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看戏

作品:《病娇大小姐的驯兽法则

    “若若,都怪二哥无能,今年……要委屈你自己在家过年了。”


    司寇若并不委屈,她只感到心中酸涩。她向来最不喜欢送别,可是越长大,越发现送别是人生之常事。


    “这一路要委屈昭云嫂嫂了。”


    朔雪盈丈,冰封万里,今年的祁都天降大寒,入冬以来京城的雪几乎没停过,北漠只会更加苦寒。然而天气也比不上皇权冰冷,司寇河被降为五品宁远将军,皇帝要他立即离京前往饮马川。而秦昭云,同司寇若所料一样,安贵妃替她求了旨意,让她随军去北漠。


    秦昭云过来抱了抱司寇若,摸着她冻红的耳朵,道,“澹宁,我没事,我正好想去外面耍一耍呢,以前被这‘贵女’二字拘着,怎么玩都不痛快,这去了北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开心着呢!”


    司寇若眼眶红红,有些嗔怪道,“贵妃娘娘替你求的是开春后再去,你怎么这样急!”


    “路遥马慢,现在出发,才能赶上北漠的春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好了,没事,你们赶紧家去吧,等来年开了春,叫姑姑请旨,让你来北漠陪我玩!”


    瞧着司寇若点头,秦昭云才转身上了马车,她挥了挥手,而后轿帘落下,车辋缓缓滚动,碾过沙雪,朝着未知的大漠而去。


    司寇若瞧着车马渐渐变成黑点,消失在天雪一线,泪珠滚滚,昭云在轿中亦是。二人心下皆知,此一去经年,多半不得再相见了。


    司寇河的马车刚驶出了京州地界,便有人按捺不住,要瞧瞧司寇若的笑话了。


    长春楼内,热气氤氲,里头暖得人褙子都穿不住,恨不得穿纱衣。


    “我就知道,你病刚好,表姐就走了,你自己在家待着肯定烦闷,我递了拜帖过去,果然你就来了!”六皇子祁成,听闻司寇若来长春楼赴约,赶忙下到一楼来接。


    二人一道往楼上走去,长春楼五楼常设说书唱曲,他今日在那定了厢房。


    司寇若有时候都怀疑,祁成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心态却一如既往的开朗。他的靠山舅父护国公,兵权都因自己丢了,他也不愠不恼,还乐呵地日日送拜帖。


    “最近长春楼新来了一位说书先生,名叫‘第五书生’,他讲故事讲得可好了,抑扬顿挫、曲折离奇、说中带演、演中带唱,而且他的故事也新奇,叫人笑中带泪、泪中含笑,和京中那些说书馆的陈年话本子不一样,你一会就知道了!一定叫你别开生面!”


    祁成一面上楼,一面眉飞色舞地介绍。


    司寇若发现还是高估了这位纨绔,他是真的喜欢玩,而且喜欢乱用成语。


    “你铺垫了这么多,那我今日便要洗耳恭听了。”


    祁成得意,扬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包管你满意”的神情。


    楼梯上来,五楼中间是演唱台,周围排了一圈圈软椅,再外围是可供更尊贵的客人们预定的厢房,那厢房比演唱台还要高出一截,需踩几级阶梯方能进门。


    说是厢房,但为了不影响演出观看,正对着演唱台的那面,并不设房门,房中放了屏风,供需要私隐的贵人们打开遮挡。


    这“第五书生”果然很火,不仅台下的椅子坐满了,周围的厢房里也是人头攒动,司寇若这一路走过去,说书的先生还没开讲,她便觉得十分有趣了。


    “听说了么,司寇家那位大小姐,如今可是孤零零一个了。”


    “你可别说风凉话,咱们司寇大小姐是个能耐的。”


    “昭懿,她家都这样了,你快别抬举她了。”


    “可不是抬举,她家百年帝师基业,兄长们在边疆用命换回的兵权,如今我们司寇大小姐仅仅进了两回宫,就把哥哥的兵权给玩没了,还害得跟他们结亲的护国公丢了禁军提督的牌子,你说,这司寇大小姐,可不是个厉害的吗!”


    “哈哈哈哈,她往日里那般嚣张,如今看谁还护着她!”


    “那位银发男子是谁家的,好生面生,京中还有这样的美男子?”


    “他身边那位小姐,也是倾城绝色啊,奇怪,这两位以前没见过啊!”


    “他们是跟着六皇子来的……难道是哪位郡主?”


    “该不会是司寇若!六皇子向来同她交好,我听说她的侍从风渊,乃是她的灵兽化形,便是银发!”


    这一句之后,众人噤声,演出将要开幕,那个喋喋不休的厢房,却突然摆起了屏风。


    人声嘈杂,祁成并未听到那些编排司寇若的声音,转头笑呵呵地引着司寇若往他们的厢房走,是正对演唱台的一间。


    司寇若听得很清楚,但她面色如常,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都说树倒猢狲散,人性所致,牌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更别说没上桌之人,这些人,要恨是恨不过来的。司寇若对这些人的言辞不甚在意,不过,她既然在京中留了娇蛮任性、睚眦必报的名声,便不能叫这个名声落了空。


    “六皇子可曾听闻,云中苏氏有位苏小姐,苏昭懿?”


    “嗯,你怎么提起她来了?”祁成自然知道这号人物,却并不怎么感兴趣,也并不想提及。


    他的随从云石倒是热心,赶紧给司寇若解释道,“苏昭懿,是苏贵妃的表侄女,前年刚来的京城,仗着有点文采,如今在京中贵女中已得了才貌双全的名头,说是什么世家贵女的典范。”


    “贵女典范,也会来这长春楼听曲看戏?”


    “若若小姐不知道,这位苏小姐,有意我们六皇子,知道我们爷爱来这长春楼,现如今是日日都来,喏,苏小姐,今日就在咱们旁那个雅间。可惜,我们爷对他没兴趣!”


    “我瞧那个雅间好不热闹。”


    “是,里头有苏小姐和她兄长苏长卿,还有户部侍郎的小儿子,刘与臣同他的一众表妹。”


    说书的来了,司寇若轻轻瞥了一眼隔壁厢房,便把目光转回到中间的唱台上。


    好戏开场了!


    ***


    九歌回家,没回擎苍院,见着栖月阁的书房灯亮着,便往这边来了。


    “澹宁,你和风渊,今日又出名了,今日京城满大街上都在传,司寇大小姐的傻狗,撞破了苏千金的丑事。”


    司寇若坐于书桌前,一脸坦然。


    “她自己品行不端,跟户部大人的小公子行那无媒苟合之事,与我有何干系?”


    九歌笑笑,“行,你父亲哥哥不在,若儿的腰杆子还是一样硬。”


    “我还有九歌姐姐嘛,九歌姐姐,明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华云峰?”


    “华云峰?天这么冷,你一个不爱出门的人,怎么想起求神拜佛来了?”


    “我今年大病两场,如今恢复得这么好,想是有神佛庇佑,所以想着还还愿去呢!”


    “哼,你这个小狐狸,心里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我打什么鬼主意,也赶不上九歌姐姐这个老狐狸!”司寇若放下书,站起来,一味地耍赖往她身上蹭。


    九歌无奈又宠溺地揉着她的头,但还是拒绝,“山上太冷了,我不去,你多喊些护卫吧!”


    九歌心里隐隐猜到她想做什么,但也不点破,她二人,是一样的。


    如今司寇父子三人皆被调离京城,二嫂秦昭云随军,九歌同司寇若,必是要留京为质的。这京城,便是她二人今后的战场。


    九歌整日千变万化,辗转于市井江湖门派之中,瞧着风姿绰绰,暗地里搜集了不少京城秘事,司寇若羡慕得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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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办法像九歌这样随性洒脱。


    在名利场中想壮大起来,需要掌握的无非几样,信息、武力、钱、权,可她如今桎梏太多,她算了又算,或许,只能先从赚钱下手。


    ***


    连月来,司寇若借着求神拜佛的名义,三天两头出门,将这京城逛了个遍。


    她明明是求神拜佛,路上,却总遇到妖魔鬼怪。


    这日,回城之时,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突然从两侧林中窜出,手中兵刃闪着寒光,直向马车刺来,目标明确,动作狠辣,瞧着绝非寻常劫匪。


    “保护小姐!”鸣啸厉喝一声,长剑出鞘,与几位护卫重重护好马车,刺客来势汹汹,好在鸣啸是在战场上也能以一敌十的猛将,他骁勇善战,以一人之力挡住了大半攻势。


    风渊在轿中听闻异动,露出獠牙和兽耳,正要出去迎战,却被司寇若拉住,“镇定些,现在还不是你出手的时候。”


    “有那个味道。”


    司寇若听到风渊的话,眉头微蹙了蹙,这时,一把尖刀,突然刺破了车帘。


    刺客轮番上阵,不敌鸣啸,但他们人数众多,且显然训练有素,刺客很快达成默契,几人缠住鸣啸,另外几人则不顾一切地杀向马车。


    就在一名刺客的刀尖刺破车帘的刹那——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穿透了那名刺客的胸口,钢刀落地,那刺客也从马车上滚落下去。


    紧接着,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一队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精锐骑士旋风般冲来,将刺客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陆俊拔。


    他并未多言,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锦衣卫的绣春刀,刀光闪动,片刻便将刺客尽数杀尽,连个活口也未留。


    陆俊拔勒住马缰,目光落在了那静静停驻的马车上。


    很快,车帘被一只素手缓缓掀开,露出了司寇若那张明艳的脸,她神色微有些慌张,露出小鹿般的怯懦神情。


    司寇若一下就瞧见了陆俊拔身上的牙牌,她望向端坐于马上的陆俊拔,声音带着微颤,像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之中缓过来,道,“多谢陆大人救命之恩。”


    陆俊拔神色微动,行了个礼,语气从容道,“小姐受惊了,京城脚下,竟有匪徒如此猖獗,是陆某失职。今日之事,陆某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小姐一个交代,恕陆某眼拙,不知小姐府上何处?”


    “我父亲是当朝帝师,司寇策。”


    陆俊拔笑了笑,“原来是司寇大小姐,失敬。”随即调转马头,“此地不宜久留,陆某护送小姐回府。”


    马蹄声再次响起,副官带着锦衣卫迅速离去,只有陆俊拔骑马跟在马车旁边,风渊在轿中握紧了拳头,蠢蠢欲动,司寇若拉住他的手,又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摇头示意不可。


    待旁人都散去了,只余陆俊拔骑着马跟于轿旁,鸣啸带着护卫紧随其后。


    司寇若在轿内幽幽开口,“之前的事,还未向李大人道谢,今日,又欠下陆大人救命之恩。”


    陆俊拔一愣,转头看向马车,很快释然笑道,“李大人说的没错,司寇小姐果然是聪明人。”


    “两位大人为了替我司寇家认清背后主使,用心颇深,若儿原应主动去致谢的。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陆大人又救了我一命,不知可有什么若儿能报答的?”


    “你不问为什么?”


    “君子论迹不论心。无论大人所图为何,都是帮了司寇家,若儿自当感谢。”


    “司寇小姐,若是男子,当是帝师之才!”


    “陆大人放心,我为女子,亦不会叫你们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