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趁早出柜
作品:《殃及池鱼》 周末汤烬要给何来过生日,另一个有头有脸不会随地拉屎的何来,提前在微信上告诉汤烬,把狗的真名留给他们两人知道。
【月雾银:我姐也知道】
【月雾银:我也告诉赵萧何了】
他发了一个尬笑的黄豆表情。
何来安慰自己说迟早的事,说一了百了,让汤烬给赵萧何带句话,把这事转达给江池鱼,他的老脸没道理一次性丢那么多。
头天晚上,何来从宿舍离校,到汤烬家帮忙做四人和一狗食的便当,准备明天去野餐,还让宁蔚捎他了一顶帐篷。
“老何,你知道华夫饼怎么做吗?”汤烬把面粉撒进搅拌机里,这时脑抽筋一样问何来具体的步骤是什么。
何来在水池里摘草莓,听他一说,眼光变得直接就是在看脑残,“哥们,你不会要不直接做点包子,做那么好干什么,反正都是一次性的,最后都是屎。”
汤烬拍了拍手心的面粉,说:“不行啊,做包子那味不大吗,我就做西式的,跟爱心便当一样。”
“爱心便当的分量给中国胃,还不够剔牙。”何来说,“你就那种工作餐,**翅炒肉配饭,人急了这些最下饭,想吃西式咱为啥不吃肯德基?”
汤烬坚持道:“你不懂男人浪漫,怪不得你单身。”
何来震惊地张起眼皮:“我在高中,我要是不单身你明天就给我送局里吧。”
“还浪漫。”他笑弄地空口造谣,“你要争取谁的芳心啊汤大盗,难道是我们其中一个?先说好,我不喜欢□□。”
“我操!有病吧你!”汤烬感觉耳朵被核污染了,正好手里有余粉,二话不说就甩手往他脸上撒。
“操!”面粉就这么不加措施地舞进何来眼里,他一边抖水擦眼睛,一边把清水迸在他面门。
第二天清早,何来在家里整理好衣装出门,和汤烬约好在小区门口等他,不久,一辆灰蓝的特斯拉停靠在人行道旁,汤烬在里面昂首道:“他们还在学校?”
“应该在,你发信息问问。”他是这天的发起人,由他召集所有人不为过。说着,何来打开副驾的门坐进去,里面的澳牧小狗一下从汤烬膝盖上跳过来。
汤烬也不磨蹭,打了个微信电话给赵萧何,那边过了十来秒接通了。
“干啥……”
电话里的声音很沉,像刚从梦里被摇起来,带着一股忽燃忽灭的火躁。
他刚说完,手机那端另一道声音叫他:“是何来他们,别睡了。”
“这么早……想干啥啊……”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会在周六起这么早,不活了吗。
赵萧何翻了个身对着墙继续睡,江池鱼捡起他枕边的手机,对那边的两人说:“你那边什么位置。”
汤烬转头跟何来交接目光,何来靠着窗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他一顿,说:“正在去你们学校的路上,叫赵萧何赶快收拾好吧,郊游就应该早点去。”
“对啊。”何来在旁边撸着狗头,站好队,“快来吧小江江,一起快活啊。”
这人的语气懒散,他开玩笑分两种,一是面无波澜地说出令人发指的笑话,二就是现在耳边的这种,没有防御的随心而答,后者是无意识的,只能说明他正在一个让他安心的环境里。
“我叫他。”江池鱼说。
花了几分钟把赖床的赵萧何从床上拖下来,十几分钟和江池鱼一样洗漱好换好衣服,赵萧何站在宿舍门前,盘亮条顺又俊朗,和方才死活也不起床的蜗牛简直两模两样。
江池鱼比他高出一点,穿搭不繁复,只是将额头全部露了出来。赵萧何没留意到他今天有什么打扮的小心思,江池鱼扭转宿舍门把,一开门,外面竟然就站了两个男人。
汤烬毋庸置疑是从内至外的男人,何来比他年纪大几乎半轮,外表却只是个十分帅气那挂的高中男生。
“这么巧?”何来惊异了一秒说,“走吧,你们把充电宝和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吧,我们要在那待一天。”
赵萧何和江池鱼走出门,里面的舍友还没有醒,关上门,赵萧何说:“都带上了,就怕玩得没那么久。”
汤烬嘴唇笑,怀着温度眼睛正好落在他脸上:“好啊,不介意我们最后去爬山野营吧?”
“不就是野营吗?”赵萧何说,“我城里出生的就喜欢这些,野营算啥,当野人敢不敢?”
“不敢。”汤烬净是卖乖,“当野人要裸奔,被你看到我健壮美丽的躯体,这可咋整。”
“我去你的吧,就你?”
赵萧何像和汤烬混非常熟了,直到上车几人还在不见收场地聊天,从这知道了几个人的生活状况,原来赵萧何和何来一样是本地人,而江池鱼同汤烬是外地定居的。
何来从来没特地问过另外两人的私人信息,通常是聊到什么说什么,他不是什么心口不一的人,说只是一年后再也不见的同班同学,他就用对同学的程度对待这两个小辈朋友。毕竟只是同个人生阶段的同路人,过了也就各奔东西,没什么遗憾的。
上车,何来坐在副驾让其他人点歌,但今天的真正主人看到有新人上车,立即攀着狗爪爬到后座。
“哇草!好可爱!”赵萧何眼睛一亮,抬手接住了模样兴奋的狗子,把狗抱到膝盖上,江池鱼也来摸。
“何来比照片上可爱啊。”他故意提起这件事,何来就知道善恶终有报。
“注意你的言辞。”
江池鱼难得打趣道:“何来听到你说他坏话不会咬你吗?”
“何来不是那种狗。”何来说完就想咬舌头,这话怎么说都不对劲。
造成何来成为双关笑话的罪魁祸首还开着车疯笑。
闹够了,赵萧何给了他几首适合自驾游的歌,说他爸妈开车载他们一家出游他就喜欢放这些。
赵萧何还是二胎家庭,他有个正在读小学的妹妹,车上貌似只有何来是独生子了,他越过椅背问正在跟狗玩得上心的两人:“小江,你也有弟弟妹妹吗?”
江池鱼抬头:“没有,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何来的表情淡下去,赵萧何看出这句话引起了什么误解,忙帮他解释道:“他哥大他六七岁,还挺好的,平时还给我们宿舍寄东北那边的特产,他那个馕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馕,太香了,我隔三差五就让他哥帮我带,但是他哥问我是不是学校伙食不好,给我两百让我俩吃点好的。”
车里一瞬间的诡异在这段话中消抹得一干二净,几人笑出了声,汤烬控制住颤抖握着方向盘,问:“真的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吗?那我觉得今天来错了,就该去探店吃顿好的,我只带了几个便当。”
赵萧何立即道:“店里买的?也行啊,就怕你带了一堆没熟都东西让我们烧烤,我要是烤得没耐心下一个吃的就是你。”
“真吓人。”汤烬更正道,“不是店里买的,昨天我跟何来在我家自备的,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大暖男一枚?”
何来在他的视角盲区摇头使眼色,赵萧何便冷漠地打击他:“我只看到了一个耍帅的大傻帽。”
开车的人觉得这个回答不在他的期待中,有点没底气地说“怎么说话呢”,江池鱼靠着车座笑了,“你们备了多久?”
何来边答,还不忘挤兑汤烬:“三个小时,他烤坏了两批饼干,半夜回家我妈问我是不是开房去了。
“他妈知道他在我家,结果回去就说让我俩趁早出柜。”汤烬苦不堪言道。
赵萧何吃惊又不理解地笑道:“他妈不觉得你跟何来开房很不道德吗?你们年龄差那么大。”
“……”
他们两家习惯了这么说话,两人转述时都没意识到在别人看来,汤烬是个进入社会的成年人,何来还没考上大学,刚成年涉世未深,和汤烬混在一块并且开这种玩笑,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我也没那么老。”沉默半天,汤烬可有可无地憋出来一句话。
何来道:“我妈就是一个恶俗的人。”
汤烬从城里开车到城郊,不过用了不到一小时,下车后,眼下是一片靠水环山的旅游地,因为不是景区适合露营郊游,来的人中不乏有登山钓鱼的爱好者,不过遍地的小吃摊物价也能和景区掰掰手腕了。
汤烬把车停到停车场,下车给狗接上了绳,把后备箱的露营车搬下来,这里面还堆着各种装备,鱼竿、手电筒、折叠椅、锅刀秋千急救包,后备箱塞得没有呼吸的地方。
赵萧何拖着露营车,汤烬把狗绳给他牵,他拖另一个大一点的露营车,何来和江池鱼拿剩下的东西。
湖边有不少扯起帘子的帐篷,这边是清新辽阔的草坪地,登山的话还得先骑那种四人的景区车到登山口,也有快速通道直达山顶,晚上可以上去。靠近岸边的地方还有钓鱼的人,汤烬说要是一会儿谁来了兴致,就去车上拿鱼竿和鱼桶。
几个年轻人分工筑起帐篷,布好桌椅,一顿下来折腾了好些功夫,几人都没吃早饭,于是又去小吃摊买了些垫肚子的蛋烘糕。
“何来能不能吃啊?”赵萧何坐在沙滩椅向前俯身,捧着烫手的蛋烘糕问,“他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想吃一点?”
何来听到他第一句话,嘴张了一半,但一听他第二句才想起来,他是在帮狗问。紧闭着唇缝,他向脚边的焦糖色屁股看过去,用鞋尖戳得狗一蹦。
“可以喂,但别喂多了,他尝一点就想再吃,你给他发个指令,他做了你就赏他一点。”
“哦。”
这两人忙着说话,没看到何来和狗的这个小动作,他也以为没人看到自己偷偷跟狗较劲。
“何来以为有虫挠他。”江池鱼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手机。
他说话小声,何来侧过身,仰起头:“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么说?”
江池鱼脸上闪过一瞬明显的狐疑:“什么?”
何来拱了拱嘴,忽然演出百思不解的模样:“不知道啊,你这么说,你觉得何来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