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爆引起的冲击波，重重击打在林斌胸口，让林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整个人就像被高速卡车撞飞的麻袋，狠狠砸在身后的金属墙壁上。


    风声渐歇，风声之后，是两声枪响。


    林斌脸色猛的一白。


    他身后，借着巨大的风暴的掩饰，安居和胖子早已悄然埋伏在他身后，各自开了一枪。林斌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贯穿而出的两个血洞。


    鲜血泼洒倾泻。“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机关算计，善用权术者，终将被人心算计。


    几乎在同一刹那，另一个身影猛地动了。


    爆炸掀起的巨大气浪，犁翻了整片水泥地面，露出了更下层的，属于大地的泥泞。


    他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淌过无数次的绝境，面对无数次林斌的试探，都没有将自己的底牌展露出来。一张【天赋特质升级卡】，可升级一项自己的天赋特质。他将这张升级卡，果断点在了自己的【特质2】上，被林斌深深看不起的【特质2】。


    【神明特质2】地脉汲取（被动）


    “地母的血脉在泥土中奔涌。”


    “当你站在自然土地上时，将以每十分钟0.5%的速度，回复最大生命值；每有一名敌人在你的禁区内死亡，永久增加1%生命上限。”


    升级卡爆出一阵炫目的金光，特质介绍栏的下一行，像被擦除玻璃上凝结的迷雾一般，浮现出了一行新的介绍，赵弗翔的天赋特质，升二阶了。


    【二阶特质】


    “每当你使用地脉汲取的被动，将血条恢复至75%，都可触发一次主动技能：【无限汲取】。你将选定一名敌方单位，以清空自身75%血条为代价，汲取对方的全部生命值。”


    赵弗翔眼中爆发出绝境里的疯狂与狠厉，他无视自己肋间的剧痛，猛地将染血的手掌拍向冰冷的地面！


    一股微弱的力量如藤蔓蜿蜒，顺着地脉的奔涌，死死地禁锢住了倒地的林斌。地面破开，涌出无数漆黑的藤蔓，瞬间缠绕在林斌身上，藤蔓卷须的尖端，伸出生着倒刺的吸盘，扎进了林斌的血肉之中！


    林斌疯狂地嚎叫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大地躲无可躲，大地无处不在。


    林斌瞪大充血的双眼，骨骼碎裂的声响噼噼啪啪崩裂开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在三个人同时的绞杀之下，林斌终于再无生机。


    他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前的三人。


    彼此争斗、要死要活的三个人，如今并肩站在他面前，赵弗翔一脸大仇得报的快意，安居平静的脸上古井无波，不像刚开枪杀人，倒像是刚刚碾死一条虫子。


    只有胖子，看似镇定的脸上，不断滴下冷汗。


    赵弗翔捂着流血的左肋，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脸上表情复杂万分，混合着痛苦、疯癫和一种扭曲的快意。


    他啐出一口血沫，声音里却带着笑：“林斌……你以为……老子真会甘心……给你当狗？你背叛老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我早就跟你说过，胖子，是我的人！”


    他看向胖子，胖子伸出手，手中，是四枚从安居那里缴获而来的高种丧尸晶核，等林斌一死，物资掉落，拿到最后一粒晶核，赵弗翔就可以安然享受最后的胜利。


    这是一出无间道。


    时间回到十二个小时前。


    来到游戏的第二个夜晚，也就是昨夜，凌晨两点。


    林斌和赵弗翔九死一生，逃出医院之后，偷偷见了胖子一面。——就是胖子用尿遁作为借口偷溜出门的时候。


    三点猩红的火光，在街角的阴影里点燃。


    胖子重重地吸了一口烟：“舒服！天天在那群娘们儿旁边，连烟都没法好好吸一口。”


    赵弗翔半躺在墙角，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有胸膛不断起伏，——他还在努力汲取地脉的力量。


    林斌似笑非笑地看着胖子：“我们的人都死光了，现在光杆司令一个，我看安居挺看重你的，你这时候另投明主？”


    赵弗翔也狐疑地看向胖子。


    胖子吐了一口痰，嗤笑：“不然投谁？投一个娘们儿？犯不着这么挤兑我。”


    有道理，这是铁逻辑，赵弗翔瞬间不怀疑了，挂上了几丝真心实意的笑模样。


    林斌却没有这么好哄。


    他笑着揽住胖子的肩膀：“好兄弟，你别多心，这地界太阴损了，哥哥全靠防备心重，这才活到现在。好兄弟，我知道你的天赋技能，这样，你们俩互相发个誓，不会背叛我，咱们才好彼此放心。”


    林斌笑得意味深长。


    胖子和赵弗翔互相看了一眼，赵弗翔目光犹疑不定。胖子瞬间就懂了，他暗中捏了捏赵弗翔的胳膊，给他悄悄递了一个眼色：“没问题。”


    胖子状若理解地一笑，开启了自己的神赐天赋。


    在漫天的金光和锁链里，他向神明发布誓言：“我发誓，我是赵弗翔翔哥安插在安居身边的卧底，如果我背叛翔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翔哥，你来。”


    赵弗翔完全不想来。


    他打定了主意，要做这个捕螳螂的黄雀，这时候发誓，岂不是甘为鱼肉？可不发誓，就是当场爆狼，也是注定活不过今晚的。


    胖子对他猛猛使眼色。


    赵弗翔一咬牙，拼了：“我发誓，绝不背叛斌哥。”


    巨型锁链将发了誓的两人死死捆束起来，金光隐没入两人的身体之中。


    林斌用测谎水滴给两人测了谎，确认两人都发了誓，便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


    “我有一个计划，但是，要你们俩配合。杀了安居之后，我只要安居的高种丧尸晶核做血清，剩下的物资，你们分，”林斌的面孔隐没在烟雾之后，看向赵弗翔，“做出来的但凡有多的一支，我一定给你，翔哥，我说到做到。”


    赵弗翔自然没有拒绝的资本，他脸色灰败，还沉浸在失去力量的苦痛之中，闻言也只好点头称是。


    胖子主动提出了他的特质：“我有个天赋，只要知道敌人的名字，就能与敌人强行做交易。你们抓住安居，我直接让她把武器、晶核都交易给我们，到时候她就废了，还不是任凭我们摆弄？”


    林斌看向胖子，谨慎地在他的额头上，又洒了一颗测谎水滴。


    ——仍旧没有丝毫异样，胖子说的都是实话。


    林斌笑了一下：“这就太好了。那我的计划，更容易了。”


    上天对我不薄，林斌仰靠在街角，叼着烟，狠吸了一口烟雾，他想，老天爷还是长了眼的，时局站在我这边。


    胖子和赵弗翔暗地对了一个眼色。林斌足够谨慎，他不断试探胖子，还要到了一个关于不会背叛的承诺。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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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所里，林斌面孔扭曲，大声质问着胖子和赵弗翔。


    胖子笑眯眯地看向了林斌。


    “当然，当然，”胖子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你有测谎技能，我和翔哥又发过了誓。但是，这个系统的规则，有的是空子可以钻。”


    “我没有撒谎，我只是没有告诉你全部的实话。”


    昨夜。


    就在赵弗翔和胖子发过誓言之后，在赵弗翔脸色难看的一瞬间，就接到了胖子的一条私信。


    胖子：“翔哥，别怕，我的特质触发条件严苛，不止要发誓，誓言要被我记录在案才算完成。你别慌。”


    为了取信于赵弗翔，胖子甚至还截图了自己的天赋特质，发给了赵弗翔。


    【神明特质2】金口玉言


    “凡被书写者，皆为囚徒。”


    游说技能，任意敌方单位（包括玩家和NPC）在你面前喊出【我发誓】三个字，并被你记录在案，后续誓言内容将被系统监督，由系统强制力监督执行。若对方违反誓言，则会被系统强制处罚。


    胖子：“翔哥，你想，你拿着我的软肋呢，我是绝对不会坑你的，你放心。”


    赵弗翔的脸色这才轻松了起来，他抬眼，看向胖子，宽慰地拍了拍对方宽厚的肩膀。


    研究所里，林斌仰天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技输一筹，命该如此。


    林斌茫然地仰倒，看向天际。研究所的天花板上，一大片一大片飞溅而上的血迹，看不到天空，林斌微微阖上眼，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喟叹。他的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两下，茫然地瞪着研究所污秽的天花板，眼神渐次涣散，渐次空洞，终于，最后一点光芒，也熄灭了。


    成片成片的物资、燃料、技能卡牌，还有一粒荧光闪烁的橙黄色晶核凭空爆出，散落一地。胖子走上前，捡起了那枚高种丧尸晶核。


    算上刚才强制与安居交易的晶核，现在，他手上已经集齐了五枚丧尸晶核了。


    赵弗翔一脸快意地笑了。


    林斌已死，安居团队重伤，再无可掣肘，他距离最后的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胖子，动手吧，别让几个小姑娘家，受太多罪。”


    赵弗翔抬腕压枪，正准备一枪结果安居。然而下一刻，周身却被金色锁链牢牢捆住，锁链猛地收紧，赵弗翔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吐出了一口血来，手里的枪应声跌落。


    后遗症发作了，他曾发过的誓言应验，受系统的强制力制约，他违背了自己对神明的许诺，背叛了林斌，将要受到系统的惩戒。


    可是？


    胖子不是没有将誓言记录在案么？


    怎么？！


    赵弗翔脸色铁青。


    胖子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翔哥不忍心她们受罪，不然，你替她们把罪受了？”


    胖子话音刚落，层层金色光芒冲天而起！无数条金色锁链死死绞杀在赵弗翔的身上，一道神谕般的吟唱声，从辽阔天际直传入耳。


    “凡悖吾契者，必受刑律！”


    这是来自系统的惩罚。


    赵弗翔猛地转头，看向胖子，胖子眯眼微笑，站到了安居身旁。


    安居摊开手掌，胖子恭恭敬敬，将五枚各色不同的高种丧尸晶核，放到了安居的手掌上。


    “不好意思啊，翔哥，这一局，胜负未定，我还有后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