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怀着摄政王的崽另嫁了

    霁王将至,徐府深处的水榭楼台间,徐员外精挑细选的十二位佳丽,正紧锣密鼓地排练着。


    丝竹管弦声声入耳,袅袅清歌婉转相和。盈盈舞袖翻飞间,曼妙舞姿与江南烟雨融为一体。


    她们都曾是江南豪族精心豢养的家伎,自小便经受着严苛的调教,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情,一颦一笑俱有章法。


    五年前那场席卷江南的浩劫,令她们的旧主灰飞烟灭,也使她们如明珠蒙尘,散落于民间。


    此番霁王南巡,给了徐员外是进阶的机会,也给了她们重新‘出道’的机会。


    她们将在今晚的接风宴上献艺。


    机会仅此一次。


    若得霁王青眼,便可一步登天;如若失败,彪悍善妒的徐太太绝不会容她们留在徐府,她们最好的归宿,是被送给官员富绅,然而徐员外叛族求荣,为江南东西道官商不齿,无人愿与之结交,只怕送都送不出去,那么更大的可能,是被发卖至风月之地。


    因此,无人敢有丝毫懈怠,皆使出浑身解数,将多年所学的魅人之术演练到极致。


    看着她们曼妙的舞姿,听着她们天籁般的歌声,时毓觉得,徐员外将她排除在在献艺名单之外,大概可能也不全是私心,而是她拿不太出手……


    十二佳丽的专业素养不比现代的爱豆差,而时毓长这么大,连学校的文艺汇演都没参加过。


    说到大……她的年龄还那么大!


    和水葱般清嫩的她们相比,她就像一颗干巴的洋葱!


    她唯一堪可一提的优势,便是发育成熟的体魄——168公分的身高,108斤的体重,一周健身三次的身材,看上去身长体健,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而这生命力,在这个时代,恰恰指向了女人最原始的价值:更强的生育潜力。


    毕竟徐员外的终极目标,是希望她们能给霁王生下继承人。


    思及此,时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摒去浮躁与迷茫,认真筹划‘营销方案’。此番要售卖的,不是保险,是她自己。


    这事儿她已做过一次,倒不陌生。


    只是两个月前她把自己卖给徐员外时,只需要笑一笑,说上几句地道的洛阳话。


    那是因为徐员外看她的第一眼,眼神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作为一个阅人无数的保险销售,她非常确定,那眼神代表‘这是我的菜!’


    而说洛阳话,则是因为洛阳是大虞朝京都,冒充京城人抬身价,可以锦上添花。


    这回就没那么轻松了。


    她要面对的,是站在权力之巅、拥有无限选择权的霁王。


    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像徐员外这种,搜罗天下美人去巴结他的人。这意味着,想要入他的法眼,她不仅要赢过这十二位佳丽,简直是要赢过全天下的美人。


    这对时毓是个极大的挑战。


    可她没有退缩的余地。


    不仅不能退,还必须拿下他。


    当然,拿下他的前提是说服徐员外,把自己加入献艺名单。


    这两日她没急着出头,只默默观察,寻找破局的机会。


    在这十二佳丽中,季姑娘轻盈如飞燕,江姑娘婉转似百灵,是最拔尖的两位。


    时毓初赏,觉得她们的表演有着最纯正的古典韵味,简直是殿堂级的视听盛宴。可连着看了几日,渐渐就觉出了乏味,再绝的舞姿,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那些旋、转、舒、展,再妙的歌声,也跳不出江南小调的柔婉缠绵。看多听多,就如嚼多了蜜似的,腻得慌。


    她不禁想,江南艺伎虽然独具魅力,但京城未必没有。霁王在京都见过的艺伎成千上万,只怕早就审美疲劳了。


    但现代的表演形式他没见过啊。


    这个念头如电光石火,瞬间照亮了她的前路。


    虽然她并不精于此道,可再潦草的表演也算新鲜,足以吸引他的眼球了!


    念及此,时毓立刻做了些准备,找到在水榭旁监督排练的徐员外,开门见山道:“员外,单凭这十二人,恐怕难遂您的心愿。”


    徐员外放下茶盏,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从纤细的腰肢流连到饱满的胸线,半晌,才慢悠悠哂笑:“怎么?老夫的眼光还不如你?”


    “岂敢质疑员外。”时毓微微欠身,姿态不卑不吭,“这十二位佳丽技艺固然高超,但她们都是昔日门阀培养,自小受的是同一套训导,她们姿态神韵如出一辙,取悦人的手段也大同小异。纵是季、江二位姑娘这般翘楚,容貌较之天香国色又略逊一筹,并未达到令人一见倾心的地步。”


    她抬眼,直视徐员外微微变色的脸:“以霁王的眼界,什么绝色不曾见过?这般千篇一律的表演,普普通通的美人,只怕,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这话精准刺中了徐员外心底的隐忧。


    他心知肚明,凭她们,想要打动那位见多识广的天潢贵胄,确实难,只是战后江南百废待兴,这些女子已是他能搜罗到的极致。


    他自然好奇时毓说这番话的用意。


    “本员外买的这批人里,就你最灵透。”他用胖胖的手指点了点时毓,接着伸手附上她的手,粗短的指节在她手背上反复摩挲,“有什么好主意,尽管道来。若能助我,必有重赏。”


    他掌心湿冷的触感让时毓想起水榭下,那些常年浸在阴湿处的青苔,鸡皮疙瘩顺着胳膊密密麻麻冒了出来。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坐到茶台对面,从茶釜中舀起一勺茶汤斟入他杯中,水汽氤氲间轻声道:“我确实有办法。”


    徐员外搓着手指,回味着方才那柔滑绵软的触感,默许了她落座的行为,以一副宠溺的口吻笑道:“说来听听。”


    “让我登台。”时毓将茶杯推至他面前,抬眸直视他的眼睛,语气笃定:“我能爬上霁王的床。”


    徐员外骤然变脸。


    他早已将时毓视为囊中之物,若非夫人盯得紧,早将她收房。这三个月来,她虽未从了他,却也没有拼死抵抗,他还以为这是欲拒还迎的把戏……却原来,全是虚与委蛇!一听说霁王这个高枝来了,立即便想将他踩在脚下当台阶!


    ‘啪’的一声脆响,他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


    十二佳丽的歌舞戛然而止,整个水榭鸦雀无声。


    “你一无绝色,二无才艺,凭什么?”他语气中充满恼羞成怒:能攀上本员外就是你最大的造化了,你竟敢嫌弃我?!


    “员外别恼。”时毓镇定自若,从袖中取出一张草纸双手奉上,“您看凭这个行吗?”


    徐员外强压恼火,将信将疑展开纸笺,心中暗想,若这张纸不能打动本员外,今晚便有你好受的!


    可目光扫过诗句的瞬间,他脸上的轻蔑与怒火瞬间凝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根据时毓的观察,大虞朝所处的时代,应该和唐初差不多,朝廷以诗取士,天下文人竞相研习,吟诗作赋早已融入宴饮、饯别、游冶等日常场景,成了举国追捧的风尚。


    若能在迎驾宴上献出一首绝妙好诗,不仅能为盛宴添彩,更易博得霁王青眼。


    江南文化繁盛,徐员外又在浸淫权贵圈多年,岂能看不出其中精妙,读完这四句,他看时毓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再读完这四句,更是一点轻慢都没了,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不解:“原来你有这般才华,来我府上三个月为何深藏不露?”


    文抄公是穿越者的基本操作,时毓堂而皇之的笑纳了他的称赞,苦笑:“员外,我无才无德已遭太太嫉恨。若再显露锋芒,岂能活到今日?”


    徐员外虽不信这套说辞,却已没心思深究,握着纸笺的手都因激动微微发颤:“这诗当真绝妙!可你不善歌舞,即便登台,也未必能发挥出诗中韵味。”


    “员外放心,我本就没打算自己吟诵。”时毓风轻云淡地摆手,再次以笃定的语气给他洗脑:“只要您让我登台,我便将全诗献出来,您可以让江姑娘唱、季姑娘舞,她二人珠联璧合,定能将江南文采风流发挥到极致,惊艳四座。而我——”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与自信:“我要表演的也是歌舞,却是你们所有人都没见过的,保管能牢牢吸住霁王的目光。”


    徐员外捻须沉吟:“你且演来一看。”


    时毓见他已入彀,便开始尝试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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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这场谈判,免得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可。我这种表演形式,最重要的就是新奇。若事先泄了底,便如品过三巡的茶,再难得惊艳之效。”


    徐员外不依:“只需让殿下觉得新鲜便好,何必对老夫也遮遮掩掩?”


    时毓笑着摇了摇头,把壶里浑浊的茶汤倒了,重新掰了一块茶饼,直接投入壶中,又取凉水兑入沸汤,待水温稍降,方注入壶中。


    “啧,真是个没见识的山野村妇。”徐员外忍不住皱眉,“茶是这样泡的吗?这上好的明前龙井,须碾碎成末,滚水煮开方能激出其韵。”


    这时代是这么喝茶的,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文人雅客,都习惯将茶碾碎,投入沸水中煎煮,还会加入盐、姜、葱甚至陈皮等调料,中和茶的苦涩。


    时毓实在喝不惯。


    她笑盈盈反驳:“此茶娇贵,若以沸汤直冲,会损其清灵。用沸至蟹眼初涌、鱼眼未生时的水冲泡,方能留住嫩芽的鲜爽,让茶韵悠长,回甘不绝。”


    徐员外哂笑:“老夫喝了几十年茶,难道还不如你这个小奴婢?”


    明前龙井是早春嫩芽,茶叶鲜嫩、茶多酚和叶绿素含量高。沸水会快速破坏茶叶中的营养成分和香气物质,导致茶汤发苦、发黄,失去清鲜甘醇的口感。80–85℃水温能缓慢激发茶香,让茶汤保持嫩绿清澈,同时保留茶叶的鲜爽回甘。


    时毓不愿意多解释,免得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但笑不语,纤纤玉指拈起茶夹,温杯、醒茶、高冲、低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将一空杯奉至他面前,“请员外嗅一嗅。”


    杯壁余温未散,一缕清幽茶香如月下松风,徐徐萦绕。


    徐员外依言低头轻嗅,整个人骤然怔住。


    这香气!不似煎茶那般浓烈霸道,而是清冽如山泉,带着嫩芽初绽的鲜灵,仿佛将整个江南的春意都凝在了这方寸之间。


    时毓又将另一杯斟满的茶水轻轻推到他面前。


    徐员外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更是惊艳万分。


    他惯喝的煎茶,总带着碾碎后的微涩,须得佐以姜盐方能入口。可时毓泡的茶,单是闻香便已齿颊生津。


    “这、这是……”他盯着杯中沉浮的碧色,一时失语。


    枉他富贵半生,自认见多识广,今日反倒跟一个小奴婢长了见识。


    这小奴婢随手展现的茶道已如此惊艳,那她藏着掖着的新奇表演,该是何等令人震撼?想来,牢牢抓住霁王目光绝非吹牛。


    时毓此时想得是,这茶名贵,平日里只有两个主人能消受,她每次闻到都馋的不行,这次终于能喝到,要好好享受。


    在徐员外盯着她,默默猜想她的身份经历时,她捧起一盏清茶,闭目轻嗅。


    茶香氤氲,让她想起了穿越前的好日子,不禁怅然。感叹了一会儿,才开始小口啜饮,眉眼间尽是满足。


    待这一杯茶品尽,她才缓过神来,回到方才的话题。


    “员外既知我不善歌舞,应该可以想象,我的表演妙处大半在词。故而,不是我有意在您面前藏私,是这词只有在殿下面前首唱,才配得上他的尊崇地位。”


    徐员外的心思被她拉了回来。


    说到词,方才那首《春江花月夜》的余韵犹在耳畔,他确信时毓有着惊世之才,不免对新作充满期待。她如此讳莫如深,想来应该是一首足以千古流传的的旷世之作。这里人多口杂,若流传出去,自然不妙。不如当场献给霁王,更能讨他欢心。


    尽管已经被说服,但他内心仍挣扎不已。他是真喜欢时毓,甚至盘算着攀上霁王后带她进京。可比起一己私欲,滔天富贵与权势,终究更让他动心!


    “好!”他眼中闪过狠厉与精光,咬牙拍板,“本员外就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若敢诓骗我,没能拿下霁王……”


    “若成,你我随霁王共赴京都,相互扶持;若败,我任凭你处置,打杀发卖,死生无悔。”时毓垂眸敛去锋芒,嘴角勾起一抹乖巧讨好的笑,“无论结果如何,员外都稳赚不赔,何乐而不为?”


    徐员外盯着她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又看了看手中的诗,最终狠狠一点头:“成交!今晚的接风宴献艺,本员外安排你压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