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折卿:侯爷每天都在吃醋

    傅执年怔在原地,沉默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伸出手,轻轻扶住沈芷卿的胳膊,将人带了起来。


    “别动不动就跪。”


    沈芷卿顺势起身,有些懊恼不该在这时候提到扶摇姐姐,昨日她闻到傅执年身上教坊司的香粉味,也并非吃醋,只是许久未见扶摇姐姐,担心她在教坊司受委屈罢了。


    她再一抬眸,只见傅执年那深邃的眸子里阴霾未散,反而还浓重了几分。


    “扶摇......死了。”男人垂着头,暗哑着说道。


    沈芷卿瞳孔猛地一缩,“怎么回事?扶摇姐姐前几日不还好好的?”


    傅执年喉结滚动,隐去了她的真实身份,只道:“病了,救不活。”


    虽然交情不算深厚,但扶摇算得上是沈芷卿在教坊司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人,也是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的一抹微光,突然听闻她的死讯,沈芷卿心下不由得难过,眼眶微微发红。


    原来,他昨晚酩酊大醉,是为了此事。


    原来,傅执年也并不是没有心。


    沈芷卿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湿意,声音故作轻松:“侯爷,时辰不早了,该上朝了。”


    傅执年本就事务繁多,闻言转身取下衣桁上的玄色朝服,连早膳都未用便朝门外走去。


    “咔嗒——”


    门外依旧响起了熟悉的落锁声。


    沈芷卿望着傅执年消失的方向,微张了张嘴,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忘了带手炉......


    下朝后,寒风卷过金水桥,吹得傅执年宿醉后的头生疼,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取暖,才发现早上走得匆忙,将手炉落在了梅苑。


    他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不快,朝着诏狱方向走去,刚一抬脚却被一道绯色身影拦住了去路。


    “侯爷。”陆晚舟拱手而立,眉眼温润。


    傅执年脚步一顿,板着脸回道:“陆大人何事?”


    “沈二姑娘性子高傲,却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侯爷若好言相商,她会听的。”陆晚舟说得恳切。


    傅执年眼底掠过一丝冷厉,“陆大人当真清闲,大理寺的案子查完了?”


    陆晚舟脸色微变,急得上前一步,“下官与沈二姑娘是旧识,不忍见她受委屈。侯爷若有不满,冲下官来便是。”


    “够了。”傅执年厉声打断他,“本侯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说完,傅执年甩袖而去,玄色衣摆卷起尘埃,只留下陆晚舟呆立在原地。


    诏狱里阴森湿冷,昨日刚死了个囚犯,空气中还弥漫着散不去的血腥味。


    傅执年推门而入,带着满身的寒气,燕轻回连忙上前,躬身引着他向偏室而去。


    狭小的囚室内,扶摇静卧在草席上,身上覆着一块白布。


    “侯爷,扶摇姑娘的尸身在此。”


    傅执年伸手,轻轻将白布掀开一角,那张曾经艳若桃花的面容,此刻却白得发紫,双眼轻阖,嘴角溢出一丝褐红色的血迹。


    奇怪的是,扶摇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反倒带着一丝释然的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傅执年小心翼翼地将白布盖了回去,随后,燕轻回双手捧上一个油纸包。“侯爷,这是扶摇姑娘留下的......”


    傅执年接过,将油纸缓缓展开,纸上是隽秀的字迹,只是有些笔画的尾部沾染着墨晕染开来,想来是执笔之人手那时已力不从心,手不停地在颤抖。


    信上写道:“侯爷,收留之恩,妾无以为报。胡商一事,是妾轻敌落入圈套,既已累及姐妹,妾实不愿再牵连侯爷。唯有一死,方可护侯爷周全。”


    而最后一句,字迹更加潦草难辨,“若有来世,再报君恩,扶摇绝笔。”


    傅执年的手指缓缓抚过潦草的笔迹,然后猛地将信纸攥紧,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周身散发着寒气,比诏狱更甚。


    “愚不可及。”他咬牙吐出四个字,声音却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燕轻回见镇国侯脸色难看,大气都不敢出,悄悄退到偏室之外。


    傅执年在囚房里站了许久,以往的回忆一一闪过,初见扶摇时,她一身落魄却眼神倔强,只求一处安身之所,傅执年随手将她救进府内,她便尽心尽力为他打探情报,甚至主动投身烟花之地。


    她说,那里虽鱼龙混杂,情报却最是有用。


    她说,侯爷于我有再造之恩,无以为报。


    “扶摇......”傅执年轻声唤着,“若有来世,不要再遇见我这般凉薄之人。”


    离开诏狱之时,天色已近午时,傅执年吩咐燕轻回厚葬扶摇之后并未回府,而是再次折返梅苑。


    行至沈芷卿厢房门口,望着那把生锈的铜锁,傅执年眼神一黯。


    “追风,钥匙给我。”


    追风连忙递上钥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飞云悄悄拉了一把,两人识趣地退到了院内的石榴树下,远远守着。


    铜锁“咔嗒”一声被打开,傅执年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沈芷卿正坐在烛火旁打着盹儿,头一点一点地,模样带着几分娇憨。


    案上还放着一副未完成的画,画的竟是兵部尚书府的房内摆设,红木家具与古董摆件都跃然纸上,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傅执年没有吵醒她,而是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安静坐下。


    目光扫过屏风后,地上还有少许未干的水渍,想起昨日醉酒后的混乱,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洁净的亵衣。


    他突然反应过来,昨日,是沈芷卿给自己擦的身子,替自己换的衣物。


    耳根子不由得泛起一层薄红,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许是心跳声太大,沈芷卿睁开眼,瞧见旁边突然多了个人,吓得连忙起身,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侯爷?”


    傅执年伸手按住她的肩,让她坐下,声音放得柔和了些:“别怕,只有我们两个人。”


    沈芷卿一想,便懂了他的意思,是让她不必再拘着奴婢的身份,叫他名字。


    可如今如何再叫得出口?


    沈芷卿将桌上温着的粥推了过去,“侯爷,这么晚了,用些粥吧。”


    傅执年摇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怎么不叫我修和?”


    沈芷卿咬了咬唇,避开他的视线,声音低低的:“奴婢欺骗侯爷,私见外男,本应受罚。侯爷不罚我,已是开恩。


    傅执年手指微顿,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刺刺的痛。


    “我没想罚你。”


    沈芷卿只是沉默,望向门外,被关了整整两天,说不难过是假的。


    傅执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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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清瘦的侧脸,脱口而出:“我只是怕你离开我。”


    沈芷卿的手背微微发热,昨日他醉酒之后,便是这样紧紧握着她的手,一遍遍说着“别离开我”。


    但那时沈芷卿只当傅执年说的是醉话,可此刻他清醒着,语气里的认真让她心头一颤。


    她抬眸直视着他,大着胆子问道:“侯爷,你知道奴婢的乳名?”


    傅执年闻言,有些慌张地转过头,“不......不知。”


    这般明显的闪躲,沈芷卿自然看在眼里。


    “可是昨夜,你梦里唤奴婢的乳名,卿卿。”


    傅执年僵了一下,半晌才硬着头皮回道:“想起来了,是......是陆寺正这么叫你的,我听他提过。”


    “陆大人叫我卿卿,是因着从小的情谊。”沈芷卿不肯罢休,“侯爷是因何?”


    沈芷卿直视着傅执年,不给他留半分余地。


    傅执年只觉心跳声如擂鼓,震得耳膜发疼。


    为何?


    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从未这般唤过她,哪怕是八年前。


    卿卿这两个字,清醒的时候,他未曾肖想过。


    见他迟迟不答,沈芷卿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正欲收回目光,却见傅执年突然起身,走到案前,“你画这个做什么?”


    “闲来无事,随便画画。”沈芷卿轻声道。


    傅执年指尖拂过画纸,回想这两日发生的事。


    他前脚刚登门拜访兵部尚书符明诚,后脚扶摇便遭北蛮探子埋伏。


    这边刚在鸿胪寺卿处查到胡商勾结的蛛丝马迹,那边楚珩便被指了与关家千金的婚事。


    这桩桩件件,怎么可能是巧合?


    分明是背后之人早已察觉他的调查,在暗中步步设防。


    这般下去,不仅扶摇的仇难报,怕是连沈芷卿也护不住了。


    傅执年想清楚后,抬头看向沈芷卿。


    他眸光清澈,“沈二姑娘,想姐姐了吗?”


    沈芷卿闻言一怔,随即连忙点头,“当然想。”


    前一刻还执着于自己要个说法,现在又像个小孩子一般欢欣雀跃。


    傅执年只觉得眼前之人可爱极了,心下一软,不自觉伸手轻轻刮了刮她鼻尖,语气宠溺:“那明日我便带你见姐姐。”


    沈芷卿身子往后缩,鼻尖泛起热意,蔓延到脸颊,声音也软了几分。


    “好。”


    话音刚落,一阵夜风从半开的窗棂扫过,烛火“噗”的一声被吹灭。


    屋内骤然陷入一片漆黑,沈芷卿心头一慌,下意识地往前一扑,双手紧紧抱住了身前的人,脑袋埋进男人宽广温热的胸膛里。


    安静的房间里,心跳声变得格外清晰。


    咚——咚——咚——


    沈芷卿一时间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傅执年的。


    沈芷卿死死攥着他衣袍的下摆,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混着淡淡的墨香与温热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黑暗放大了感官的敏锐,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触到他衣料下肌肉的紧实。


    过了片刻,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地顺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头顶传来傅执年低低的轻笑。


    “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