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买马

作品:《重回与冷面夫君和离时

    林姝妤被哄好后,眼睛红得像兔子,她随手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了照,发出一声懊悔似的感叹。


    她清清嗓子,摆出一副郑重的神情看向爹娘:“爹娘,还有一事,你们要千万注意。”


    “二叔那边,可以给钱养着,却不能让他接管家权,我怕他心志不坚,受人蛊惑,所以请爹要派人暗中盯着他的动向。如今东宫太子未立,朝中各方势力暗中较劲,我们家作为风头正盛的世家,不少人都盯着,阿兄又在户部刚掌握要职,更是该小心注意。”


    林姝妤眼神闪烁了下,压低了声音:“如若——二叔被人下了套,阿兄更会被顶到风口浪尖上。”


    林佑见和秦樱都是聪明人,女儿这样说话,他们又如何不懂,只是他们实在没想到,一向不问家中政事的女儿,竟有这样的心思考量?


    “阿妤,你可是最近听说了什么?”林佑见皱着眉陷入了思索,他这个二弟,的确性格上心浮气躁,但他那样胆小怕事一人,岂敢做出什么出格事?


    林姝妤抿唇轻笑,道:“爹,娘,女儿最近跟着顾如栩读了不少兵书,心有所感,想要防范于未然,越是鼎盛的家族,越该小心谨慎行事。”


    “如若要再说细些,我近来做了一梦……”


    。


    林姝妤从房里推开门,目光无意间停在台阶上的杏花瓣上,轻轻覆了一层,却被揉烂成皱巴巴的一片。


    有点可惜,但沾到裙子便不好了。


    她小心绕开了这些花,继而快步往前厅的院里走去,一到那处,便见宁流脸色忿忿地站在杏花树下,院子里空空如也。


    “顾如栩呢?”林姝妤东张西望了一番,发现人根本不在,秀气的眉头拧起来,说话时下意识拉高了音量。


    宁流没好气地回道:“陛下身边的曹公公来传话,将军有事先走了。”


    林姝妤仔细回忆了下,上一世那时她在家院中小坐,也是有个曹公公带着旨意前来传话,此后不久,她便听说了他要出征的事。


    那今日,他尚在国公府,便被急急忙忙叫走——


    女子眉头拧得更深了,若她猜的不错:朝廷想让顾如栩出征,名义是去西境平匪。


    出征意味着上一世她家族出事、顾如栩大军被困萍水之事,将接踵而来。


    她从爹娘屋里出来心下才消解的愁绪,又涌上了心头,女子在院中来回踱步。


    一旁的宁流眼珠子随她身影转来转去,都看烦了,实在忍不住问道:“夫人?您在走什么呢?”


    林姝妤瞧他那拽拽的模样,想要逗逗,道:“我在想,你家将军今天什么时候会来接我?”


    脸皮好厚——脸皮真的太厚了——


    宁流拳头拧紧,想到将军在国公府之前受过的欺负,他便想要为其出气,今日将军从屋里出来的表情都僵了,冷的不像话,定是又被夫人给气着了。


    他忿忿抬头,见那女子笑得流光溢彩,颇为得意,刚忍不住要骂,只听耳边传来她如玉珠落盘的嗓音:“别气了,会长不高。”


    宁流一怔,转瞬林姝妤已从他身边经过,走到院门口定住,冲他扬起下巴,璀璨的天光打在矜贵倾城的脸上,琉璃似的眼瞳闪烁着狡黠:“走了,我们回家等他。”


    林姝妤坐在马车里感觉自己要吐了,这车冷不丁又一颠一下,没反应过来便再一颠,她实在忍无可忍,轰地掀开车帘,冷声吩咐道:“宁流,去西市,我要逛街。”


    宁流缓缓拧过头,眼神不耐:“夫人,西市多是买马的地方,您去哪儿做什么?”


    林姝妤瞪着他:“下车,买马。”


    宁流被这答案一愣,横腿立即将下马车的路挡住,他挑眉道:“夫人,若是您骑马出了事,是我要吃不了兜着走。”


    林姝妤冷眼看着那长腿一会,铆足了力气朝那膝盖骨上猛一踹,宁流未料及这猝不及防的攻击,吃痛大叫一声,眼睁睁看着林姝妤下了马车。


    他望着那道斩钉截铁大步向前的身影,才意识到今天他的表现有些不妥,可是今日他看着宁王竟对将军说出要将军与夫人合离的话,实在是心中气不过。


    宁王再尊贵的出身,在将军和夫人的婚姻里不过一介外人,他凭什么能如个聒噪蚂蚱似的支使将军做事?


    更何况,就连夫人都说了不合离的事.........


    哎?宁流想到这一层,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脚下即刻生风朝那道跑得飞快的身影追去。


    林姝妤很生气,非常生气。


    不止是因为宁流对她的态度极其恶劣,更多是因为他那冷冰冰的木头主子。


    都说了要在院子里等她一起回家,虽说是被陛下急召过去,他便不能亲自过来和她打声招呼么?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走着走着,林姝妤忽然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那种气味好似愈发浓郁——紧接着,脚下传来一阵温软的感受,她下意识低头,小脸瞬间煞白。


    “啊————————”


    宁流听到那一声破天的尖叫时,心瞬间被提至了嗓子眼。


    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却见一向气度雍容矜贵的女子,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垂丧着脑袋看脚下。


    他瞥见那双精致的绣花鞋上沾满了牛粪。


    少年人的心性有时候很恶劣,幸灾乐祸的感受掠过脑海,以至于唇角轻扬起,他轻轻慢慢的走过去,全然没注意脚下横了块石子。


    直到林姝妤听到那一声吃痛的叫喊,下一刹见着宁流龇牙咧嘴地抱着自己的脚,她立即收回了眼泪,恢复了往常淡定无波的神色。


    她强忍着心中想哭的欲望,捏着鼻子,冷静看向那人:“你怎么了?”


    宁流闻声抬头,立刻收起脸上的痛苦,淡声道:“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林姝妤和他各自大眼瞪小眼原地缓了好一会儿。


    还是宁流先开口:“夫人,您这踩了大粪,还是尽快回府,别买马了,马棚里…味很重的。”他不觉得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是真要买马回去骑,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


    林姝妤缓缓抬眸,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我今日还非买不可了,不就是踩了牛粪么?最多不过是毁了套衣服,你若是还能走,便陪我去挑马。”


    女子说话时,素日高傲的眼神里竟有几分倔强与较真。


    宁流愣了一下,他突然有种感觉——夫人,好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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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样了。


    。


    林姝妤坚持完买了马,又在老板的介绍下,买了全套的骑服马鞍弓箭用具,她本想坐在马上,请人牵着回家,又想想如此太过招摇,终究作罢,灰溜溜坐回到马车里。


    “宁流,你腿还好吗?”她撩开帘子透气,顺便慰问下伤患。


    宁流有些心不在焉,他闷闷答道:“谢夫人关系,已经没事了。”


    林姝妤挑眉,幽幽道:“别逞强,脚踝伤了若不好好养护,会留下病根。”


    宁流眼眸闪烁了下,不再说话。


    “对了,今日我踩牛粪的事,你胆敢同旁人说,你就死定了。”林姝妤放下帘子,恶狠狠地警告。


    宁流不服气地扭头看边上,哼了一声,道:“遵命。”


    。


    林姝妤本想低调回家,飞快沐个浴换上干净衣裳,她就能忘记自己踩屎的事实,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一回到松庭居里,便与顾如栩撞了个正着。


    那人已然换上了素日进宫的官服,气质相较平时,好似更冷冽了几分,男人的双眼黑曜石似地幽望着她。


    林姝妤顿时定在了门口,脸色僵硬,“你——你怎么在这?”


    顾如栩望见她想要逃离般的眼神,心上像是被狠狠一撞。


    “有事找你。”顾如栩声音很冷淡,脸上也没有表情。


    林姝妤一下子又反应过来,今天该生气的是不是她么?怎么反倒他还冷冷的态度对她?


    “等我去换身衣服,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许再跑走了。”她蹙着眉头远远望他,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她特意与他隔出好几米的距离,绕道回了屋。


    顾如栩眼睫低垂,身侧的手攥成拳头,骨节发白,脑海里忽而想起,今日苏池与他交谈时说的话:


    只有他苏池——才能护好阿妤,他与她青梅竹马的多年情分,足够支撑他们相守白头。


    又想起他隔着那扇沉重的木门,听到她哭着说,她有她的第一选择,只有那人能与她相配。


    他竟还因这几日她对他愈渐好转的态度而欣喜若狂——


    想来,便也只是她为了气苏池与他上演浓情蜜意的戏码,就像即将燃尽的烛,终究会熄灭的。


    林姝妤洗澡时,就连冬草,她都没让她进屋来侍候,只觉得今日她去了趟马棚,整个人都是腌入味的。


    洗完澡换了身家里穿的衣裳,她又裹上一层绒绒的狐裘外套,反复深嗅了几遍身上,她才推开门走出去。


    天色已有些暗了,莹白的月悄然爬上天空,散出朦胧如雾的光华,一道苍蓝色的身影静伫在桂树边,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林姝妤突然发现,顾如栩的确长得很好看,比很多世家子弟长得更像世家子弟。


    也许是常年在沙场上摸爬滚打的原因,他静静站在那的时候,周遭便像是形成了道天然屏障似的,冷冽而不可侵犯。


    月光打在他如刀刻般的鼻梁上,白皙透亮,映出那双深如墨玉的眼瞳,不笑的时候,莫名折出几分肃杀气息。


    林姝妤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前世会误会此人讨厌自己了。


    他冷着脸的时候,就很像话本子里的江湖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