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今天的清嘉，又是被班主任的一通电话叫醒的，她趴在奶龙上迷糊地弹了弹：


    “喂？”


    “还没起床？”徐老师笑道。


    清嘉醒了几分：“老师好。”


    “嗯，今天同学们考试，试卷我发你一份，你填了答案交过来给我。”


    “？”


    “？？？”


    一下子，清嘉瞌睡虫都跑光了，


    “老师，没记错的话，我现在，负、伤，请假。”


    “我知道，脚伤还影响你写字了吗？赶紧的，计时啊，到点我叫你。”


    “……”


    要命，清嘉一睁眼就收到了一份电子版的数学试卷，真的是谢谢！


    赶紧洗漱两把坐到书桌前，一边干豆浆一边选答案。


    脚底还有些痛，昨天走得多了，好得又慢了。


    清嘉写着写着试卷，就想要把脚底的水泡抠破，忍了好几忍，还是理智压制住了手痒。


    9点45分，老徐准时来滴滴她：“娃，交卷了！”


    清嘉慢吞吞把写在白纸上的答案发过去，并控诉：“老师，我开始写都八点大半了，时间不够，所以有的题没做很合理是叭？”


    老徐发来一句语音，笑骂：“别的都有空，就没空做前面的选择题是吧？看给你骄傲的！第一个批你的！”


    “哼~”


    清嘉丢下笔，坐在楼梯滑道上一溜~滑下了一楼，原地一个倒立，双手走路到餐厅吃早餐去。


    用杀菌湿巾擦过小手丢掉~目光落在金黄流心的三明治上。


    阿姨做了芝士紫薯香蕉三明治，清嘉很高兴，她从小就喜欢这款早餐。


    面包片上裹着蛋黄液煎得金黄金黄的，夹层里的芝士片正在流心，紫薯过筛得很细腻，香蕉甜甜的，微微含有一丝果酸，口感层次很丰富。


    她香喷喷啃到一半的时候，老徐又来信了，清嘉用指背的骨节点开语音：


    “哈哈哈，还行，还凑合，嗯，勉勉强强吧，算是都做对了。但是我得批评你，什么屁心态，前面的怎么不做？下次不许这样，今天就看在你不舒服的份上，稍微原谅一下你！”


    清嘉用食指骨节按住语音键：“好好好——谢谢我们深明大义温柔帅气宇宙无敌的徐闻老师——”


    “哈哈哈——你把答卷拍正一点，我给你打出来粘到试卷上，给别班也传阅学习学习。那个每道题下，把名字班别也写一下。”


    清嘉：“……”好的。


    吃完早餐，让阿姨帮忙把答题纸拿下来，一道道把名字班别都写了，再一道道分别拍下来，给老徐发过去，立马得到了一个大大的顶呱呱和哈哈哈表情包。


    作为开学考试就数学满分的同学，清嘉得到了老徐同志十分的喜爱。咳，如果不翘课就更好了。


    说到这一茬，清嘉还没想好后续录歌要怎么办，再靠坑蒙哄骗来翘课，别说老徐得炸，哥哥那边也过不去。


    正想着，城主大大的电话进来了：


    “清嘉，起床了吗？”


    “起啦。试卷都做一张了。”


    清嘉歪在沙发上望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十点大半了，上次这么晚起，还是上次~


    清嘉接到穆谦的来电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没回家，便改约了哥哥这里。


    穆谦没有意见，立马说带着黄晨来找她玩。


    米灰与原木配色的待客厅里，长方的茶桌上，清嘉笑眯眯与穆谦和黄晨对坐。


    桌上摆着几样茶点，是穆谦专门打包带过来的，都是南园老字号的点心，三人边吃边喝茶。


    “听说黄晨老师喜欢大红袍，我让人从家里送了一点过来，您看下合不合胃口？”


    清嘉笑着将茶汤倒入三只杯中，用茶夹夹着，分别送到黄晨和穆谦身前。


    黄晨笑了，两指在桌面上扣了两下，端起茶杯，先享受地闻了闻，然后轻轻吹了几下茶汤，再小小啜饮了一口，连连点头十分满意。


    穆谦对茶是喝也行不喝也行的，但是随同着喝了几口。


    清嘉对茶也是可有可无的，但是有人喜欢的话，她一起喝也很开心。


    “清嘉，你平时是跟哥哥一起住吗？”


    穆谦控制着语气，非常亲和，而且带着一种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的那种小心。


    清嘉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点头道：


    “差不多吧，有时候哥哥来家里跟我住，有时候我去他家住。他爸爸是我干爹，干爹和奶奶都在家给我们分别准备了房间，很方便。但是我哥哥这两年大都在国外，最近才回来。”


    “哦，就是以前小时候会在一起住是吧，那家里别的长辈呢？”穆谦问道。


    清嘉道：“奶奶也一起呀，尤其是在蓝水的时候，两家挨着，随便串门。但是现在奶奶很忙，我来南园还没见过她。”


    穆谦眼中怜惜：“原来是这样，所以是最近才来南园，之前都是在蓝水城长大？”


    “嗯。”清嘉点头，喝茶。


    穆谦顿了顿，陪着把茶水喝完，又顿了顿，在清嘉续茶的时候，道：“没听你提起过爸爸妈妈，他们平时都不在家吗？”


    “差不多吧。”清嘉笑了笑随口应了下，没当回事，又给黄晨老师续了茶。


    穆谦沉吟了一下，想着“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正想再问一下，就听清嘉补充道：“没见过他们。”


    穆谦一惊，不带脑子般脱口而出：“没见过，你没有——”


    黄晨放下茶杯，暗中踢了他一脚。


    清嘉不在意地笑道：“就是我没有。我是奶奶收养的，家里没有其他长辈了。”


    穆谦呼吸窒住，懊恼的情绪顿时涌到了脸上：“对不起。”


    清嘉想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嗯……其实，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大家说到这个问题都要向我道歉。真的，每一次。可是我完全没有感觉，我觉得奶奶对我很好，哥哥对我很好，干爹也对我很好，我不缺什么。我不觉得没有爸妈又怎样。”


    穆谦听着，面色十分复杂，眸中掩着愧痛。


    黄晨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穆谦，又看了看满不在意的清嘉，忍不住道：“孩子，那你有没有想到找回亲父母呢？”


    穆谦嘴唇动了动，抬眼去看清嘉，没有搭话，只顾乱喝茶。


    清嘉觉得不理解，弯弯的月眉蹙了蹙，很直接道：“我为什么要找？”


    穆谦刚要说话，清嘉止了止他，淡笑道：“我其实不是说怨恨还是什么的，就是我没必要，我现在家庭很好，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们，去融入新家庭，去认识一堆可有可无的人，我闲得发霉吗？纯属是给自己找麻烦。”


    穆谦忍不住偏开了眼，眼帘盖下来，掩住了其中痛楚。他点着头，嘴唇颤动着，只是低头喝茶。


    清嘉看到了他的反应，觉得有点奇怪，这个人，好像心软得过分了。


    一开始见都没见过她，就那么热情体贴，见面之后更是温柔备至，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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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听了一耳朵她的家事，就好像心痛得要掉眼泪了？


    emmmmmm……不愧是写作的人，情感真的好丰富。


    清嘉不敢说什么了。


    穆谦也不说话，只是面上尽力地释放着友好。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还好黄晨接过了话口，跟清嘉聊自己当年刚入行时候的事，有青涩有热血也有忍不住的搞怪，而且往往是祸已经惹出来了团队才知道，生无可恋地跑去公关。


    清嘉听得双眼发亮，连连大笑。


    后面三人进了音乐室，清嘉和黄晨一起合唱了歌曲，穆谦笑着帮两人录像。


    一直玩到下午，清嘉意犹未尽，黄晨却道晚间还有点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


    将两人送了出去，清嘉恋恋不舍地跑回音乐室里，就着兴头唱了几遍《Old MacDonald Had a Farm》：


    “Old MacDonald had a farm, E-I-E-I-O!


    And on that farm he had a chick,E-I-E-I-O!


    With a cluck-cluck here,and a cluck-cluck there,


    Here a cluck,there a cluck, everywhere a cluck-cluck.


    ……”


    （老麦克唐纳有个农场，咿呀咿呀哟！


    农场里面养着小鸡，咿呀咿呀哟！


    这里咯咯咯，那里咯咯咯，


    这里咯，那里咯，到处都在咯咯咯。）


    很欢快的一首儿歌，细数着农场里面的各种小动物，有小鸡，小鸭，小牛等等。


    清嘉笑眯眯地唱着，尤其是唱“咿呀咿呀哟”的时候，她摇头晃脑，沉浸在充满童趣的世界里，十分的可爱俏皮。


    录了几遍之后，清嘉选了最满意的一遍保存备份，发给哥哥。


    咻~


    发送成功。


    【咳咳！】


    【未来的巨星许清嘉，今天不仅跟黄晨老前辈交流了，还录制了一首巨巨巨好听的歌！送给某人免费听！】


    隔了一段时间后，那头发来语音，嗓音明显含笑：


    “荣幸之至。”


    “不愧是我可爱迷人的妹妹，唱歌都那么好听。”


    清嘉笑，语音过去：


    “那为了不埋没如此优秀的我，亲爱善良宇宙无敌的哥哥，你有什么表示不？”


    宋暄和笑道：


    “回家路上了，正要和你说。跟陆栀言的合同谈下来了，你拥有独家表演权和长期署名权，我会用最好的资源帮你发行推广，你会打响破圈的第一枪。”


    清嘉抱着手机听了好几遍，乐得原地跑步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啊啊啊！好开心好开心！！！


    清嘉一头扎进沙发里！抱着枕头蛄蛹~蛄蛹~蛄蛹~


    蛄蛹完又一个翻身，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噔噔噔跑出阳台对着青天握拳呐喊：“我可以——”


    手机叮一声。


    宋暄和：


    “后续你要配合录制和演出，想好怎么处理学校时间了吗？”


    清嘉兴头止了止，逃课肯定不行了，请假奶奶那边可难说。


    清嘉眼珠子一转，抱着手机敲字：


    【哥哥你这么聪明，一定想好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