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夫君

作品:《重回与冷面夫君和离时

    桌上刮过一阵沉寂。


    女子笑眼弯弯,清亮的桃花眼眸中像是攒了一汪春情。


    苏池脸色蓦然僵硬,林姝妤这样的情态,从前就算是在他面前,也很少有。


    她…从不是那样直接的人。


    苏池握着筷子的指节泛白,眸色阴郁。


    林姝妤目光在顾如栩的手上流连,他的手掌很是宽大,筷子夹在修长有力的指间仿若无物,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她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脑海中不知怎的,忽浮现前世的场景。


    男人两条结实的臂膀撑在她身两侧,暴起的青筋像是小蛇,蜿蜒盘在他肌肉起伏的小臂上。


    额上的汗水晶亮可见,清冷黯沉的眼深深,像是没有一丝情绪。


    那时的她与他行房事,心中带着怨气,纵使身上舒爽,她也能点到为止地叫停。


    每每这时,顾如栩都会遵从她的意思,停下得飞快,仿佛也只将这事当做例行公事。


    得找个机会再试一试才好,她想。


    探探是否是她所想的那样——实则欲望已经达到了顶峰,却被生生按捺。


    她为自己的心猿意马正有些心虚,侧面却传来几声不满地咳嗽:“这么大个人了,连吃菜都要旁人添,不知说你什么好。”


    林姝妤下意识抬头,却见林佑深眯着那本就狭长的眼正痛心疾首地摇头。


    她眼神定定地瞧着林佑深,话紧跟着便从唇齿溢出:“那二叔就别说。”嗓音气定神闲,眼底瞬间闪过针锋相对的锐气,桃花似漂亮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矜贵与慵懒。


    秦樱轻嗤了声,便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阿妤也是大人了,佑深你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又何须多言呢?”


    林佑深气急,他怎看不出嫂子只一心心向着自己的女儿,刚想再说些什么,只听沉默许久的林佑见蹙眉抿了口茶,声音沉沉地道:“食不言,寝不语,阿弟你有空不如多想想樊楼该如何经营下去。”


    林佑深彻底蔫了劲,不再说话,闷头扒拉碗里的饭。


    林姝妤动筷子的手停了一下,抬眸快速地瞧了眼苏池,只见他清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宇间沁着冰冷,仿佛此间事与他无关。


    她低下头咬了一口狮子头,思绪顿时飞出去很远。


    樊楼?


    她想起来了,前世爹为了能让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有事可干,给他拨了些银两开店。起初林佑深几度想将这樊楼做成赌场,后来爹娘坚决不同意,这樊楼便开成酒楼了,生意倒是日渐好起来。


    林姝妤把筷子上叉的最后一口肉含进嘴里,手慢吞吞地捏起茶盏抿了一小口,掠过苏池和林佑深的眼神略显不善。


    顾如栩握着茶盏的手掌不自觉收拢,他目光停在身侧女子尚在动的腮上,视线再微微侧开,他的目光幽暗了几分。


    饱满晶亮的唇翘起,像是汴京河上柔软的船帆,唇瓣细腻得看不出一丝纹路,反倒像是两片嫣红的桃花瓣,承载着春露般的微光。


    他喉结轻轻滚动,视线却无意中瞧见那人连着朝苏池的方向看了好几眼,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突然,胳膊肘被推了一下,他偏过脸来,反对上一双潋滟明朗的眼睛,她唇边的梨涡随着笑意牵动,一深一浅,“这个好吃,再给我夹点。”


    顾如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当即给她又打了一只清炖狮子头来,稳当地摆在她面前。


    林姝妤瞧着那只有着宽大指节的手掌在她眼面前晃动,嶙峋又宽大的骨节间,夹着细细的木筷,还有像婴儿勺般的调羹…


    有点好笑,女子的眼底闪过一丝悦意,她轻轻凑到男人耳边,一字一顿道:“顾如栩,你的手很好看,适合帮我叠被子。”


    她眼见着那人的耳尖像是滴了血的红,快速收回了那持调羹的手掌,简直是落荒而逃。


    若非有几人在场,林姝妤想她真的会笑得很大声。


    脑海中晃过前世二人每月同完房时,翌日早,她便能看见身边一床叠得方正整齐的被子。


    是的,他俩虽同房,但事后从不同被窝,两人各执一被,是名副其实的床伴关系。


    若算着日子……林姝妤眨了眨眼,很坦荡地看向身边人,发现他青筋蜿蜒的手攥成拳搁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菜,不知在想些什么。


    算了。林姝妤心里一阵丧丧,一个这样冷的木头,能指望他理解她说的话中玄妙?


    怕是再给几辈子他也理解不来。


    一顿饭吃下来吃得格外舒心,饭后,正欲去躺着晒太阳的林姝妤被一口叫住,她回眸,正瞧着爹娘一脸严肃地盯着她,“你过来下。”


    她淡定地扯了下顾如栩的衣角,吩咐:“在院子里等我回家。”


    顾如栩木然点头,安静无话。


    待女子俏丽的倩影消失在连廊,男人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脑海中像是想起了什么,眸色发沉,他喉咙里溢出一声喑哑的啧叹。


    突然,一声清冽的嗓音打断了思绪:


    “顾将军,可有时间与本王一叙?”只见苏池一身青衣像是池塘垂柳般优雅而来,微凉的眼底却有几分道不明的晦暗。


    。


    “老实说来,你这丫头怎会突然转了性子?之前不是天天闹着要和顾如栩和离?”


    林佑见声量很高,眼里爆出炯炯的瞳光,唇上的胡须抖得厉害,像是生气。


    秦樱在一旁抚着林姝妤的背,眼光不善地看向夫君,呵道:“你吼阿妤做什么?要说话就好好说!”


    林佑见气势立即软了几分,像是无奈道:“我这也没吼她啊,你真的是——”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嘴,林姝妤抬手揉了揉眉心,顺势小指在眼角处带了下,她清嗓子道:“爹娘你们别吵了,不是要听我说?”清脆悦耳的声音回响在偌大的屋内,林姝妤看见上一刹还险些要打起来的爹娘立刻转脸看向她,眉目柔和。


    她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热,唇角却轻轻勾起,道:“爹,娘,今日我将顾如栩带回来,便是想说,我想和顾如栩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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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宁王身上牵扯的事情太多,况且,女儿已经不喜欢他了。”


    “阿妤,你当真?”秦樱扶着林姝妤的背,眸带水光,她是一路看着林姝妤和苏池在阵阵读书声中嬉笑长大,又两小无猜,所以在她被指给顾如栩那日,若非林佑见拦着,她真要那把菜刀冲去将军府问为什么。


    明明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却要嫁给那苦出身没文化的莽夫,纵然是个拿了军功的少年将军,但终究不能与在书香墨气和朗朗读书声中养大的娇花儿相提并论。


    她怕委屈了女儿。


    然而,他们成亲的三年,虽没有想象中的鸡飞狗跳但也是貌合神离,婚姻支离破碎,所以,女儿想要提出和离,她全权支持。可眼前这个声色明朗、信誓旦旦说自己已经不喜欢宁王,想要好好和顾如栩过日子的林姝妤,还是自己那个娇蛮纵意的女儿么?


    林佑见像是审视般地盯着眼前人,声音醇厚:“你可想清楚了?”


    林姝妤忽想起前世,用一支金钗结束自己生命前,看到的那封与妻书。她不由得想,那时的顾如栩,究竟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写下那封血书的。


    他就算再木然,再迟钝,也该知道,她不爱他,甚至厌恶他,毁了她从小憧憬的良缘。


    这样一位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的夫人,甚至在外人面前,也会流露出对他的轻视的女人,他却也还想着她能平安。


    写下那封血书,却为旁人作了嫁衣时,他一定很心痛吧?


    更无从得知的是,从来爱惜自己羽毛的他,竟冒着被人扣上忤逆谋反帽子的风险,带兵回京,步入潜在的政敌可能设下的圈套,提刀指向他所效忠的王朝,只为带她远走高飞。


    她眼皮酸涩间,悄然滑了滴泪顺着脸颊而下,少女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秦樱像是哄婴儿般低语:“阿妤,你可不许委屈了自己,天塌下来,有娘亲和你爹给你撑着。”


    眼睛更酸了,林姝妤无声的哭了鼻子,她胡乱的抹了泪道:“顾如栩,他——是我的第一选择,这世上没有谁,更配成为我的夫君。”


    林佑见和秦樱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已经掉了泪,语气却依旧霸道的小姑娘,好生哄道:“好好好,阿妤说谁是第一选择,那便是第一选择。”


    。


    顾如栩从院中与苏池聊完,依稀按照记忆寻找廊房,绕过几道连廊,却隐隐约约听到几声断续的抽噎。


    那娇气的、又有些发蛮的声音,瞬间令他的心肠扭作一团。


    悬着颗乱了方寸的心悄然走近,隔着厚厚的木门,他屏住呼吸,只听女子清亮又有些委屈的声音传来:


    “他——他是我的第一选择,这世上,没有谁更配成为我的夫君。”


    顾如栩只觉心脏悬停,下意识想起从前她在他面前振振有辞地划清她与自己的关系,又说她与那青梅竹马的宁王,是如何的天下第一好。


    那时候,她的眼里有光,穿着华贵繁复的衣裳,扬起高傲的下巴,信誓旦旦的说,能配得上她的人:


    除了苏池,世间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