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精神海的厚度

作品:《欸?我不是天才哨兵吗?

    她轻敌了——在精神体进入林曜身体的那一刻,丁彩就意识到了。


    可是为什么?


    林曜确实是一个C级哨兵,她也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超出她等级的精神力,但当她进入她的精神海,一切骤转。


    怎么会有这样的精神海,黑色胶质的精神海几乎将她的精神体团团困住,她在其中寸步难行,那一个小时里,她根本不是在突破林曜的精神海,她是在自救。


    她辨认这是不是林曜为她设下的陷阱,似乎不是,这片精神海没有任何攻击她的意图。如同林曜所说的,她向她敞开了,可她到底向她敞开了什么?


    丁彩的模样越焦灼,林曜越放松,到了最后的半小时,她直接在竞技台上躺下了,两手合扣在腹前,模样安详。


    她知道现在头顶上、台子对面的好几个摄像头都在看着她,谢迦南虽然人不在现场,但当场上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情况,她会第一时间出面制止。


    就看着吧,她什么都不会做,她只是像她承诺过的一样,把她的精神海彻彻底底打开了。


    丁彩会看到什么?她会惊讶吗?还是感觉被骗了?


    她心中涌动着一股恶意,却又知道这恶意的对象不该是丁彩。丁彩只是一个倒霉的无辜路人而已。


    一个哨兵的精神海厚度和这位哨兵自身的精神力水平相关。换句话说,哨兵能力越强,精神海就越厚,精神海的厚度预示这片广阔的精神领域所能涵容的精神力的强度。


    她曾经拥有一片宽广到无边无际的精神海。


    在她死后,她的精神海沉寂,精神力并没有完全消散,所以她才有从别人的身体里重新活过来的机会。


    在这具身体里的这些时间,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逐渐复苏,身体不是原来的身体,精神力是她的还是她的。


    是什么恩赐么?不,这是她应得的。


    如果你见过那十年里她所做的一切,你也会为她祝贺,那是属于哨兵的奇迹。冬鹞是一个奇迹。


    当这个奇迹死去,她的精神海会是什么样的?


    她在心里恭喜丁彩,她成为了第一个观众。


    她能感受到丁彩在她的精神海中的轨迹,她们亲密无间,精神融为一体,她知道丁彩此刻的感受,丁彩也知道她的。


    丁彩果然是个好人,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怀疑过这是个为她而设的陷阱,她从不为自己的天赋骄傲,日复一日地努力,她实在不忍心提醒她,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她的对手是整个帝国最天才的哨兵。


    输给她又不丢人,对吧?


    “还剩最后十分钟。”广播里传来谢迦南冷漠的倒计时提醒。


    林曜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面丁彩眼睛都闭上了,额头渗出冷汗,她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她,直到时间结束,丁彩对她认输。


    到底发生了什么?


    观赛区一片哗然,精神世界的较量,在外人看来什么都没发生,连谢迦南都在好奇其中发生了什么。


    丁彩心里天翻地覆,脚步颤颤巍巍走下竞技台,谢迦南叫她到教官办公室,丁彩捂着脸哭了。


    谢迦南等她哭完,冷静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要漏掉。”


    中午,在滑雪场的餐厅,潘圆玉四处都没找到林曜的影子,林曜从对决结束之后就消失了。


    另一边,丁炫在寻找丁彩的身影,当那个有着和她同款红发的少女走进餐厅时,餐厅里的聊天声顿时低了几分贝,丁彩面无表情地拿着空餐盘去窗口取餐。


    等她取完餐,有人抓着她手腕拖着她一路朝外走。


    丁炫把她拖到餐厅外撑着户外阳伞的餐桌旁,说:“你先吃,我有事要问你。”


    丁彩拉开塑料椅坐下,一言不发地吃起来,一大口一大口往嘴里塞土豆鸡肉饭,直到吃完,一直抱臂站在旁边的丁炫偷偷看了她一眼。


    丁彩放下手里的勺子:“你问吧。”


    丁炫这才拉开对面那张塑料椅坐下,两手按在桌子上:“你为什么要认输!”


    “输了就是输了。”丁彩平静地回答。


    “可你是A级!”丁炫无法理解,“你怎么可能输?”


    “我不知道,”一想到当时的场景,丁彩头就很痛,“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精神海,我……没有办法。”


    有那么一秒钟,丁炫猜测是不是林曜耍了什么花招,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林曜那人她还是知道的,比起挖空心思耍花招,她会昨天晚上直接拒绝。


    怎么又给她赌赢了!丁炫很不服。


    她问丁彩:“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林曜对决?要是我A级了,那些C级哨兵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见过她滑雪狩猎的样子吗?”丁彩反问。


    丁炫耸肩:“没有。”


    丁彩露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淡声说:“你真该看看。”


    两天,她整整追逐了两天,每次到触手可及的位置,她又像一只鸟一样飞远了,是在戏弄她吗?


    她并不感到恼怒,只是不甘心,她非追上那道黑色的身影不可,可直到第二天结束也没有做到。


    然后,她听到那个哨兵对她说,输给她又不丢人。


    哈。她昨天气得一晚上没睡着。怎么敢的,一个C级哨兵怎么敢说这种大话!


    丁彩脸上表情变幻,完全沉进了自己的思绪中,丁炫无语地看着她,义正言辞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在精神海里做了什么才让你认输的?”


    丁彩说:“她什么都没做。”


    丁炫额头黑线:“你疯了吗丁彩?”


    “我在她的精神海里挣扎了一小时。”


    挣扎。


    “她的精神海里什么都没有,”丁彩陷入回忆,开始说一些自相矛盾的话,“连尽头也没有,我看不到尽头。”


    那无边无际的黑色胶质世界拖着她下坠,她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抵抗那股引力,否则她会死在那里。她有这样的预感。


    “我在她的精神海里看到了……”丁彩蹙起眉头,第二次艰难地抓住这个词。


    “死亡,”她说,“我看到了死亡。”


    下午,对决的胜利方依然不见踪影。谢迦南出现在活动场地,滑雪狩猎的赛场上多了不少人影,但大屏幕上第一名的记录始终没有被打破。


    谢迦南在场地里走动,每走到一个区域,都能感受到那一块的空气迅速冰封。


    第一阶段还有两天时间,竞技区仍然人头攒动,此时,积分最高排在榜一的名字赫然在目:【索卡城,潘圆玉,E级哨兵】。


    谢迦南盯着那名字看了两秒,然后走上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吹响口哨,所有人看过去。


    谢迦南说:“潘圆玉过来找我,其余人继续。”


    潘圆玉正躲在角落偷懒喝冰可乐,听到她的名字从谢迦南嘴里念出来,吓得手里保温杯都拿不稳了。


    她战战兢兢走到二楼总教官办公室,喊了声:“报告!”


    “进。”


    她低着头走进去。


    “抬头。”谢迦南说。


    她抬头,谢迦南那刀子一样的眼睛正看着她,她被吓得又立马低下头。


    谢迦南直接问了:“你那积分怎么回事?都赢了哪些人?怎么赢的?”


    三个问题,哪个都能置她于死地。


    她也没想到啊,她就是稍微努力了一下,没想到大家都这么不努力!搞得她成了榜一!


    压根不敢说一个字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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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老老实实跟谢迦南阐述了自己的搂分计划,谢迦南听完冷笑点评:“你人缘挺好啊。”


    她嘿嘿笑:“那倒是。”见到谢迦南一脸冷色,她立马立正挨打,“我错了谢教官!”


    谢迦南说:“你以为我会蠢到不知道规则有漏洞?”


    “当然不是!谢教官是最明智的教官!”潘圆玉大声棒读。


    谢迦南说:“少油嘴滑舌。”


    潘圆玉忙说:“我都是真心的谢教官,你和我以前见过的教官都不一样,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行了,废话少说,”谢迦南压根不吃这一套,“你既然在竞技榜第一的位置上,那你就是第一,你要承担得了第一名的重量,你好自为之,回去吧。”


    警告完毕,谢迦南下了逐客令。


    潘圆玉云里雾里走出办公室,谢迦南明里暗里的警告暗示她是一句没听明白,她本来做好了挨骂的心理预期,谁知道谢教官人还怪好嘞,还夸她!


    南弋在楼外面等着,见到潘圆玉走出来,忙上去问:“谢教官说什么了?骂你了吗?”


    潘圆玉挠头:“她夸我人缘好。”


    “哈?”南弋莫名其妙。


    潘圆玉说:“她还说我就是第一名。”


    南弋绷不住了:“她难道没看出来你搞的小动作?”


    “她知道啊,”潘圆玉理直气壮,“她说我是第一就是第一,还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南弋给整不会了,潘圆玉拉上她说:“还有两天时间,我要赶紧多弄点分,我从来没拿过第一名,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


    南弋说:“行吧,那你加油,我是不敢拿第一。”


    “我都第一了你怎么第一。”


    “第二我也不敢。”


    两人拌嘴,潘圆玉忽然想起来:“你看到林曜了吗?从中午我就没看到她。”


    “没看到,”南弋摇头,“说不定回去睡觉了吧,上午出的那风头还不够?现在全营的哨兵都记住她名字了!”


    潘圆玉说:“也是,那我们也去加把油吧!”


    距离滑雪场不远的山林里有一面雪坡,雪坡往上,再翻过一个山崖,就到了乔伊斯城堡的区域。只不过山崖险峭,一般人没有攀登的方法,这道山崖就成了城堡一道天然的屏障。


    雪坡旁是一片雪松树林,因为人迹罕至,这里的雪松树经年生长,长得高大无比,枝叶重叠,轻易就能掩去人的踪影。


    林曜躺在雪松树粗壮的枝干上,躺过了午饭时间,直到下午,天空中流云变化,她像是和雪松树长到了一起,连屈腿的姿势都没动一下。


    忽然,雪松林里传来一点动静,像是有什么小动物闯入。


    这种地方遇到个狍子、兔子也不稀奇,她从树干上坐起来,盯着响动传来的方向。


    一道笨拙的人影出现在那里,那人正在拍打膝盖上的雪,应该是刚才摔了一跤,她完全没意识到这片雪松林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她看着那个银发的人影走到她所在的树下,突然,不远处传来什么动物的嚎叫,她被吓得呆在原地。


    她也听到了。是狼叫。


    她随手从旁边树干上团起一块雪向那个银色头顶砸去。


    “哎哟!”那人捂住头顶,被吓得半死,却不敢抬头。


    她左等右等,对方还傻在原地,她只能出声:“喂。”


    原来是人啊。乔希尔惊魂甫定。她还以为真像丽莎夫人说的,这片雪松林里有鬼呢!


    她鼓起勇气抬头一看,恐惧的表情被错愕取代,又马上变得高傲。


    “怎么又是你!”


    林曜坐在雪松树上,一条腿屈起,手搭在膝盖上,垂落的指尖打了个响指。


    “嗨。”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