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延时降雨》 哪怕没看到“蒋熙和之墓”,江雨濛也能从和迟霁肖像的眉眼中,认出她的身份。
“来了。”
迟霁把花放下,看向江雨濛:“今天是我妈忌日。”
江雨濛稍愣,看到少年不甚在意的态度,又看了看照片。
“第一次见面,我好像什么礼物都没带呢。”
“没那么多讲究。”
迟霁:“其实我对我妈的感情也没那么深,甚至没什么印象,她在我出生后的一年就走了,据说脑上长了个瘤,离开那天情绪波动,中枢神经受刺激,送到急救室抢救无效。”
“怎么会………”
“她和我爸是一见钟情,不过她看错了人,到最后死的时候我爸也没在身边,原本可以见最后一面的,但迟建泯工作有事,没在手术室外等。”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迟霁冷笑:“一直以来我妈都以为自己的婚姻很美满,直到那天,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丈夫有一个初恋情人,为了钱把那人踹了跟她结的婚。
“甚至迟建泯和她结婚,也是因为早就知道她脑上有东西,早活不长了。”
这是江雨濛第一次听迟霁讲起他母亲。
墓园里风很轻,她听到自己问:“后来爸找过那个初恋情人吗?”
“迟建泯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对我妈是利用,对那女人也是,据说那个女人当初还放弃身份和他私奔了,没想到,结果是从新闻上看到自己的准老公和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
“那这个女人,最后怎么样了?”
“不清楚,只知道她有了个女儿,在一个江南古镇生活,可能是对过往的错误释怀了。”
迟霁回过头,神色很淡:“说了这么多,你们正式认识一下?”
他看向墓碑:“妈,这是江雨濛。”
迟霁琢磨江雨濛怎么喊合适,这是第一次带江雨濛来这,没什么特别的缘由,就是觉得他们也该见一面。
“你就叫伯……”
江雨濛主动牵上他的手,说:“妈。我是哥的妹妹。”
迟霁愣了一下,随即扯唇笑了,她喊的也没错。
两人给墓碑磕了个头,江雨濛看到墓碑旁边,竖着一个小小的木牌。
迟霁走过去,拿小的那朵花,放到了前面。
“哥,这是……”
“一个小哑巴。”
迟霁神色认真,“江雨濛,这也是我今天带你来这的第二个原因。”
“她是我爸那个初恋的女儿,我小时候去那个古镇待过一段时间,在那里认识了她,她妈对她不好,她总是浑身淤青的来见我,后来她经常找我玩,她对乐器很好奇,我们约定在我离开。的那天要带着她一起……”
江雨濛罕见打断:“但是你食言了,是吗?”
“对。”
江雨濛闭了闭眼睛。
“那天是我生日,也是她的,她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作为我带她走的奖励,我爸那天来接我,他和那个女人见面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偷跑出去到外面约定的地方,但是还没见到她,就被人捂住了口鼻,醒来我就在申城。
迟霁嘲弄了一声:“应该是迟建泯吧,不想让我和她有瓜葛。”
“你去过那……”江雨濛低声。
“是,后来我找过她,却得知她已经死了……在和她爸离开古镇的路上,遭遇了泥石流,车子侧翻……两人都没活下来。”
其实还有一段,迟霁省略了,六岁的他整天记着约定,要去找那小孩,迟建泯把他关到小黑屋三天,不准任何人见他,等他反省清楚再出去,他熬过三天,出去得知的消息就是女孩死了。
“怎么就确定她死了呢?”
“一开始我也不信,以为是迟建泯编的借口,但是后来他拿出了一个遗物。”
那荷包骗不了人,因为在约定后,迟霁就看到那小孩拿着它缝缝补补。
尤其上面还沾染着泥石流遗留的泥泞。
“我对不起她。”迟霁淡笑了一下,“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和她很像……”
“你……”
“我知道,这不可能。”
迟霁嘲嗤了一声:“我告诉你这些,也是想让你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孩的存在。她埋葬在六岁那年,曾经的那个迟霁也陪她死在那年秋天。我也该往前看,你就是你,她就是她,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她的影子,这对你们都不公平。”
门口卖花的老人摔倒,迟霁走过去,随手把散落的花捡起来。
江雨濛看过去,少年的背宽阔挺拔,和记忆中的稚嫩小男孩完全不同。
她还记得那个秋日,她提前准备好荷包,要去见男孩。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回到家门口,她看到迟建泯站在家里,两人激烈争吵了一番,江锦情绪暴怒,男人不为所动,言语冷漠孤傲,最后迟建泯走了她才敢跑进屋。
江雨濛从没见过那样的江锦,褪去一身忧郁,只剩下疲惫的躯壳,那是记忆中这个母亲第一次对她温柔,哄着让她去照常抓药。
那时的江雨濛没有发现端倪,去药店拿了一样的药,回来的场景却让她终身难忘。
江雨濛至今记得那个午后。
推开门,满屋子是触目惊心的红,江锦倒在血泊里,手腕上的血不住往外淌。
她当时扔下药跑过去,这个从来不爱她的母亲,用最后剩着的一口气,抚摸了她的脸,用自己一生玉石俱焚的爱情,留给她最后一句遗言:
“看到了我的下场了吗?永远不要对任何人付出感情,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风扬起少年的衣角,迟霁在那边抬手随意一挥,江雨濛收回思绪,走过去。
男孩当年没有食言,只可惜一切太晚了,再说已无用。
校庆即将来临。
原定主持人换到舞蹈团,江雨濛接替她,和搭档的另一位排练对台词。
安排时,老师只说搭档的是同级的,江雨濛到舞蹈室才知道,另一个人是汤晚。
汤晚和小姐妹在一起,见到江雨濛,都没什么好脸色。偏偏这人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往不受迟霁待见的便宜养女,搁现在,谁不知道迟大少爷有个稀罕的妹妹。
只不过,看不惯一个人,明的不行,暗的难道还能被发现。汤晚记得当初杨祺打电话甩她,话里话外提到的都是江雨濛。虽说杨祺是个神经病,但也不代表她就对那番捧高踩低的言论能宽宏大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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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这几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汤晚在对台词时可劲折腾,一会说两句罢工,一会反复挑刺。毕竟自己不配合,江雨濛一个人也没法进行。
转眼间,到了校庆。
校庆这天,学校不上课,上午有讲座讲解学校建校的历史,下午有优秀校友回校,班主任带着学生,排列在门口迎接。
学校平时不开放的艺术区、校史档案馆,在这一天都能参观,校友捐了不少钱,校领导领着他们在前方介绍,笑的合不拢嘴。
晚上是晚会展演,学生最期待的活动。每个班要抬着凳子,到校园草坪上依次坐好。
晚会八点开始,六点就有很多学生不吃晚饭,就为提前搬凳子,占个前排的好位置。
主持人一共有四个,江雨濛和汤晚安排在前场,待会要开幕报幕,来不及吃晚餐,杨舒寂过来带了面包。
幕后是化妆间,主持人穿的衣服是学校订制的晚礼服。
江雨濛进去换衣服,杨舒寂是无关人员,在外面等她,新奇看周围的人做发型,化妆,调设备,忙的团团转。
“唰”一声,门帘被拉开,杨舒寂抬头,眼睛瞬间瞪圆了。
室内的灯光是暖色的,江雨濛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腰线流畅,衬的她腰肢纤细,裸露出来的脖颈,甚至比裙摆还要白的晃人眼,走动一步,薄纱上碎钻闪动,像是掉进银河的星光。
江雨濛走到化妆镜前,杨舒寂追着她:“靠靠靠江雨濛,你是仙女吧,我都想把你娶回家当老婆了!”
周围的人看到,连连称赞:“雨濛好美,简直可以原地拍电影了。”
化妆师给她侧编了一缕头发,戴上发卡:“确实,小同学这张脸天生就适合大荧幕,尤其是这双鹿眼。我看人很准,说不定你以后就当演员呢。”
“那不能!”杨舒寂抢先道,“大明星是光鲜耀眼,但我们江江,那可是要投身学术实验室的。”
“科研博士啊,厉害厉害。”
“……不过还是觉得这张脸不当演员可惜了。”
晚会快开幕了,江雨濛站在台下,扫了眼节目名单,给迟霁发消息。
江雨濛:哥,你们的乐队在倒数第二个,我和别人调了顺序,前半场结束,可以在台下当哥的观众。
发完消息,她关掉手机,手上纸张被人夺过去。
一个女生站在前面:“你还有时间玩手机呢,汤晚姐让你过去把台词卡准备好。”
主持人上台有专门定制的台词提示卡,有了这个,上台不用担心紧张忘词,这也是汤晚排练不认真的缘由,反正到时候都可以照着念。
学校准备的卡片,和市面上的不同,只有空白的一个壳,里面的内容需要学生自己写,写多少,写哪几句,灵活调整,按照自己记忆的需求来。
女生见她不动:“快去啊!”
“汤晚呢?她自己不弄?化妆不早就统一化完了么。”
“汤晚姐的妆,花费的时间怎么能和你们一样。不是,照我说,搭档间你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吧?”
“她要写哪几句?”
江雨濛:“谁知道她记到哪了呢?”
“全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