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温姑娘不是寻常人

作品:《执灯人

    午后的阳光透过花房穹顶的琉璃瓦,筛下细碎的金斑。


    满架海棠开得泼泼洒洒。


    粉白的花瓣沾着氤氲水汽,将这园子深处的角落衬得愈发静谧,连风穿过枝叶的声音都轻了几分。


    温毓往回走的路上,经过此处。


    听到花房内有人说话。


    她脚步一顿,敛了气息,悄然立在廊柱投下的阴影里。


    目光穿过半掩的花窗,落在里头。


    花房内,侯夫人捻着一支刚摘下的海棠,花瓣的柔嫩衬得她指尖愈发圆润。


    她身旁的周准一身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手里拎着一个描金茶盒。


    这茶具是侯夫人的心爱之物。


    平日设宴时不离手,今日竟破天荒地落在了府中。


    侯夫人叫他亲自送来。


    “还是你有心。”侯夫人嘴角噙着笑,指尖却猛地收紧,话锋陡然一转,“说起来,当年若不是我反应快,阿宁那支簪子,怕是真要被你捡去了。”


    周准失笑,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娘又提这个,不过是支簪子罢了。”


    “罢了?”侯夫人猛地将花枝掷在一旁的石桌上,花瓣散落一地,她神色严肃如铁,“当初那支簪子,是阿宁特意落在石凳上,就盼着你能捡到,好顺理成章做你的世子妃。若不是我及时把你叫走,说不定因为那一刀之恩,她就真嫁进来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深宅几十年的沉浮,让她对这种“心机”格外敏感。


    绝不能让这样的女子毁了儿子的前程。


    “娘,我并非阿固那样一根筋的,我有判断。”周准眉头微蹙,语气坚定。


    他自恃心智清明。


    可在母亲眼中,终究还是个容易被“色”迷惑的少年郎。


    “色字头上一把刀!”侯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针,“阿宁长得漂亮,又是**救命恩人,真让你和她搭上话,你怕是和阿固一样栽进去!别当自己太聪明,在女人面前,你们这些男人都是笨的。”


    周准语塞,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知道母亲说得没错,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这侯府,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可我拦得住你这头,却没拦住阿固那头。”侯夫人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头疼,“谁知道他转头就将簪子捡了,还差人送信去给阿宁。你们一个个的,都让**碎了心。”


    侯夫人这主母之位,从来不是靠贤良淑德坐稳的。


    侯爷后院姹紫嫣红,妾室们各怀心思,明枪暗箭从未断过。


    她能在这深宅里杀出一条血路,牢牢攥住主母的权柄,还能让侯爷始终信重,凭的是骨子里的清醒和狠绝,更是那份察言观色、未雨绸缪的本事。


    而女人看女人,从来都是一针见血。


    初见阿宁,那姑娘眉眼间的灵动和温顺,曾让她因那一刀的救命之恩,真心动过让她做儿媳的念头。


    于是她多次邀阿宁来府中赴宴,细细观察。


    结果越看越心惊。


    那女子温顺底下藏着的,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极强的目的性。


    当她发现阿宁竟用遗落簪子这样的小把戏,试图攀附世子时……


    侯夫人的心彻底冷了。


    她断不能让这样心思深沉的女子嫁进侯府。


    若真让她进门,怕是要搅得家宅不宁,后患无穷。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周固会如此愚笨。


    那孩子学识颇高,可心性单纯,竟真的捡起了那支簪子,还巴巴地差人给郑悠宁送信,一头栽进了阿宁布下的局里。


    侯夫人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


    阿宁为她挡刀是真。


    那份恩情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她也是真心感激。


    可木已成舟,周固的心意又明,她若强行反对,既伤了彼此情分,又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这门婚事。


    那段日子,她夜里总睡不安稳,生怕这门婚事真的毁了阿固的一生。


    直到后来,阿宁在春茗宴上失仪,又因算计温毓反伤了自己的腿。


    这般自掘了坟墓,侯夫人才暗自松了口气。


    不是她狠心,而是命运给了侯府一个体面的台阶。


    让她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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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言顺地退掉这门不合适的婚事。


    她这一生,都在为侯府筹谋,为儿女盘算,或许有算计,有权衡,却从不是为了害人。


    只是想在这深宅的泥沼里……


    护着自己的家,护着自己的孩子。


    安稳地走下去罢了。


    周准不想听母亲长篇大论,准备回衙门。


    侯夫人却拉住他:“阿准,我觉得那位温姑娘不错。”


    周准看着母亲。


    侯夫人的语气缓和下来,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她模样生得周正,性子沉稳,跟你还算般配。”


    “娘,您别瞎点鸳鸯谱。”周准猛地皱起眉,“我知道您特意让我来送茶具,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让我和温姑娘碰面。”


    母亲的这点心思,怎么瞒得过他。


    上次在镇国将军府,母亲特意支使他送温毓,那刻意的模样,傻子都能看出端倪。


    今日更是如此。


    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茶壶,府里有的是嬷嬷丫鬟,随便差一个人取来便是。


    哪里用得着他这个堂堂侯府世子亲自跑一趟?


    侯夫人被戳破心思,也不尴尬,反而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你知道就好。本来也想让你们好好说说话,可谁曾想阿宁也跟了来,不好让你再露面。”


    周准劝母亲:“那温姑娘不是寻常人,咱们侯府就别肖想了。”


    那可是谢景的人!


    他就算是侯府世子,也万万不敢跟谢景抢人。


    阿景会打断他的腿!


    “怎么就不是寻常人了?”侯夫人满脸疑惑,“她是扬州来的,母亲派人去查,便知她家世背景。”


    “您可千万别!”周准头疼欲裂,急忙阻止,“总之,我与她是不可能的。”


    他怕母亲真的去查。


    到时候触怒了阿景,他可担不起这个后果。


    廊下的阴影里,温毓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位世子,倒是个明白人。


    她无心再听了,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暖房另一侧的廊柱后,一道身影轻轻晃动。


    是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