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作品:《帝姬为王》 沈煦的伤不算棘手,只要挺过第一晚的高热,后面也就不是大问题了。
众人猜测那些死士就算不是于世秋派来的,那肯定也是和于世秋有关。
他那边已经收到了风声,就不可再拖延,沈煦和严晟一合计,打算趁着夜色进城。
有了谢为安调来的人手,捉捕于世秋一事也就有了更大的胜算。
只是等他们到了永州知州府的时候,却听闻这位知州大人不在。
“回谢统领的话,我家大人沿着河道巡查去了,这几日都不在城中,大人来得不巧了。”
几人入城用的是谢为安奉原州都统之命前来探查的由头,自然也是谢为安出面。
“倒是我来的不巧了。”
“只不过我也是奉上面大人的命令前来,既都到了此处,想来还是得见一面知州大人才好。若是日后有人问起来,知州大人也可替我做个证,免得有人参我渎职。”
管家欲言又止,你们原州军里怎么还有这么多勾心斗角的事。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那小的这就去城中客栈安排,让各位……”
“我们一大群军队打扮的人住客栈,怕是会引得百姓们恐慌吧?也没那般折腾了,我瞧着这知州府也不小,随便拾掇几个房间就够了。”
“兄弟们,来感谢李知州的招待!”
身后几个将士闻言,齐齐吼出感谢李知州的话。
那管家被喊得发了懵,等到这群人往知州府大门的方向去了,手忙脚乱地想要叫停他们。
知州大人临走前特意交代过不能让人随意进府中,他连忙抱住……他四处张望着看了又看,只得抱住一只马腿。
“不、不行啊统领大人、我们,我们宅子小,住不下这么多人……”
谢为安哪里是真想在这里住下。
他假装没听见管家的话,执意带着人往知州府冲。
果不其然,这知州府里早已人去楼空。
他抽出悬挂在马背上的佩剑,直接抵在了管家的脖颈处。
“你家大人可真的好闲心啊,出去巡查河道,居然还带上了妻子孩子?”
管家见无法隐瞒,当即跪在地上求饶。
“饶命啊统领大人,小人、小人也不知情啊!”
“昨夜我们家大人突然吩咐家中奴仆收拾行囊,带上夫人和小公子就走了。小人虽然也奇怪,但主人不说,小的也不敢问,只得老实按照大人的吩咐在此处守家,其余的一概不知啊!”
沈煦撩开马车车帘,冲谢为安摇了摇头。
“放过他吧,他当是真的不知情。”
于世秋为人谨慎多疑,怕被人查出来他和于家有什么关系,除了需要福全楼的掌柜帮他暗地里打理家产之外,其余的奴仆皆不敢用于家旧人。
这些人,想来已经成为他的弃子,自然是不会知道太多内情的。
“谢统领,还请你派一队人去查一查于世秋往哪个方向去了,看看还来不来得及追上人。
“另外,再派一队人去福全楼看看,于世秋和福全楼掌柜的救命之恩既然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如果他二人一道失踪,肯定会引来旁人的猜测,我想福全楼应该还会留下什么东西。”
谢为安想了想,“那什么楼,我亲自去,万一下面的人脑袋不灵光,错失线索。”
“我和谢统领一道去。”严晟紧跟着下了马车。
沈悠然明白这是最好的安排,但还是有些忧心他的伤口,特意撩开车帘叮嘱,“你注意安全。”
握了握拳头控制住想要抚摸沈悠然头顶的冲动,现下还有要事在身,不是细说这些事的时候。
既没过明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过多亲密,恐惹人非议。
“我知道,别担心。”说完,他就翻身上了马。
谢为安将手下的人都留给了沈煦,一个伤患和两个不擅拳脚功夫的女子,真有人想要做什么手脚太容易了。
虽然是大晚上的,但一群穿着铠甲的军队士兵堵在知州府门口,还是太惹眼了。
沈煦不想让百姓们胡乱猜测引起恐慌,让人驾着马车去往一旁的巷子里候着。
一路上颠簸,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蔺朝暮趁机提议给沈煦换药。
沈悠然思绪忍不住一飘,想起严晟还未曾换过药。
心里有了挂念,难免会从眼里溢出。
蔺朝暮看见沈悠然扒在车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沈煦一手捂着伤口,看蔺朝暮许久未曾动作,侧过头看见妻子正在看向妹妹。
一时好奇,他也就顺势望过去,看见了那面带愁容的模样。
“我们家皎皎,是真的长大了……”他不禁感慨。
“是啊,已经是会春心……”
“已经是知道身为帝姬当爱民如子,多多体恤臣下的年纪了。”
蔺朝暮失语,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换药吧。”
真不知道他这个眼睛和脑袋,是怎么长的。
*
严晟和谢为安归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末了。
甫一上马车,严晟和先掏出两袋油纸出来,里面装着一些吃食。
多是一些糕点,这大晚上的,又不是特意去夜市闲逛,便只能在街边买点东西,想着万一有人饿了,还能垫垫肚子。
出门在外,确实不比在宫中的日子,想要什么东西了张一张口就行。
严晟只能尽量的让沈悠然感到舒适。
虽然他没有明说是专门为自己带的,但昏暗的马车里,沈悠然还是能觉察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绿豆糕有些甜腻了,但沈悠然还是觉得好吃。
沈煦的心思不在吃食上,虽然夜深了,但白日里休息了太久,此时他还是精神奕奕的。
“可有什么发现?”
严晟的目光从沈悠然嘴角不小心粘上的淡绿色碎屑上挪开,从怀里拿出一本账册。
是福全楼的经营账本。
严晟语气低沉,“我看过了,账本做得极其漂亮,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不仅如此,上面还记载了福全楼的一些善举开支。年年冬日施粥,若有水患的年份更会摆摊子赈灾,难怪在永州的名声这么好。”
要是抛开于世秋这个背后操纵者来讲,严晟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于家很会做生意,在永州这种地界,能拿捏住民心,自然是会带来长久利润的。
“那你的意思是,福全楼没有问题?”沈煦皱着眉头一问,“那于世秋冒险让于家人来永州,总不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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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儿子姓于吧?”
严晟摇了摇头,“怪就怪在账本做得太漂亮了。别的铺子,恨不得多做几笔烂账出来躲避官府收税,但福全楼的账本,看起来完全就是做给查账的人看。”
在看见账本的时候,严晟就和沈煦有了一样的想法。
他坚信,一定是有更大的利益牵扯,才让于世秋这样铤而走险。
定是知道事情一旦败露就是杀头的大罪,于掌柜一口咬定不知道严晟是什么意思,还试图大声嚷嚷着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擅闯民宅。
谢为安直接一剑就割下了他一个耳朵。
有了巴掌还不够,还得给他点甜头。
严晟蹲下身子,在浑身哆嗦着站不起来的于掌柜面前许诺,若是检举有功,他还能算是戴罪立功,兴许还能保全妻儿——他们既然能准备找到福全楼来,肯定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想要找人并不难。
于掌柜知道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耳边的痛感让他心生退意。
“旁边的格子里,还有一本李知州的私账。”
他来永州已经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于世秋姓于,久到他也快忘了,故土是什么样了。
兴许,交出账本的时候,他就能回去了吧。
沈煦看了那本私账,记载着于世秋从礼县开始收受的所有贿赂以及从朝廷赈灾款里私自挪用的部分,用朱砂在总银钱达到四万两的时候做了一个明显的批注。
他猜测,这是当初于世秋买官所花的银两。
在填上这四万两的窟窿之后,于世秋却是变本加厉,在任不足十年的时间,敛财几近十万两。
一开始众人还觉得他买一个礼县小官的行为让人感到不解,现在想想,怕是早就打上了朝廷赈灾款的注意。
其他的州县虽然富足,但没有天灾,朝廷不会年年支出来补贴地方修缮费用。
只有永州,只有永州这种地方,才会有正大光明的钱花。
但他又很聪明,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挪用不起眼的数目,大张旗鼓地替永州百姓修筑堤坝,散粮赈灾,一度让永州的百姓认为他是个好官,哪怕再有水患出现,也不是知州的错,只是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彻底根除此患。
毕竟永州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知州应该做了该做的事了。
在堵住了永州悠悠之口的情况下,又不断地同朝廷哭诉永州艰苦,让朝廷不断地送来赈灾款。
这完完全全就是在以永州百姓的灾难作为他发家致富的手段!是在发灾难财!
沈煦重重地将账本扔在地上。
“追!派人四处追捕!给各州县发公文,我就不信于世秋能够逃得掉!”
因为过分激动,沈煦腹部的伤口开裂,他痛得头上冒着冷汗,捂着伤口跌坐在马车上。
蔺朝暮连忙扶着他坐下,严晟和谢为安上前查看伤口,马车内顿时一片混乱。
沈悠然看向马车外,虽然是亥时了,但路上依旧有行人在走动,多是在码头上做工的人。
这个时辰了依旧还有人在忙碌着,只因永州多水患,地里的东西都不够一家人吃的,只能去其他的地方找钱。
哪怕天色已经这般晚了,只要有钱,依旧有人做活。
这便是,永州百姓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