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作品:《穿到反派年少时》 玻璃茶几上还摆着那根插在塑料瓶的桂花枝,桂花花瓣已经枯成褐色,却依然没有被明浔处理掉。
虞守也只是小心地把“塑料花瓶”挪到一边,在茶几和木沙发之间的空隙屈膝坐下,摊开他的作业本。
坐在地上写字并不舒服。
虽然明浔指着卧室里的标准书桌椅说过好几次,让他去里面写作业,但他只摇头或者装哑巴,固执地坚守在客厅。
他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心思却不在作业,余光总是瞥向厨房的方向。
那里,明浔正在水池边清洗着蔬菜,水流声哗哗作响。厨房的台面对他来说太矮了,需要将腰弯得很低,虞守都能看到他后背上被脊骨肩胛清晰撑出来的弧度。
哥哥好瘦,哥哥也应该多吃点……
正想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防盗门之间的空隙里溜了进来,是那只神出鬼没的黑猫。
它看上去很狼狈,黑色的毛发乱糟糟的,却依然昂着脑袋,迈着优雅的猫步蹭到明浔脚边。
系统的声音在明浔脑中响起,带着点邀功的雀跃:“宿主,我刚才打探到虞守被陈文龙表哥欺负的真相了!原来陈文龙一直误会是虞守举报他作弊,好在今天下午虞守主动解释,让陈文龙跟真正的举报者对上了。”
顿了顿,系统又喵嗷喵嗷地补充强调,“我在外面打探情报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上城管,差点‘英勇就义’!”
明浔正低头冲洗着青菜,水珠沾满他纤长白皙的手指。听完纸糊金手指的汇报,他头也没回地应:“哇,真是辛苦你了。”
当人类使用“哇”这种感叹词时,通常是为了表达强烈的惊讶或赞叹,而明浔的声调平稳得像一条直线,比起夸赞更像嘲讽。
“喵!”被敷衍黑猫极为不满,弓起脊背。
明浔这才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带着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情,揉了揉黑猫的脑袋:“行了,一会儿给你开个罐头。”
虞守手中的笔早就停下了。
他看到明浔亲昵地抚摸那只猫,看到那猫享受着主人的爱抚,这让他坐立难安。
他忍无可忍地放下铅笔,作业本也顾不上收拾,闷头冲进了本就不算宽敞的厨房,挤到明浔和流理台之间那点有限的空间里。
“我来,帮忙。”
明浔看向突然挤进来的小崽子,有些失笑。他顺手拿起旁边一根洗好的黄瓜,塞到虞守手里,语气打发:“不用你帮倒忙。喏,拿去吃吧,垫垫肚子。”
虞守拿着那根翠绿的黄瓜,依然不肯离开,那执拗的眼神明确地表示着“我不是要吃的,我是要帮忙!”
小崽子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明浔叹了口气,妥协道:“行行行,那你……帮我把那几个蒜头剥了?”他指着角落里的几瓣蒜,找了个最没技术含量、也最不会出错的活儿给他。
虞守很郑重地接过蒜头,蹲到垃圾桶旁边认真地剥。
明浔摇摇头,继续准备晚餐。
排骨萝卜汤差不多炖好了,他用小勺舀起一点,吹了吹,正好瞥见蹲在角落认真干活的小蘑菇,心里微微一动。
他转过身,将手里那勺还冒着热气的汤递到虞守面前:“正好,帮我尝尝这汤咸淡怎么样。”
虞守剥蒜的动作猛地停住,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递到唇边的勺子,以及明浔那捻着勺柄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的脸颊悄悄爬上一丝淡淡的红晕,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他紧张地屏住呼吸,缓慢凑近,然后极其小心地,轻轻含住了那只勺子。
温热的汤汁滑入口中,咸香鲜美。
“怎么样?”明浔看着他,问道。
虞守完全神游天外。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了喂食的亲密行为上,至于汤是什么味道……他的味蕾早已罢工。
好几秒,他才晕晕乎乎地给出答案:“甜。”
明浔愣了下:“……甜?”他狐疑地蹙起眉,“难道我把糖当成盐放了?不能啊……”
虞守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难为情得憋不出一个字,只能任由耳根在沉默里一点点涨红。
唯恐毁了蒸锅的食材,明浔没多管他,就着刚才那只勺子,赶忙也尝了一口。
他仔细品了品,眉头皱得更紧:“没啊,这明明是咸的,哪甜了?是鲜吧?”
这小子的语言障碍果然还是个问题。
虞守:“……”
他默不作声地溜出厨房,继续心不在焉地写作业。
和温馨的家里截然不同,次日的教室,整天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
崔霖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每当听到身后陈文龙的声音或桌椅有任何响动,他整个人都会不受控制地瑟缩一下。
课堂上老师点名提问,他站起来也是语无伦次,全然没了平日好学生的从容。
关于昨天那场风波的窃窃私语,就像潮湿角落里的霉菌,在一个个课间疯狂蔓延。
“虞守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是崔霖举报陈文龙?”
“谁知道呢……看他那样子,肯定是心里有鬼。”
“那陈文龙怎么还没找他麻烦?”
镰刀一直悬在崔霖头顶,握着镰刀的人却异常地沉默。陈文龙一整天阴沉着脸,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直到放学的铃声划破黄昏。
同学们退潮般离开教室,崔霖也低着头想随着人流混出去,王子阔庞大的身影却抢先堵在了门口。
陈文龙则慢慢从后方走了过来:“崔霖,我们谈谈。”
虞守则安静地收拾好书包,坐在自己位置上远远旁观。他看着对峙的三人,心思却飘远了,哥哥今天会不会也来接他?
前后的教室门都被王子阔关上,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为什么?”陈文龙盯着崔霖,重复着昨天的问题,但语气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筋疲力尽的困惑,“为什么要写那张纸条举报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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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想说的其实是,我们的关系不是一直还不错吗?
他逼视着眼神躲闪的崔霖:“如果你是为了名次,想超过我。但结果呢?你就算害得我补考,你不还是在我后面好几名吗?我不明白!就算超过了我,别的班还有那么多优等生,比你分数高的多的是!”
崔霖被逼问得无处可退,脸颊因为激动和羞愤涨得通红。
终于,他彻底撕下了那层懦弱伪善的面具,声音尖锐地反驳:“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一个班上总要有个透明人!总要有个大家都能踩上一脚的对象!不是他虞守,也会是别人!他本来就不合群,不说话,没爹没妈的野种,让他当这个透明人不是正好吗?这样大家都轻松啊!”
他越说越激动,“你们之前把火撒在他身上,揍他的时候,难道不爽吗?我这么做,对大家都好!”
这番极端自私且恶毒的言论瞬间激起狂澜。
“我操/你妈!”王子阔第一个爆发了,怒吼着猛地冲上前,抡起拳头就狠狠砸在了崔霖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崔霖被打得踉跄着向后倒去,撞翻了一把椅子,脸颊浮现出清晰的红印。
陈文龙也气得浑身发抖,就在他迈步的瞬间,他看看王子阔暴怒的样子,再看看倒在地上面容扭曲的崔霖,脑子里忽然有一道闪电划过。
他一把抓住王子阔还要继续挥拳的手臂:“别打了!王子阔!住手!”
王子阔红着眼睛回头瞪他:“你拦我干什么?!有病吧你!”
陈文龙死死拽着不撒手,用下巴指向崔霖,一口气道:“如果我们像混混一样不管不顾地打他,那跟他说的有什么区别?我们不就成了他嘴里那个,需要一个‘透明人’来发泄情绪的混蛋了吗?!”
王子阔愣了一下,看着陈文龙通红的眼睛和紧绷的脸,那句“谁和你是我们”的嫌弃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甩开了陈文龙的手,到底没再继续动手。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一直沉默的虞守,像是在请示“接下来怎么办?”
陈文龙也看了过去,眼神复杂,有愧疚也有期盼。
成为目光焦点的虞守,他的视线却越过了他们,投向窗外。
不知何时,在校门口久等不见人影的明浔,他安静地出现在了那棵香樟树下,正眺望着教室的方向。
虞守眼睛一亮,没再管等待他指示的二人,没有一丝犹豫,像一只终于找到了归巢方向的小鸟,扑腾着就从后门跑了出去。
他一路跑到明浔面前,轻轻地勾住了明浔垂在身侧的手指,然后仰起头,一脸乖巧:“哥哥……”
教室那边,两个呆愣愣的脑袋正使劲往外探。
明浔只随意瞥了眼,便反手握紧了虞守的小手:“嗯,哥哥在呢,不用怕他们。”
简单一句话,简单一个小动作,让那向来阴郁的孩子脚步都轻快了起来,黑亮的眼睛也变得弯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