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品:《嫁给阴湿美强惨后》 河间王一案,晏雪摧肃清逆党立下大功,永成帝对此龙心大悦。
依照本朝律例,私造军器一具者杖八十,私造甲胄三具即判绞刑,遑论河间王盘下整座山头私铸兵器,人证物证俱在,永成帝下旨判其及党羽斩首示众,王府男丁俱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
圣旨一下,尘埃落定,永成帝长舒一口气:“七郎,你可是替朕解决了一桩心腹大患!
晏雪摧垂首敛眸,只道不敢居功。
永成帝见他面容倦怠,只当是他连日奔波辛苦的缘故,作为父皇,他本该多加关心,可近日来,他却从暗桩口中听到一些风声。
“朕听闻,你最近在查什么人?永成帝抿口茶,佯装不经意问道。
晏雪摧随口道:“不过是几条漏网之鱼。
永成帝似笑非笑,事实到底如何,他自然会去查。
他指节轻叩桌案,盯紧晏雪摧双目:“雪后初晴,沧溟山正是狩猎的好时节,后日冬狩,你也随行吧。
晏雪摧失笑:“父皇忘了,儿臣目不能视,冬狩让儿臣随驾,岂不是贻笑大方。
永成帝眯起眼睛,“可朕听说,你身手了得,在河间王府如入无人之境,当年也是百步穿杨的本事,如何不能参与冬狩了?
晏雪摧抿唇,“儿臣在河间几番重伤,皆是因眼盲遭人暗袭所致。
永成帝语气稍缓:“朕只顾查河间王一案,倒忘了问你,伤可都好了?
晏雪摧心中冷笑,“谢父皇关心,儿臣伤已痊愈。
永成帝道:“既如此,那便随驾吧。这山野之外空旷高远,不论是策马还是远眺,兴许都能对你恢复眼疾有好处。
晏雪摧终于拱手应下:“儿臣遵旨。
永成帝想起一事,又道:“朕听闻民间有一神医,对治疗癔症颇有经验,年关前,朕打算接你母妃回宫,好生将养医治,你看如何?
晏雪摧何尝不知,这是打算借母妃来控制他,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倒成了对他们母子的恩赐。
晏雪摧唇边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从善如流地谢恩。
永成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光冰冷犀利。
暗探来报,说他身手敏捷,不似眼盲之人,正好借此冬狩之机,试探他这眼疾到底是真是假。
腊月初,雪后的沧溟山朔风肃杀,乱琼碎玉,晨光漫过皑皑雪地,将整座皇家猎场笼罩在一片寒冽的的金光之下。
御驾一行浩浩荡荡,旌旗猎猎,马蹄之下雪尘纷飞。
永成帝一声令下,将士们手执长弓策马离去,深林之中霎时鸟兽惊逃,落雪簌簌,箭啸如雷。
永成帝立于高台之上,看向身侧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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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摧一身玄金大氅长身玉立,面容清隽,身形挺拔,清冷深灰的眼眸微微垂着,眼里有轻微血丝,依旧看不出太多异常。
底下人牵马上来,永成帝眼底寒光微动,开口道:“朕听闻失明之人耳力过人,想必对林中鸟兽异动更比寻常人警觉,七郎既然来了,不妨也试试骑射?
晏雪摧轻笑:“父皇,只怕儿臣今日要让您失望了。
永成帝也笑道:“无妨,朕又不是考验你,这猎场的马匹皆能识途,朕再加派护卫随行保护,绝不会让你出事,今日只要你能猎得任何活物,朕都重重有赏!
晏雪摧推拒不过,只得应下。
程淮与秦峥随行,永成帝也不好刻意阻拦,毕竟只是试探,并非今日就要置他于死地。
永成帝打从内心也不希望他隐瞒,毕竟这么好用的一把刀,能替他解决不少麻烦。
可若是这把刀捅向自己,永成帝会毫不犹豫地将它折得粉碎。
程淮二人护着自家殿下策马缓行,警惕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永成帝果然派遣了十余名亲卫军跟随,明面上护卫他的安危,暗处却蛰伏了无数双眼睛。
晏雪摧既已决定今日起事,自不会毫无准备,皇林外已经被现任金吾卫指挥使赵衢带人悄然合围,只等他的信号。
晏雪摧从容策马,静观其变,跟踪的皇帝亲卫半日下来也未曾发现任何破绽。
永成帝又暗中命人故意往他周围放些野兔、狍子,甚至暗中放箭,看他如何躲避,毕竟猎场箭矢无眼,有射偏的箭支并不奇怪,可晏雪摧始终不为所动。
永成帝很快耐心告罄,亲身前往猎场,朝晏雪摧的方向驱马上前,“七郎!张弓搭箭,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晏雪摧笑得温雅昳丽:“父皇当真要看儿臣的本事?
永成帝意味深长地一笑:“试试!
晏雪摧勒马停下,取过程淮递来的弯弓,从箭筒中抽出一箭,不紧不慢地搭上弓弦。
永成帝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凡他露出一丝异样,暗处的羽林军都会立刻将人拿下。
这一箭“嗖
远在猎场外围的赵衢见到指令,当即挥掌示下,金吾卫动作迅捷,将外围的皇帝亲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
这厢动静并未传到猎场之中,永成帝见他箭矢落空,提起的心微微放下,又道:“再试一回!
晏雪摧这回却是搭满三支箭,“既然一箭不能射中,三箭齐发总能增加些几率,父皇说是不是?
永成帝唇边浮出一抹讥诮:“你说的是,不过你这些年疏于骑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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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序渐进……”
话音未落三箭骤然离弦丛林阴影处紧接着传来三声清晰而短促的闷哼。
永成帝当即觉出不对身下红鬃马受惊而起又见晏雪摧与程淮秦峥三人再次张弓搭箭藏于林中的羽林卫未及上前救驾人已被射中要害雪色的灌木丛霎时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人跟踪他半日晏雪摧早已对他们的行迹方位了如指掌短短片刻功夫藏于暗处的羽林卫尽数被射杀。
永成帝脸色大变身侧羽林卫统领余广厉声高呼:“来人护驾!昭王要反……”
话音未完人已被一箭贯穿喉咙鲜血喷涌而出重重坠下马去。
永成帝瞳孔骤缩一时惊恐万状:“你这逆子!你根本没有失明?”
“劳父皇记挂儿臣好得很。”
晏雪摧再次张弓慢条斯理道:“父皇说今日儿臣猎得任何活物您都重重有赏?”
手中银箭这回对准的正是永成帝“不知父皇算不算在这活物之列?”
永成帝怒目圆瞪慌乱间声嘶力竭:“你简直大逆不道!来人!救驾!”
闻声而来的羽林卫却被赵衢带人包围双方生死缠斗羽林卫一时竟无人能抽身上前。
晏雪摧唇边笑意加深眸中却藏着凛冽森冷的杀意“父皇就赏赐儿臣这至尊之位如何?”
“你敢弑君?”永成帝怒极反笑“你莫不是忘了朕曾给你服过一枚丹药那根本不是清毒明目的丹药而是剧毒之药!没有朕的解药你很快便会毒发身亡!”
永成帝说完却未从晏雪摧面上看到一丝惊惧反听他笑道:“父皇放心儿臣不会毒发身亡反倒是父皇该不会真的以为服食仙丹便能让您长生不老吧?父皇看似容光焕发实则内里早已油尽灯枯不剩几时了。”
永成帝龙颜骤僵一字一句皆化作寒冰利刃狠狠刺入他心口“你……你说什么?那洞阳子是你的人?”
洞阳子已入朝两年深受他信任原来竟是晏雪摧的人!
晏雪摧张弓搭箭漫不经心道:“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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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银箭从他指尖破空而出对准的却非永成帝的咽喉要害而是堪堪掠过他头顶盔缨。
那盔缨坠地永成帝未伤分毫却被这巨大的恐慌兜头覆下在极度的惶惧中控制不住缰绳高大的身躯从红鬃马上重重栽落!
这一摔极重永成帝头顶盔帽滚落后脑重重磕在砖石上霎时浑身抽搐半身僵硬口中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
晏雪摧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张扭曲狼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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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余广谋逆,父皇受惊**,即日起,朝中一切事务由本王暂理。”
还在缠斗中的羽林卫副指挥使厉声大喊:“昭王殿下!羽林卫忠心耿耿,分明是你欺君罔上,意图谋朝篡位!”
他挥剑破开围堵,试图上前救驾,胸口却陡然一阵剧痛,利刃从背后穿膛而过,霎时鲜血喷涌,一剑毙命。
晏雪摧面容威冷,沉声下令:“如有惊扰圣驾、图谋不轨者,一律格杀勿论,下场有如此人。”
此话一出,还在负隅顽抗的皇帝亲卫被围困猎场,今日参与冬狩的将领、世家子弟、皇室宗亲中,凡有不服者,皆被冠以惊扰圣驾、意图不轨之名被当场射杀。
沧溟山上,刀剑摩擦声、利刃入肉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时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荣王逼宫后,赵衢升为金吾卫指挥使,而各大京卫也被晏雪摧安插了昔日麾下亲信,永成帝更是亲手将锦衣卫交由他掌管,哪怕其中有他安插的眼线,此时但凡有所异动,皆被就地斩杀。
不出半日,所有负隅顽抗者都沦为了猎场上堆叠成山的尸身。
皇城被晏雪摧麾下亲信控制,赵衢带人将嘴歪眼斜的永成帝送回乾清宫。
沧溟山血迹未干,皇城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执掌北镇抚司以来,晏雪摧对外缉捕贪官污吏,打击朋党,实则也在暗中一步步摧毁永成帝的心腹势力。
走到如今这一步,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准备,步步为营。
前朝百官听闻晏雪摧已然复明,甚至在永成帝**重伤后把持朝政,不乏有人提出质疑,可永成帝膝下皇子所剩已然不多,原本有望争储的定王、荣王、宣王或死或废,那睿王、庆王,还有年纪尚轻的八皇子,如何比得上昔日叱咤战场、如今执掌北镇抚司,雷厉风行、文武双全的昭王?
几轮肃清血洗之后,局面已然控制住,前朝几乎仅剩服从与中立的声音。
永成帝瘫痪多日,浑身难以动弹分毫。
这夜,晏雪摧带着拟好的诏书,来到永成帝的龙床前。
昔日意气风发的帝王,此刻狼狈地躺在龙床上,面皮僵硬,五官不受控制地抽搐,口中涎水流得处处都是,龙帐内腥臭难闻,只剩沉沉死寂。
见到他来,永成帝浑浊的双目死死盯着他,可喉中呜呜咽咽,任凭他如何用力,也吐不出一句清晰完整的声音。
晏雪摧垂眸睥睨着他,眼底只有刺骨的冰冷,“父皇,您即位二十余年,迟迟不立储君,引得我们兄弟倾轧不断,你死我活,当初定王兄被奸人所害,您明明能派兵增援,却眼看他身陷险境,乱箭穿心而亡,他可是您最优秀的儿子啊,可您心中从无骨肉亲情,只有永掌大位的渴望,可如今呢?还不是躺在这病榻之上,死得狼狈又可笑。”
他缓缓俯身,将玉玺强行塞入永成帝枯瘦僵硬的手掌,在他剧烈的挣扎抽搐之下,在传位的圣旨上,稳稳印上朱红的玺印。
“儿臣,恭请父皇龙驭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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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阿萤回来就是皇后啦[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