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滑雪风波(下)
作品:《欸?我不是天才哨兵吗?》 旅馆里,丁炫在房间里躺着休息。刚吃完晚饭两小时,她又饿了。从包里翻出最后一桶泡面,她拿着去楼下接热水,一打开门被吓一大跳,有道人影正直挺挺站在门口。
定睛一看,丁炫认出来对方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丁彩黑着一张脸问:“林曜在不在?”
丁炫疑惑:“你认识她?你是来找她的?”
丁彩扒开她就往房间里看,房间只有两张空空的床,一张被睡乱了,一张被子铺得整齐,看起来没人回来过。
丁彩脸更黑,转身欲走,丁炫一把抓住她:“你还没回答我。”
一年多没见,要不是因为丁彩那一头跟她一模一样的红色头发,她差点还没认出来。
丁彩正恼火着,哪有闲工夫和丁炫叙旧,只是说:“我有事找林曜。”
丁炫这两天都沉迷竞技场,只知道自己的临时室友林曜昨天晚上回来累得跟死狗一样,说句话也爱搭不理的,压根不知道她和丁彩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们怎么认识的?”丁炫警惕。
丁彩看起来不是很愿意回答,眼神闪躲开,片刻,不情不愿地说:“她跟我一起比滑雪。”
“你们谁赢了?”丁炫问。
丁彩彻底沉默。
丁炫灵机一闪,突然变聪明了:“不会是她把你赢了,你来找她麻烦吧!”
“你闭嘴。”丁彩瞪她。
丁炫幸灾乐祸哈哈大笑,丁彩也有今天!
“你输了丁彩,哈哈哈,你现在是B级……不对,是A级了是不是,居然连一个C级哨兵都赢不了!”
遭到自己亲妹妹的嘲笑,丁彩一开始还黑脸,后面干脆放弃了,皱着眉狐疑道:“她真是C级?”
“是啊。”
校医院的报告是这么写的,至于其中真相,丁炫自己也不知道,总之林曜这人挺牛的,别的她也不好说。
丁彩再度沉默。这个叫林曜的C级哨兵把她赢了也就算了,可以说是她不擅长滑雪,可是连慕景也输了。
不可能。
她绝对不可能是C级。
丁彩收敛神色:“我等下再来,我有事要问她。”
丁炫说:“你直接告诉我呗,我等她回来了再转告她不就行了。”
“不,我要亲口问她。”
丁彩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她要亲耳听到这个叫林曜的家伙说,她究竟是不是控分了。
世界纷纷扰扰,轻轻出手便惊艳全场,并因此惹下诸多新仇旧恨的哨兵林曜今晚排上了小温向导的队。
晚上六点到十一点,是向导小组的工作时间。工作地点就在旅馆隔壁的那幢民居,民居一楼和二楼的部分房间经过改造,就成了向导的工作间。
刚一踏进门就看到彩色的指示牌,跟着指示牌的引导,她轻而易举地找到温莲的房间,正对着小厅,此刻房门上正挂着工作中的牌子。
说是要预约,但她忘记了,不知道要等多久,于是她干脆在房子里信步闲逛。
对于处于这个阶段的大部分哨兵来说,接受向导的疏导都是稀奇事,就算是要用向导剂之类的药物都要经过批准——学校和哨站对这方面的审查很严,滥用精神类药物是会被处罚的,再严重一点,开除都有可能。
向导更是稀缺资源,想约上一个合适的向导比在医院挂专家号还难。
哨兵和向导的关系从来都是这样,进化出强大攻击力的哨兵也因此埋下精神力暴走的隐患,是哨兵需要向导。
她很早就学会了寻找匹配自己的向导。
她环顾周围,这幢房子的一楼布置得十分温馨,连窗帘都带着温柔的花边,三座沙发上铺着整洁柔软的垫布,餐厅的长桌上摆着一排圆形蜡烛。
她俯身去闻,那些没被点燃的蜡烛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鼠尾草的气味。
“你好,需要点燃这些蜡烛吗?”身后有人问。
她转身,带着银质边框眼镜的女孩正微笑看着她。
女孩见她不答,解释道:“你看起来很喜欢。”
女孩抱着几本书,其中一本上面写着精神力疏导的字样,这是一位向导。
“哦,不用了,我只是随便看看。”她离开那张长桌。
女孩将手里的书放在靠墙的杂志架上,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火柴。划亮火柴,她点燃那些有香味的蜡烛,一股更浓郁的香味蔓延过来。
当看到女孩找出一盒火柴,林曜叹为观止,说:“你们向导真够复古的。”
女孩手里拿着烧完剩下的火柴梗,问她:“你感觉有更好一些吗?”
“我感觉一直都不错。”黑发的哨兵转头看向别处。
师宛注意到对方一直在看温莲的房门,于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有空,我是向导组的组长师宛。”
“谢谢啊,我还是再等等吧。”林曜回绝了。
师宛感觉她的警惕性很强,但不知道为什么,真是个奇怪的人。
师宛从厨房接了一壶水,又回去楼上,大厅里只剩下林曜一个人,她在沙发上坐下。
终于,温莲的房间门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怪眼熟的,林曜回忆他的名字,是那个叫慕景的哨兵。
今天下午慕景出现在滑雪狩猎的场地的时候,她有留意到他,这个人精神力很纯净,她对这样的人有好感。
慕景刚结束疏导警惕性很弱,压根没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林曜,目不斜视地走了。
再没人了,林曜起身去敲了敲温莲那间敞开的门,房间里的人说:“不好意思,今天的预约已经结束了。”
“是吗?那不能来找你玩啦?”林曜倚着门玩笑道。
温莲从电脑屏幕后探出个头,看起来有点累,笑说:“你有特殊待遇。”
林曜在房间里的小小沙发上坐下,温莲端给她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她接过来,但她现在并不渴。
温莲起身去关上门,然后调暗房间里的灯光,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不高不低,刚好适合脱掉外套的程度,但她没有。
她盯着温莲的动作,视线跟随他从一个位置移动到另一个位置。
温莲把一个凳子放到沙发前,坐好,然后建议她:“你可以把外套脱掉,这样会更舒服。”
“我现在就挺舒服的。”
林曜像台加足马力的自动抬杠机,无赖地看着温莲,想知道他会怎么反应。
温莲没有反应,只是垂下眼睛想了会儿,她问:“你在心里骂我?”
温莲无奈地笑:“我只是在想向导手册里面说的,遇到不配合的哨兵应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她随意地接话。
温莲缓缓地说:“向导手册里说,我不应该完全顺从你。但我没办法拒绝你,所以如果你想要穿着外套,那就穿着好了。”
听温莲一本正经地说完,林曜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蜂蜜水,点评道:“你看起来就像一个专业的向导。”
“现在还不是。”他现在还不能够考取向导资格证。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没有取得向导资格证的向导不能贸然进入别人的精神海,那是违背向导守则的行为。
她上次指使他违规了,不过他不准备让她知道。
他说:“等我见习一年就能考向导资格证了。”
林曜两只手捧着杯子:“也就是说你现在还不能给哨兵做正式的疏导?”
温莲说:“是,向导组现在除了师宛组长能进行正式的精神疏导,其余的向导只能用向导素。”
对连向导素试剂都严格控制用量的哨兵们来说,就是只是向导素也足够有效了。
上一位哨兵离开之后,他打开了空气净化器,此时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些微不可闻的向导素的气味,只有最灵敏的鼻子才能闻见。
林曜揉了揉鼻子。她闻到了。
味道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她怀疑自己鼻子有了毛病。这对她来说有点严重,她从不怀疑自己。
于是,她说:“给我闻闻你的向导素。”
此情此景,这话没有问题。不。此情此景,这话问题很大。
是哪里出了问题,话一出口,她就觉得错了,应该怎么说,至少应该再加一个请。她是一个有礼貌的哨兵。
好。她亡羊补牢加了一句:“可以吗?”
是请求吗?不,她不需要请求,这是他应该做的,他是向导不是吗。
她期待地望着他,这份期待让他有些难以直视,一股浅淡的气味从他的腺体里溢出来,起初是极为克制的,可在她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渐渐有些难以抑制了。
怎么回事?他惊奇于自己腺体的反应,像是按下一个不由他控制的开关,而她仅仅是注视着他而已。
“抱歉,我……”温莲手捂上后脖颈,想中止,但被她提前叫住。
“等等,”她按住他的手,“再给我一点儿。”
温莲松开手,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让他想起一种猛禽,在阴暗的光线里瞳孔竖起,露出一种猎食者的姿态。
她此刻在想什么?
“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哨兵说,“我知道,向导素的味道会反映一位向导的本质,我本以为你是更……”她一下子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只说,“更像那只猫的。”
“现在呢?”温莲安静地问,等待一个会让他恐惧的回答。
“不好说,”她搔了搔下巴,“很意外,但我很喜欢。”
她闻到晨曦里一片湿蒙蒙的雾气,转眼浓如寂静岭。轻轻渺渺的雾,浓时亦可杀人。
温莲只是垂下眼睛。他希望她没有看出来,他用尽了全部力气才阻止了腺体的进一步溃败,所以当她离开的时候,他没能够起来送她。
她朝他轻巧地招手:“辛苦你了。下次再来找你。”
“好。”
她走了,他滑坐在地,头深深埋在沙发坐垫里,直到两分钟后,他撑着沙发站起来,走到角落把空气净化器再次打开。
真是让人羞耻啊。他想。
房顶的检测器正在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还差一点,差一点就要触动警报了。他刚才应该拒绝她,并且上报向导所,把她加入访客黑名单,他天真地想。
他会吗?
他绝不会。
此时的温莲没有意识到这是他职业危机的开端,他曾经有及时制止的机会,但被他自己轻而易举地否决了。
哼着歌,林曜回到隔壁的旅馆。
普通向导的向导素应该对她无效才是,也许是因为换了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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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身体,她奇异地感受到向导素的作用,那些漂浮在空气里的向导素渗进她的身体里,让一些瘀结凝滞的精神力变得清晰灵动。
温莲的向导素很纯净,他大概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向导。只不过离开的时候,温莲的脸色有点苍白,可能是她临时加塞的缘故。
心情大好,她决定以后要对温向导更好。她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哨兵!
刚走到旅馆外头,有人拦住她。
苟修一一脚横在旅馆大门前,样子凶神恶煞,她冷笑:“好狗不挡道。”
才说了这一句,谁知对方就唰地收腿,两手抱拳就朝她鞠了一躬,朗声道:“我苟修一生来最佩服有实力的人,今天看到你在滑雪场上的表现,我太佩服了!你是我的姐!”
林曜沉默了,半晌,骂道:“你有病吧!”
苟修一击掌,身后门帘掀开,一列洛伊城的哨兵鱼贯而出,手里各自捧着一堆大礼盒小礼盒。
“这是孝敬您的,”苟修一殷勤道,“都是洛伊城的特产,吃了能提升精神力!”
林曜往那几个盒子看了眼,什么野山参提取液,灵芝补气丸,就差来点十全大补丸了,要不是她今晚心情不错,她真能把这人按在地上,掀开他头盖骨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堆狗屎。
“你们平时就吃这个?”林曜问。
“是!”苟修一激动,“还有更好的没带来,姐你平时吃什么保健品?”
“吃你个头,”林曜怒骂,“你吃这些不如多吃两碗饭。”
别告诉她这人B级哨兵的精神力都是靠这些保健品堆出来的,那她对洛伊城的财大气粗又有了新的认识,放在帝都也没人敢这么吃啊,都不怕食物中毒!
苟修一说:“我平时一顿吃四碗饭。”
真是草包一个。
林曜懒得和他扯淡,她要回去睡觉了,苟修一追在她后面问:“姐,你滑雪怎么滑那么快啊?”
“多滑。”
“你一边滑雪一边瞄准怎么能瞄那么准啊?”
“多打。”
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吗?他想知道她能赢过夏港那帮人的秘诀,一定有秘诀!
苟修一还要再问,林曜站在楼梯上回头看他:“你再跟上来我就要动手了。”
苟修一顿时止步。他是领教过林曜的过肩摔的,不知道怎么就给他干地上了,当时他还以为只是个脾气大的小丫头片子,原来是大佬啊。
苟修一热情告别:“姐晚安!姐明天见!”
终于甩掉了那块狗皮膏药,林曜揉着耳朵走到二楼,在自己房间门口又被人拦住了。
她都要笑了,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她不过是小秀一手,一个两个的有必要吗?
她对等在她房间门口的红发少女说:“丁炫就住里面。”
“我是来找你的。”丁彩说。
“哦?”林曜手插进外套兜里,等她说话。
丁彩的牙咬了又咬,她等了一晚上,就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打了一晚上腹稿,原本预想的礼貌语气一出口就成了质问:“你是不是控分了?”
“是。”林曜坦然承认。
丁彩表情瞬间凝固:“为什么?”
林曜反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控分?你觉得我在羞辱你?”
丁彩眼一闭:“我只是……死也想死个明白。”
林曜奇怪地看着她:“那么多人你不还是第二吗?输给我又不丢人。”
丁彩脑袋里有一根筋在狂跳,她不知道,明明她最讨厌狂妄自大的人,可这个人怎么能把这么狂妄的话说得像事实。
或者这根本就是事实。
“至于我为什么控分,”林曜继续说,“我又不是专门的运动员,我想多少分就多少分。”
丁彩无话可说,但人还在门前面堵着,林曜是真有点烦了。
在她出言不逊之前,丁彩说:“我明天要在竞技场跟你对决。”
林曜看了她一眼:“你要挑战我?”
“是。”
“行啊,”林曜笑,“我奉陪。”
丁彩走了,林曜推开房门,门后面有人哎哟一声,她拉开门看见丁炫穿着睡衣挂在门上。
林曜:“……”
她转头去洗澡,丁炫的人影还在厕所的玻璃门外阴魂不散。
隔着门,里面淋浴头哗哗放水,丁炫靠着厕所的玻璃门咬指甲,咬了半天,开口问:“你明天要跟丁彩对决?”
“你不是都偷听见了吗?”门里林曜的声音被热水泡懒了。
丁炫说:“丁彩很厉害的,她一觉醒就是B级,现在已经是A级了。”
晚上她跟别人把白天的事打听清楚了,丁彩输给林曜她不奇怪,奇怪的是丁彩现在居然这么介意自己的输。印象里她以前不这样啊,还找人决斗,这不像是她认识的丁彩会做的事。
玻璃门打开,林曜换了身衣服出来,身上还蒸腾着一股热气,抱着要换下来的衣服扔到外面的脏衣篓里,说:“A级很厉害么?”
也是碰上一个奇葩,丁炫破天荒地在为别人操心:“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你现在只是一个C级哨兵。”
这边林曜已经擦干头发,倒头要睡了,打着哈欠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