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琞都篇:乱云(三)

作品:《重生在白月光男主黑化后

    小泱只在榻上缓了半刻,绿桥进屋的时候,她已起了身,穿好了衣裳,正在盥盆前梳洗。


    绿桥眼下一片青黑,略显狼狈,见她兀自下了榻,忙将手中药碗放下,上前扶住她,鲜见地念叨起来:“姑娘可好些了?昨夜姑娘睡得极不安稳,怎的这么早便起了?姑娘不必急着去向太夫人问安,奴已与太夫人通禀过了,姑娘再睡会儿吧……”


    话里话外,满是心疼之意。


    小泱没等她说完,伸手一把抱住了她,靠在她肩上轻轻叹了口气,“抱歉,我夜里睡不安稳,受累的是你。绿桥,你才该睡个好觉。”


    绿桥眼眶有些酸,却摇了摇头,道:“奴不累。”


    小泱松开她,放松地笑道:“听话,你好生休息,待我处理完一些事,剩下这几日我们便一起将琞都的佳肴美馔都吃个遍,等去了亓州便吃不到了。”


    绿桥心中一动,不禁有些怔住了,回过神时便见小泱已大步走到了门外,回首朝她嫣然一笑:“不必担心,等我回来!”


    姑娘脸上已全然没有了前几日的忧色,等姑娘回来,再过上几日,她们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绿桥心想,真好。


    小泱没有看见绿桥迟来的期冀神色,转身便朝清兰苑而去。


    路上她随便抓了个僮仆打听,得知纪允樑今晨被琞王召进了宫,此刻并不在府上,终于松了口气。


    她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况且他若在,要想在他眼皮底下拿到通关符节,到底不是件易事。


    小泱眸色一深,径直走进了清兰苑院门。


    院里只有两个僮仆在洒扫,见她来了,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淡淡道:“姑娘请回吧,郎君不在。”


    小泱也不与他们废话,开门见山道:“玉簪呢?”


    “二姑娘怎么又来了?”


    不等两个僮仆应,玉簪便高高抬着下巴从纪允樑的寝房中走了出来,不耐道:“郎君可不在。”


    小泱弯了弯唇,看着她道:“我是来寻你的。”


    “寻我做甚?”玉簪蹙起眉,瞥她一眼。


    小泱大步向前,颇有些羞赧之态,“玉簪,我有事求你,还请你帮我。”


    这话说得恳切,玉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出言讽道:“姑娘无所不为,何事竟要求我一个奴婢相帮?”


    小泱也不反驳,倒是亲昵地挽住了她,道:“进屋细说。”


    玉簪越想越不对劲,小泱动作却极快,一进屋便反手将门严严实实地锁了起来,方才还笑意盈盈的脸登时变得阴沉,玉簪惊道:“纪菱歌你……”


    然而,甫一开口,一个粗糙的布团便被猛地塞进了她嘴里,将她剩下的话闷闷地压了回去。


    小泱左手掐住她的后脖颈,右手则从腰间取出一把青铜削刀,用刀背在她被憋得通红的脸上重重比划了两下,冷笑道:“再敢乱嚷,即刻杀你。”


    玉簪身体僵住,总算不敢再发出声音,只一个劲地摇头,眸中泪光涟涟,瞧着倒是乖顺许多。


    小泱加重了几分掐着她脖颈的力道,一边低声在她耳边道:“云家人的通关符节在何处?今日我若拿不到此物,必叫你面目全非地死在你家好郎君房中。”


    玉簪闻言疯狂地挣扎起来,盈满的泪水都甩到了她脸上,小泱面色一冷,“不肯说?”


    她无奈笑笑,将削刀收了回去,转而从袖口摸出一枚锃亮的粗针来,在玉簪双眸前寸许之处晃了晃,沉声道:“好,既连死都不怕,那便尝尝我的银针,只需寥寥几针,便可叫你半身不遂,往后再说不出话,变成一块只会流涎水的木头,可好?”


    这可要比死更折磨人百倍。


    玉簪果真浑身颤抖起来,腿一软竟倏然跪了下来,一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里屋长案后的书架。


    小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那架上每一层都错落叠放着几个锦盒,大小不一,却只有最顶上的那个瞧着像是能放下符节的尺寸,便问道:“可是在顶层的盒中?”


    玉簪扭头十分痛恨地剜了她一眼,泪流满面地颔了颔首。


    小泱有意吓她,阴恻恻地笑道:“好,那你去死吧。”


    玉簪登时瞪大了双眼,小泱未等她有所反应,将针深深扎进了她后颈处,一把松开了她。


    人很快昏死过去,小泱轻手轻脚地将她拖进了耳房,拍了拍手,从书架顶层取下了那个锦盒。


    盒中果真有一青铜铸物,镌着错金铭文,状若竹片,腰部亦有独特的隆起纹路,正是琞国的符节。


    小泱松了口气,将符节放入袖中藏好,想了想,又从铜奁中拿了两块金饼,方不动声色地出了门。院中僮仆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她出了屋,皆慢悠悠地背过身去,装作没瞧见她,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


    玉簪至少要一个时辰方能醒来,若是纪允樑在宫中多耽搁些时候,说不定云氏族人当真能逃过一劫。


    小泱这般想着,步子越发快了。


    今日是二位公子出城的日子,长街上不许喧哗吵闹,天又阴沉寒冷,小泱本以为今日都城中人大抵都会乖乖地足不出户,不想沿途道旁竟自发围了不少愤懑的百姓,除了大道中央,几乎乱作一团。


    巡视的虎贲军几番喝止,百姓却仍旧群情激愤,隐在人后的甚至敢指着虎贲军嚷道:“如今公子仪仗将过阊阖门,我等在此迎接,凭何拦我们!”


    很快便有人连声应和:“我们要送公子出城门!”


    这阵仗,虎贲军几乎都要拦不住了。


    若有这群百姓冲锋陷阵,云氏族人趁乱出城便更加容易了。


    小泱在人群后方驻足了片刻,正要离开,肩头忽地被人自后攥住。


    阴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可拿到符节了?”


    小泱霎时一阵胆寒,回头看去,那女子今日换了身不打眼的木兰色粗布衣裳,依旧佩了面纱,只露出那双冷厉的眉眼来。小泱被她死死盯着,只觉自己若敢摇一下头,这人便能当街要了她的命。


    她连忙从袖中取出符节,颔首应道:“自然。还请姑娘将解药给我。”


    那女子接过符节,确认再三后抛给她一个瓷瓶,道:“这么轻易便拿到,纪允樑今日不在府中?”


    小泱将瓷瓶中的褐色药丸吞下,又谨慎地朝后退了半步,才道:“他今日一早便进了宫,只怕也快回府了,这事瞒不了太久。云氏族人可收拾好细软准备出城了?”


    那女子听了这话眸中便染上几分不耐之色,“他们不肯信我,我只能趁天黑掳走了偏房中几个妇孺。如今那些老的壮的都还在逆旅之中,怎么劝也不愿走。”


    小泱思忖片刻,道:“今日人多,城门防控不会太严,你先连哄带骗将他们带出城,那群顽固……我去尽力一试。”


    “你?”那女子有些惊讶,“为何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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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眸中戾气悄然褪去几分,小泱却还是打了个寒战,忙纠正道,“我是帮他们。好歹是些无辜生命,能救一个是一个。”


    那女子倒也十分爽快,半点不拖泥带水,淡淡应了声好便朝东边疾步而去。


    小泱看了眼天上的浓云,也不耽误,转身去了云家人栖身的那家逆旅。


    甫一踏进大门,便听见一楼正中那间庑房内传来一声怒言。


    “定是云策帮着那贼女行的事!”


    小泱听见这名字倏地一愣。


    云策?这不是日后蔺朝澜麾下的冷面中郎将吗?原来他竟是云氏侥幸存活下来的后人?


    震惊之余,又听另一老者愁道:“如今宗妇孺子皆不知所踪,策儿亦随那女子而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时间,屋内尽是长吁短叹之声。


    小泱适时敲起了屋门,低低问道:“云家长辈可在?”


    内里的声音便停了下来,有人警觉道:“谁?”


    “纪府的人。”小泱顿了顿,“纪家大郎,乃是我胞兄。”


    门很快便启开一条缝,屋中立时朝她投来数道目光,开门的男人见她不过是个孤身的女子,方道:“进来吧。”


    几个老者从榻上起了身,面上皆十分憔悴,想是如今身在异乡,突逢变故,一时失了主心骨,甫一见了纪府的人,面上终于有了点喜色。其中最为年长的那个忙殷切道:“姑娘来,可是郎君有何指示?”


    话还未落,另一个窄长脸的老者便抢上前来,面上虽殷勤,话里却颇有试探之意,“今日怎不见玉簪姑娘?”


    “玉簪随兄长进宫了。兄长不信旁人,故由我代劳。”


    众人连声应是,大抵已信了八九分,小泱便叹道,“如今琞都风声鹤唳,各位长辈进城一事不知何时走漏了风声,朝中有心之人竟想借此弹劾兄长,因而今日一早,兄长便被召进了宫,还不知王上会如何定罪。”


    这个消息于他们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云大本还想求纪府帮忙寻找失踪的云策等人,听了这话腿都软了,心中又愧又急,只能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云二面色也不大好看,长长叹了口气道:“是我们连累郎君了。依姑娘说,该怎么办?”


    小泱恳切道:“是兄长失了策,如今只能先请各位长辈出城暂避,莫要叫人寻到踪迹,惹来灾祸。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再将长辈们接回琞都,可好?”


    “姑娘有所不知,眼下族中妇幼不知所踪,我们怎能安心离开?”


    云二有些急了,心想若此番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太亏了些,便硬着头皮道:“此事郎君与姑娘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众人也有此意,一齐看向小泱,盯得她心里发毛。


    “此处到底不算安全,各位长辈若肯信我,便先行去城外寻个避险之地,三日内我与兄长定将人寻到,护送出城。”小泱不动声色地将方才从纪允樑卧房拿的两块沉甸甸的金饼递与云二,“事不宜迟,还请长辈们随我出城。”


    这两块金饼看起来诚意满满,云二忙不迭地接了下来,颔首应下:“多谢姑娘,我们自然信姑娘。”


    说罢,招呼众人速速收拾好细软,整装待发地跟在了小泱身后。


    孰料一行人还未出院子,却听墙外传来一众兵甲之声,外院木门被狠狠踹开,有人寒声下令:“围起来!一个也不准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