


    对面女生对上姜梦清澈的眸，听她的话忽然恍然大悟。


    其他人向她提问。


    “顾客说我再想一下，我就说好的，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回的很公事公办，所以我能签下的单很少。”


    人群中有人开玩笑，“你比包公还公事公办。”


    黄览木着一张脸假装反驳：“没这么刚正不阿。”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的说笑声吸引另外一边的注意，男人偏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姜梦的半边脸，被逗笑得眉眼弯弯，眼睛亮亮的。白衬衫粉短裙，肤白貌美。绑着低马尾，头发吊坠在半空中。


    即使不再扎高马尾，青春中的蓬勃活力依旧没有衰减。


    洪文德跟他们说越讯下一步规划，“等我们回清榆要对新产品进行发布会。”


    林逢生收回目光，淡淡点头听着。


    似是有所察觉一般，姜梦在谈笑中目光无意瞥过林逢生，只看见他面上没带着什么情绪，偶尔向洪文德交谈两句。


    直至晚上，订好包间聚在一块吃晚饭。


    三间包间正好是同一条走廊，是前后顺序。


    她在的包间，没有林逢生。


    提心吊胆的感觉在此刻终于消失。


    从到酒店再到饭店花了太多精力，她饿的不行，放开的吃。低头吃刚端上的卤面。


    厦门少不了海鲜，一桌下来海鲜壳堆在盘边。


    有男人的地方免不了烟味，当然也少不了酒的助兴。一局快结束的时候，几个男人自顾自的抽起烟。


    脚步声突然吵杂起来，她所在的包间倏忽热闹起来。


    姜梦坐在上菜位置，离门口最近，脸朝包间里面。比其他人都要慢半拍，蒋泽文都举着酒杯站起来。


    她没有喝酒的习惯，用的也不是酒杯，而是餐具备的玻璃杯。


    洪文德红着一张脸，一身酒气的靠在她坐的椅子杆上，“来来来，碰一杯。”


    离他最近，姜梦被打的措手不及地首当其冲。


    “姜梦，你不喝酒啊？”洪文德的手虚晃晃的指着她，皱眉头说。


    手上的玻璃杯装着油切麦茶，她转头要换杯子时——


    “砰”的一声。


    碰杯来的太突然。


    毫无防备地，她险些拿不稳。


    她下意识的蹙眉，有些不满地抬眸，眸中的情绪还没有消散，防不胜防地对上林逢生的目光。


    他站着，半弯着腰靠近她，她就这样坐在原位和他四目对视。


    余光瞥到他装着白酒的小杯子。


    他喝的居然是白酒，白酒度数很高的……姜梦忍不住想。


    见她半天没动静，像是不跟他说话那般，林逢生低睫看她，声音清淡：“跟我碰杯不喝吗？”


    她像是回过头来，举着杯子隔空和他对饮，一饮到底。


    洪文德见她杯子见底高兴，亲自给她倒了红酒进去。


    职场上没有喝酒的习惯也要有喝酒的准备。


    姜梦没有推脱。


    “林总监，你怎么喝了啊？你不是自己开车回家的吗？你等会叫个代驾吧。”


    林逢生黑漆漆的眼眸浸在白酒中，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脸上带妆太久，这里不好补妆，姜梦起身拿包往女厕走。


    暖黄的灯光，暗黑的大理石台上放着些许化妆品，补完散粉，姜梦一想到刚才林逢生离自己这么近。


    看到补妆前的脸没有什么瑕疵，姜梦莫名松口气，把东西装回去然后走出去。


    碰上在包间外面的黄览。


    出于礼貌，她问他：“你杵在这干嘛呢？”


    脚边的烟灰被风吹散，走廊的尽头是敞开的玻璃门，他笑笑，“出来吹吹台风。”


    “我还以为你是来吹西北风来当夜宵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笑，黄览突然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加好友二维码。


    “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你微信呢，你扫我吧。”


    说着把手机凑在她身前。


    姜梦也不扭捏，拿起手机扫他的二维码，直到“叮”的声音，他们成功加上好友。


    黄览站直了身体，稍微一转头，余光更大角度的看到角落里的男人抽着烟靠着墙，姿态懒散，举手投足间带着矜贵。


    青雾笼罩他的五官。


    黄览打招呼问好，“总监，你也来抽烟啊。”


    作势要从兜里掏出白利群来，问他：“一起？”


    男人从角落里走出来，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摇了摇头，眉眼尽显疏离冷淡。


    大概率是白酒的原因，林逢生的脸上爬上了红晕，抽完烟整个人淡得不行，桃花眼中的迷离散去了些，有了焦距。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姜梦觉得，这样的他，好性.感。


    视线落在他们的手机上。


    黄览敏感地捕捉到他的目光，试探性地问他，“总监，你也要加姜梦的联系方式吗？”


    姜梦：“……”


    空气中好像有尴尬的气息。


    简直是一鸣惊人语不休。


    林逢生慢慢掀起眼皮子，与她视线交汇。这几秒脑子放空时间，似乎过了一辈子。


    他的眉眼很疏离，偏偏生了双桃花眼，不笑也像是有温柔的错觉，两种背道而驰的感觉冲击混合在一起。


    温柔又凌厉。


    姜梦以为他不会开口，想要主动缓和一下局面。


    没曾想，他摆摆手，事不关己的来了一句：“早就有了。”


    “？”


    姜梦：“……”


    她的眼睑微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


    “你们早就认识了？”


    “嗯。”姜梦敷衍了声，“是吧。”


    等进去包厢的时候，面如死灰的蒋泽文看见姜梦像是看见了救星，“你上个厕所这么久？我在这里快要扛不住了。”


    他偷偷说悄悄话给她听，表情严肃，“我看刚才那个总监给你解围，人还挺好的。”


    姜梦哦了声，“还行，一般。”


    “就这点评价？”


    “小心别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句话正中下怀，蒋泽文开始玩他的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卖被罩呢？一套一套的。”


    “……”


    绝了。


    梗王。


    晚上十点局散，外面的风呜呜作响，落叶漫天飞舞。


    洪文德的手搭在其他人肩上，整个人酒气熏天。


    林逢生没有开车过来，现在酒醉。


    “逢生，你跟我们一起吧，我们还刚好有一个位置。”


    “嗯。”


    姜梦和蒋泽文提前上车，听到外面动静蒋泽文有眼力见的跑去搀扶着林逢生。


    等把人扶上来，一看到姜梦抢他完美靠窗位置炸了，“我下去一趟你还抢我位置去了。”


    “大胆奸臣，谋权篡位。”


    姜梦不吭声。


    还好旁边也有一个靠窗位置，蒋泽文先一步林逢生坐过去。七人座的车，这三个人刚好坐到最后面，林逢生坐在他们两人中间。


    酒醉的人没有发酒疯，倒也睡的安静。


    旁边的人随着呼吸跟着起伏，微侧头。烟酒气微浓，路上的灯闪烁投到车内，照的他五官投下一圈阴翳。


    她侧头看他，侧在裤腿缝边的手微蜷。


    车开的很稳，道路很平坦。


    他微偏向她的方向，看上去睡的很安稳，睫毛黑长。


    姜梦收回视线，想到他对黄览说的话。


    上高中的时候也不是信息很落后的时代，智能机早就普行了一段时间。


    早就有了联系方式……


    她从微信列表里面找到林逢生的名字，点进去看微信详情，没有发朋友圈，就连昵称和头像都没变，签名也只有一个句号。


    也没见着他给别人朋友圈点赞过。


    在她微信列表里面安静躺了快九年。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到底有没有删她。


    姜梦纠结了半天，指甲都怼疼了。盯着手机半响，看上了一张乖猫凑近镜头问候的表情包动图。


    看上去很萌，很乖。


    指腹贴着表情包。


    蒋泽文懒洋洋朝她喊了声，姜梦看过头去，口香糖刚好落在她腿上，屏幕依旧亮起，她手指一划把表情包发了出去。


    绿箭的口香糖。


    姜梦顺势放下手机，打开口香糖嚼，没过几分钟开始吹泡泡。


    旁边的人还在睡。


    姜梦心底有点紧张，把手机屏幕翻过去，下定决心两分钟以后再看。


    他们一群人住酒店，除了林逢生。


    代驾把他带回去，等姜梦洗澡完出来时，看到微信恰好弹出新消息，红圈在微信列表里，林逢生的名字在置顶内容之下。


    姜梦进入聊天窗口，聊天内容映入眼帘。


    她目光向上，表情慢慢龟裂，她明明要给他发的是一张乖猫问好的表情包，结果变成了一张欠揍的黄脸表情包，手指贴向嘴唇。


    上面是两个kisskiss的英文。


    林逢生：【？】


    “……”


    蒋泽文的梗来自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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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