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作品:《嫁给阴湿美强惨后》 池颖月脑海中一团乱麻,完全想不到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难道是池萤的旧识?这语气竟格外熟稔,可从来没听她提过,她有一个能轻易避开守卫,悄无声息潜入王妃寝帐的相好啊!
也不会是昭王,府上的消息说昭王三日后才回呢!
何况他回自己的府邸,何必黑衣蒙面,遮掩相貌?
更不必说昭王双目失明,而眼前男子,那平静无澜的瞳孔深不见底,宛若淬了冰似的阴沉可怖,直盯得人浑身发怵,不敢直视。
池颖月只觉呼吸发紧,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我……你……你擅闯王妃寝居,就不怕我喊人?外头可全是护卫!
她强装镇定,作势要喊人,其实也是虚张声势,心里更怕还没喊到人,这人就要对她动手了!
然而眼前之人却冷冷凝视着她,而后缓慢揭开了面巾。
池颖月紧紧盯着他动作,直待完全看清那面巾之下的容貌,她瞬间心跳骤停,面上血色褪尽,“昭……殿下?
竟果真是他!
可他不是远在回京路上吗!不是双目失明吗!为何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池颖月压下心中极度的恐慌,慌不择路间挤出个惊喜的表情,“殿下,怎么是您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贼子,正要喊人……
晏雪摧冷眼看着她拙劣的演技,明明是极其相似的两张脸,连声音和神态都模仿得很像,可不同就是不同。
他看着她,心里没有半分波动,眼底唯有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心。
可偏偏,他唇边竟还噙着抹极淡的笑意,嗓音缓慢而清晰:“告诉我,王妃在何处?
池颖月如遭雷劈,冷汗瞬间湿透寝衣。
她浑身抖若筛糠,嗓音都变了调:“我……我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我就是王妃啊!
晏雪摧漠然起身,周身气息冰冷骇厉,“你既不肯说实话,那我们只能换个地方说话了。
他沉声唤道:“来人。
两名暗卫应声而入,池颖月还穿着单薄的寝衣,就这么被粗暴地拖下床榻。
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发抖和挣扎:“殿下,我真的是阿颖,我是王妃呀!
听到那声“阿颖,晏雪摧唇边笑意更深,却冷若刺骨:“阿颖?这是她告诉你的?
池颖月被这笑容吓得浑身寒毛直竖,却仍在嘴硬:“不是……没人告诉我,这,这不是殿下唤我的吗?
原来她一直以为,他唤的是“阿颖?
晏雪摧低笑两声,那笑意却溢出几分自嘲与苦涩。
“押
入地牢,他面色冷若寒潭,沉吟片刻吩咐道,“封锁漱玉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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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传出半点风声。”
池颖月到此刻还不知自己究竟何处露了破绽分明已经做了万全准备连屋里的下人和庄妃都没能将她认出来昭王是如何一眼看穿的?
等等……一眼看穿?
难道他没瞎他能看得到?!
未及细想口中已被强行塞入绵团头脸也被蒙上黑色的头罩手腕被绳锁捆紧她根本无力挣扎也叫喊不出声只觉得自己被强行拖入一个冰冷的地室浑身的皮肉都被粗粝的地面磨得生疼再睁开眼阴冷血腥的刑房映入眼帘。
她被吊在冰冷的刑架上那布满棘刺的长鞭高高扬起重重落下霎时鲜血四溅皮开肉绽。
池颖月只觉得浑身皮肉仿佛被一条条撕扯下来又像有无数棘刺往骨缝里钻痛得她浑身痉挛面目扭曲冷汗淋漓。
晏雪摧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抬手示意鞭刑暂停池颖月浑身发颤却仍抱有最后一丝希冀望着他颤声哭诉:“殿……殿下我真的是……”
话音未落那已被抽破的衣襟被人撩开露出肩上一道浅浅的疤痕。
如果说方才她还只是怀疑此刻已经完全确定了他能看到他没有失明!
池颖月哆嗦着嘴唇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是……是我在中秋宫宴为殿下挡下的**……”
晏雪摧嗤笑一声:“你为我挡**?”
池颖月一个“是”字还未落下便听到他冰冷彻骨的嗓音:“把她肩膀这道伤给我剜下来。”
池颖月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每一个字。
什么叫……剜下来?
男人满脸阴沉眼里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将她寸寸凌迟。
池颖月盯着施刑者手中那把纤薄的银刃浑身汗**倒竖几乎崩溃地摇头:“不要不要……我都说!我确实是池颖月之前那个才是假的我是昌远伯嫡女殿下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啊……”
晏雪摧一字一句问:“所以她在哪?”
池颖月哭得嗓音都嘶哑了:“她早就走了这王妃之位也是她主动还回来的我不知道她去了哪……”
事到如今她只能把一切推到池萤身上:“是她自己要走的也是她顶替了我的王妃之位如今知道怕了畏罪潜逃……”
晏雪摧冷冷扯唇:“她自己要走还是畏罪潜逃?”
池颖月拼命地点头“是是她……”
晏雪摧不再多言抬眼示意那施刑之人后者当即执刀上前。
饶是池颖月如何痛哭求饶那凌迟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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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刀仍旧毫不留情地落下将肩头那道仿造的刀疤一寸寸剔下直剔得血肉猩红半身皆是鲜血淋漓。
池颖月痛到浑身乱颤撕心裂肺的嚎叫几乎不似人声终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晏雪摧面容冷硬没有半分动容。
什么“主动还回”什么“畏罪潜逃”池颖月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的阿萤分别前还依依不舍地抱着他说“结发为夫妻”还要等他回来坦白一切……她怎会心甘情愿地离开?
从昌远伯寿辰至今已经十余日她会去哪里呢?恐怕人已经不在北直隶了。
这时节天寒地冻她身子单薄不知会不会冷路上安不安全……
想到这一层晏雪摧闭上眼睛攥紧的手掌青筋暴起青玉扳指重重按压指节几乎沁出血痕。
她若有任何差池便是将昌远伯府上下**殆尽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日夜兼程五百里回京至今未曾合眼此刻亦是无眠又命人传唤香琴。
香琴很快被押进地牢看到那刑架上浑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女子认出是自家二姑娘顿时反应过来殿下今夜提前回来竟是立刻发现王妃换了人!
她跪在地上浑身抖作一团而后听到头顶冷漠至极的声音:“昌远伯府如何换的人从实招来。”
香琴牙关打战事到如今连二姑娘都受此酷刑她如何还敢隐瞒忙将池萤回府交换身份一事如实道来。
“……夫人觉得时机已到便趁您离京之际让两位姑娘换了回来王妃与薛姨娘是在伯爷寿辰当晚离开的。”
晏雪摧冷冷扫视一旁的暗卫:“两个活生生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你们都不曾发觉?”
暗卫当即跪地请罪:“是属下失职!未能识破昌远伯伎俩竟误将此人认成王妃当日也未曾见到王妃离府……”
晏雪摧又问香琴
香琴浑身发抖不敢隐瞒:“是……是夫人逼奴婢给王妃重新梳妆打扮将脸色涂抹黑黄混在宾客之中出府……”
晏雪摧冷声逼问:“她去了何处?”
香琴如实道:“奴婢也不知具体去向都是伯爷和夫人的安排……”
晏雪摧漠然转身吩咐暗卫:“传我令……以协助锦衣卫调查的名义请昌远伯夫妇前来一叙。”
此事到底不宜声张他身边本就危机重重自执掌北镇抚司以来更是树敌无数阿萤失踪之事若传出去恐为她惹来杀身之祸。
那厢天还未亮昌远伯夫妇尚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为首的锦衣卫出示令牌扬言称协助调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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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容分说地将他二人打昏捆上马车伯府也被暗卫牢牢封锁。
昌远伯夫妇被一桶冰水泼醒睁开眼惊骇地发现他们竟在一座森冷的牢房之中浓稠的血腥气铺天盖地不远处的石砖上躺着个浑身血痕的人再定眼一瞧
殷氏脸色煞白当即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颖月我的颖月!怎么会这样谁把你打成这样……”
牢房外传来沉冷清晰的脚步声昌远伯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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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去脸色大惊:“昭王殿下!”
殷氏颤颤巍巍抬头看向来人。
那一身玄袍面容昳丽的男人在他们面前站定唇边噙着抹笑意嗓音温柔得近乎妖异:“本王成亲数月还未亲自过府拜见二位今日请你们来的确是协助调查相商要事。”
他嗓音微顿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叫人骨髓发冷如坠冰窟。
“就商议如何处置这位冒名顶替的假王妃再聊一聊本王的真王妃究竟去了何处。”
昌远伯与殷氏俱是傻眼没想到费心换了人竟然这么快就被识破了昭王竟然半点情面不留对颖月用了酷刑!
他便是贵为王爷也不能对自己的王妃动用私刑啊!
殷氏怀抱着池颖月不敢碰她身上的伤口她的女儿自幼娇生惯养竟被鞭打成这样!
那日咬牙在她肩上仿造的伤口竟被生生剔下一块肉!
殷氏跪在地上涕泗横流:“颖月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才是陛下赐婚的王妃那个庶女才是假冒的王妃啊!”
晏雪摧置若罔闻。
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事已至此昌远伯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要的就是池萤!至于颖月哪怕有一丝一毫得他欢心都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为保住自家性命他跪行到晏雪摧面前颤声补救道:“是罪臣鬼迷心窍先前因颖月身子不好才请庶女池萤代为侍奉殿下如今颖月身子好转这才与池萤商议换回来欺瞒殿下实是罪臣一家的罪过!可罪臣从未想过苛待池萤特意备了路引和盘缠派人送她们去了江南……”
晏雪摧喃喃低语:“江南……”
昌远伯连连点头:“是也是因池萤先前多番提及想去江南定居罪臣这才遂了她的心愿……”
晏雪摧攥紧手掌吩咐手下暗卫:“派人暗中搜查京城至江南沿线留意近期南下的母女如有形貌与王妃相似者务必重点排查!切记将人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暗卫当即领命退下。
昌远伯还跪在地上听候处置见他脸色漠然地睥睨下来他浑身僵冷宛若冰封。
昭王分明应该双目失明什么都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看不见才是,可那目光分明森冷沉戾,如有实质……
可此时昌远伯已无暇细想其他,他滚了滚喉咙,慌忙跪地求饶:“殿下,罪臣已尽数交代,不敢有半分隐瞒……”
晏雪摧却缓慢启唇道:“本王听说,当初你们可是抽了她与薛姨娘四十鞭。”
昌远伯夫妇闻言,面色愕然大变。
殷氏咬牙说道:“当初是池萤贪玩,致罪妇小产,伯爷这才小施惩戒,还请殿下明查!”
晏雪摧扯唇:“你夫妇二人也隐瞒了本王,既如此,本王亦小施惩戒,不过分吧?”
昌远伯夫妇听到他唤“来人”,浑身已是血液凝固,冷汗涔涔。
未及求饶,已听到那道宛若阎王鬼魅般的声音:“那就暂且一人四十鞭,待王妃归来,再行处置。”
晏雪摧一步步走出地牢,身后传来昌远伯夫妇此起彼伏
的哀嚎,他亦恍若未闻。
脚步又沉又重,胸口的剧痛再次毫无征兆地袭来,他紧紧按住心口,五脏六腑都像渗出了血,连呼吸都疼得发颤。
走出地牢,竟见漫天飞雪簌簌飞落,屋檐上已覆了浅浅一层莹白。
一片雪花落在他掌心,他指节微微收拢,欲将其留住,那雪花却在转瞬间消融,只剩掌中一抹冰凉,再无痕迹。
晏雪摧沉沉闭上眼睛。
阿萤,阿萤,阿萤……
济南府,长清县。
隐蔽山中的一间寺庙此刻灯火昏黄,屋里烧着炭火,门外落雪纷飞。
池萤从梦中惊醒,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海棠银簪。
方才在梦里,仿佛听到他在唤她的名字。
池萤垂眸端详着手里的簪子。
离开前,郑妈妈仔细检查了她的包袱,将刻有王府印记的金银首饰取了出来,给她留的都是查不到出处的散银。
或许是见这银簪不值几钱,又没有京中铺子的标记,这才也留给了她。
离开得突然又匆忙,这只银簪是她仅剩的,与他有关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