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矿石纯度极高,剥下来的云母片通透如琉璃,郑秋穗满意极了,下意识把自己发展壮大美妆业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旁的杜甘棠静静的听着她说,片刻后递出了水壶。


    郑秋穗拿来牛饮几口,水里不知放了什么,有股子淡淡的清甜。


    她上前将山上的矿石剥了下来,捡纯度高的拿了一批,又捡了些山珍,便带着杜甘棠一起回了春溪山。


    杜甘棠厨艺很好,中午她们吃了香喷喷的杂炒菌子、烤兔和不知名蛋汤。


    天色渐晚,郑秋穗方才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晚风中,潺潺流水间,她好似听见了一阵急促的琴音。


    春溪山上,杜甘棠坐在山洞里,寻出许久不曾动过的古琴弹了起来,琴弦无序的疯狂游走,杂乱无章的旋律砸在人心上。


    趴在洞口沉睡的闪电站起身跑了出去,琴音骤然停下,他看向某个方向。


    “……我不会同你一样的……”


    晚上,许久不曾做梦的郑秋穗再次进入了梦乡。


    那是一座被收拾齐整的农家青砖小院,墙角种着一丛丛美丽的花朵,屋子里烛光跳跃透着淡淡的温馨,站在人家院子里,郑秋穗环顾四周不知所措。


    天上的月亮很大,一切都明亮极了,萤火虫在花朵间飞舞,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郑秋穗被吓了一跳。


    花丛中的萤火虫四散开,乌云满天,雷声滚滚,仿佛大雨即将倾盆。


    一群女人冲进了院子,她们举着火把,有的拎着锄头,有的挥舞着锄头,把院子里的东西打砸一空,她们的脸浸在黑暗里,看起来格外高大强壮……不像人,反倒像是一群兽。


    堂屋的门被踹开,少倾,一名男子被绑着拖了出来,他的身后,又一女子被搀了出来,她的两条腿软着,几乎是被周围的人架出来的,一群人迅速的离开了。


    梦里,她始终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郑秋穗只觉得自己仿佛看了一场默剧。


    周围起了浓雾,勉强维持着人形的生物在院子四周窃窃私语,吵的人头疼。


    “你是谁?”


    软糯的声音响起,郑秋穗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瞧,却见东屋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挺瘆人的场景,不过因为处于一个可爱的高度,所以郑秋穗没有被吓到。


    她走过去,蹲下平视对方。


    小娃娃眨巴着眼睛,慢吞吞的打开了门,一股淡淡的香味袭来,周围的雾气不知何时散去了。


    郑秋穗看清了那个小娃娃的脸,正想说话,便觉得自己动不了了,一种无力的鬼压床的绝望蔓延至全身。


    郑秋穗忽然醒了,胸口窝着一只肉团。


    “……”好累的一觉。


    院外一片漆黑,哗哗的下着雨,身旁的两个小孩儿投降姿势,睡的正香。


    把胸口的小胖狗抱下来,郑秋穗撸了两把,递给了在床帐外守着的红果。


    “少喂点吧,胖成颗球了……纳了闷了,怎么一下雨就睡不踏实……”


    打了个哈欠,郑秋穗翻过身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二天一早,郑秋穗特地起了个大早,趁着郑母和大姐在,宣布自己有了意中人并且要上门提亲的消息。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毫不意外。


    “唉……我就知道,免不了要跟那老杜家做亲家的……”郑父叹了口气,深觉碗里的豆腐脑不香了。


    “……”郑秋穗摸摸鼻子。


    “甘棠大家也都见过了,麻烦爹这几日帮我张罗了,四天后是个好日子,我要去提亲。”


    “成是成,可老杜家只怕是没心情忙活这事……”郑父面露难色。


    郑秋穗不明所以。


    “听说是才知道那杜母的病好像会传染……”


    一旁的小李氏边喂饭边说着。


    “说来也可怜,杜家那个姐儿刚考上了童生,便被自己母亲传染了,眼下整日里在炕上昏昏欲睡,听说那杜家夫郎在刘大夫家门口跪了好几个时辰,刘大夫帮忙去瞧了瞧,也是药石无灵……”


    郑秋穗愣了下,因着杜甘棠的继父卖子一事,她对这一家的印象着实不怎么好,也就没关注过她们……


    “……那就先寻个媒人上门探一探再说,总有法子的。”


    碗里的豆花儿着实好吃,郑秋穗放了不少辣子,红彤彤的,看的一旁的人都是呲牙咧嘴的,她自己吃着怪香。


    另一边,明家。


    明氏呆呆地瘫坐在地上,看着炕上躺着的妻女。


    他费尽心思求得的婚事,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大夫也看了,药也吃了,却丝毫不见起色。


    也是,妻主都病了这么多年了,不也一样,若是有法子,早就好了。


    “爹,您得想想法子啊!”一旁的儿子在不住的问。


    明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他哪里还有办法?


    “……贫道云游至此,可否讨碗水喝?”


    院门处有女声传了进来。


    贫道?对了,道士!


    明氏赶忙爬起身,一把把门口的明安拉开。


    面前的女人一身青色道袍,手上浮尘轻晃,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道长,道长您救救我女儿,您救救她!”


    明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瘫倒在门口,他闺女刚考上童生,未来便是秀才、举人,他是要当举人爹的,他闺女不能折在这儿啊!


    一旁正递水的明安一个趔趄,不满之下,把水碗扔在一边,转身回屋了。


    “……贫道云游至此,既是有缘讨得贵府一碗水喝,自是据实相告。府中戾气太重,敢问贵府东南方可住有一位血脉亲人?”


    那道人轻摇手中拂尘,掐指问道。


    东南方?明家父子面面相觑,齐齐看了过去,东南方是……明安?


    “你说什么呢?”堂屋里,明安掀开门帘,拿起扁担要撵人。


    那道人八风不动,更显的高深莫测。


    杜砚赶忙上前拦着,“……不是说你啊表哥!”


    “你是哪里来的野道士,在别人门口大放厥词!”


    明安怒气冲冲,这几日本就为着那表妹的病弄的家里人心惶惶,仅有的存银也尽数付诸流水,如今还要被道士指着鼻子骂?他本就是个傲气的,此番如何能忍?


    “不是我?好啊,那你说,她在说谁?”


    明安扔了手里的扁担质问道。


    “她,她……”杜砚说不出话来了,甚至因着那道士的话,下意识的不敢碰到面前的明安。


    “杜甘棠!她在说,杜,甘,棠”,身后,明氏一字一顿道,东南角,不就是春溪山吗?明氏狐疑的目光转向东南方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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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一夜的雨,此刻,那座山陷在飘渺的水雾里张牙舞爪,若隐若现。


    “您说,他怎么了?”


    “此子命格贵不可言啊!”


    道士的话一出口,院子里三个男人的脸都要绿了。


    道士甩着拂尘,一脸赞叹,片刻后摇摇头,叹气道,“……就是可惜妨害家人,有命无运!”


    明氏皱着眉,“?”


    “此人命格贵重,八字却硬,少时克父,稍大些克母,进而妨及手足,出嫁了便是妻主、子女,按理说府上文昌气盛,我还以为此人早已出嫁,贫道本是来讨杯喜酒,如今看来……”


    那道人摇摇头,转身要走。


    明氏赶忙上前把人拉住,“道长不必避讳,但说无妨!”


    “那人命格贵重,偏刑克至亲,年少时最多至文昌星屡试不第,如今,罢了,准备后事吧!”


    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明氏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


    “我就说,我的墨姐儿打小聪慧,怎么偏就次次考不中!果然是那个贱人!那个克父克母的混账!老天怎么就让他出生来祸害人了!如今这般,还不如……”


    明氏目光阴狠,急欲上山把人碎尸万段一般,随即目光一闪,一副绝望的模样跪倒在地。


    “道长,您不能见死不救,您得救救我们呀!多少银钱都行,只要您开口!”


    没几日,老杜家的两个天仙儿子要寻妻主的消息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观望的人家不少,请了媒人上门的,却只郑秋穗一家了。


    中年男子穿红挂绿,眉开眼笑的上门说媒。


    “……有钱有地有手艺,家中人口少,关系简单,老郑家两口子是全屯子都知道的厚道人,这样的人家可不好找……”


    舌灿莲花的说了半天,直把郑秋穗一家夸成了皇子都娶得的人家,男人口干舌燥,却不见院子里哪个人有心给碗水,抬头一看,只见明家姐姐神色复杂,明家弟弟心事重重。


    “……敢问明大姐是有啥不满意的?”


    “……”她倒是没啥不满意的,就是她儿子……


    女人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了,她只是姨母,又不是人家亲娘,“这事你与我弟弟商量便是。”


    “……”明氏半天没说话。


    “命格天定,非人力所能改,男子在家从母,出嫁从妻,把他嫁出去,他那杜姓之前便要冠以旁姓,有旁人挡着,你这女儿的命格可保,对了,嫁出去后与你那至亲斩断所有瓜葛,不要纠缠,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这法阵,挡得住一时,挡不住一世,七七四十九天便是极限,越早越好!”


    道士的一番话言犹在耳,眼下西屋也摆起法阵,她女儿一天总算能醒一两个时辰。


    因此,明氏对道士的话可谓深信不疑。


    眼下自然是越早把杜甘棠嫁出去越好,可要说让杜甘棠得了什么好姻缘,他又不甘心!


    说白了,这媒公越是夸的天花乱坠,明氏越是不满意,若不是顾念寻个人给自己姑娘挡灾,指不定媒公寻个乞丐来,他反而乐意了。


    院外的杜砚提着一壶水走了进来。


    “……郑媒公啊,我还有个儿子,敢问可还有什么好姻缘啊?”


    明氏避而不谈,问起了杜砚的婚事。


    不是他疑心……东南方……除了杜甘棠,还有杜砚和明安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