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帝姬为王》 他一出手,严晟就察觉到,他跟其他山匪不一样。
那些乌合之众,别说是怎么出刀往哪里出刀了,怕是就连怎么样能够握紧刀柄都不清楚。
但眼前的这个人,出手很是凌厉。
半截破旧的木棍,锐利的断裂处甚至比山老大那把从未养护过的砍刀还要具有杀伤力。
更何况他出手的动作,也透着一股狠劲。
倒是比那个山老大有种多了。
严晟下意识地躲闪,黑衫男子一个猝不及防,差点撞上院中的灯柱。
这让严晟不免又有些诧异,这个人的身手,并不像是会因为对手闪躲而来不及反应。
那他……
不好!
严晟立马反应过来,果然看见那人径直朝着沈煦的方向而去。
不是冲着蔺朝暮,也不是朝着沈悠然,严晟可以肯定,他的目标就是沈煦。
沈煦也察觉到了,当机立断地将妻子和妹妹推向一旁,一脚踩上旁边的半截木棍,仗着瞬间的高度优势一脚踹在那人的手腕上。
这次,那人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躲开了。
若是有人离得近,就能看见他眼里的诧异——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设想过严晟和沈煦都会功夫。
眼见着一个人不足以打得过,他一改之前低调得仿佛不存在的做派,大声呼喊起了他的弟兄们。
“各位弟兄,这几个人会功夫,不是普通商户,别是上头派来剿匪的!咱们小心别轻易放他们离开!”
这些山匪本来也只是谋财,不想害命。
但他们也知道自己抢的是官家驿站,是跟当官的作对,若是真的被剿灭了,那可就是掉脑袋的罪。
如果严晟一行人真的是来剿匪的,那他们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见他们还在犹豫,黑衫男子又添了把火,“他们这四个人应该就是先来探探消息的,所以才掩人耳目装成商户。不快点解决他们的话,万一真的带官兵来了……”
被他这么一拱火,原本犹犹豫豫的山匪们,好像就真是确定了严晟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剿灭他们。
这时候,可就不再讲究什么害不害命了,不然死的就会变成自己。
众人抄起自己的武器就朝着四人冲过来。
离得最近的严晟率先被围住,虽然不至于打不过,但车轮战最是消耗精力。
哪怕是要定罪,也要把这些人带回去审,不能下死手。
更何况……
从前学功夫的时候,师傅就教导过,拿剑之人最忌分心,但严晟无法控制地分神去关心其他的人。
关心被黑衫男子和三个山匪围住的沈煦。
更关心拽着蔺朝暮试图逃到院外的沈悠然。
她很害怕,害怕得想哭,但她知道哭是没有任何用的。
那些人如果会因为眼泪而大发善心,就不会伸出黑黢黢的手想要捉住她和嫂嫂了。
沈悠然咬紧了牙关,告诫自己至少现在还不能哭。
院中还摆放着用来喂马的草料,沈悠然一手紧紧拽着蔺朝暮,另一只手在草垛上乱抓。
哪怕是能够绊住他们的手脚,就够了。
蔺朝暮见状,也是身边有什么就扔什么,即便没什么效用,也比什么都不做等死来得好。
一时间,酱醋盐糖混着草料在空中飞舞,沈悠然从旁边的架子上找到个罐子,也没细看是什么东西,就冲着围攻他们的两个人一顿倾洒。
随着一阵红色粉末飘过,呼吸之间似乎都能感受到火辣的痛感。
沈悠然也被迫见识了一下这辣椒粉的威力,好在本就是朝着那两人的方向扔的,只少许随着风飘过来的粉末,让她眼眶更红了。
但她只能继续忍着,和蔺朝暮一人拿起一个瓢,将大锅里的热水往他们身上泼。
又是调料又是热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红烧。
等山老大从房里搜刮一通出来后,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一年前他和弟兄们走投无路,只得抢了这家驿站。那驿官以为他们要杀人灭口,便跪下苦苦哀求放他一条生路,说他家中有瘫痪在床的老母和尚未学会走路的幼子。
山老大本就不欲杀人,便胁迫他若是往后驿站中有肥羊,就打个信号,他和兄弟们下山来“劫富济贫”。
开头的那半年双方配合得还算默契,日子长了,驿官更加害怕,这信号也就从一个月的好几次变成了好几个月一次。
山老大这次也是两个月没了进项,这才带人下山。
但他真没想过杀人。
简单的抢劫,那些官兵嫌费时费力,也不愿进山剿匪,有些苦主也会想着当破钱消灾不再追究。
但若是人命就不一样了。
“你们在干什么!”
他双手环抱着从三个房间里搜出来的行囊,失态紧急,他根本没空去翻看哪些是不值钱的东西,只想着等抢回去了再分赃。
手中的刀柄也早就在单手不好拎这些包裹的时候就被扔掉了,山大王站在大厅门口,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兄弟们,够了,够了,我们可以撤了!”
到底还是做了这么久的老大,虽然有些人已经打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但听到他说话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回过神来。
原来的十八个人,此时就只剩下四五个还能维持着站立的状态了。
黑衫男子看见战况对自己不利,一时分了神,被赶来救援的严晟一个剑柄重击头顶。
他嘶喊着捂着头,强撑着没有跪在地上。
真是一群蠢货,难怪只能窝在山上当山匪,他在心里咒骂着。
这群人已经成不了气候了,黑衫男子索性也没有再出手,只是在严晟意图擒住他的时候,吹着哨子扭头就往院外跑。
他动作太快,严晟和沈煦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翻身上了马。
别说是严晟一行人了,就连山大王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想必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弟居然还自带坐骑。
跑得了一个,但其他的人跑不掉。
最蹊跷的人已经猝不及防地跑掉了,再怎么说也该留个活口审问一番才是。
严晟脚尖微掂,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巧劲,整个人就像是原地飞起来了一般,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剑刃已经抵在了山老大的颈侧。
“我们是朝廷派来剿匪的,上头说了,只要能捉住领头的人,其余人不重要。”
剩下的人愣了半晌,然后就丢下手中的东西,作鸟兽散去了。
也幸好这群山匪不讲义气,还可以节省一番力气不用打了。
*
大厅的门早已在打斗中“寿终正寝”了,夜风穿堂而过,烛火被吹得轻晃,给这审讯平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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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悠然坐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山老大和驿官,还有佯装睡着了未曾听见院中动静的马夫伙计们。
乌泱泱的跪成一排,从沈悠然的方向望过去,只能看见几个后脑勺。
但不妨碍她在劫后余生之后忘记了方才狼狈躲藏的痛苦,生起了看戏的心。
严晟将从柜台处找到的金疮药分了一半给蔺朝暮,让她看看若是有受伤的地方一定要上药。
男女授受不亲,他不好上手。
蔺朝暮接过药道了声谢,但却没动手。
方才沈悠然护着她,除了担惊受怕之外,她是真没受到伤。
倒是沈悠然,手背在粗糙的墙壁上摩擦着,浸出了血丝。
只是沈悠然一门心思在看审讯上,敷衍似的回应他,“行了行了,你把药放那吧。”
严晟看不过了,皱着眉头一把拉过沈悠然的手,捏着药瓶抖动着。
棕褐色的药粉瞬间和血珠混在一起,沈悠然轻嘶了一声,下意识地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严晟好像是猜到了她的举动,手上加了力气,沈悠然根本挣不脱。
“忍忍,不然伤口会越来越大,说不定还会留疤。”
一听到留疤,沈悠然就老实了,靠着看哥哥审讯这些人来转移注意力。
严晟看她这副心猿意马的模样,还能有心情看戏,应该没有大碍。
但又莫名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山老大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直到自己打不过也跑不掉了,索性就把他和驿官勾结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
一开始这些马夫伙计不敢参与,但被山老大恐吓了一番,每次就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既不帮忙抗敌,也不去报官。
现下认证物证俱在,只等着明日一早将山老大和驿官扭送报官了。
审讯的最后,沈煦又问了他黑衫男子的身份。
山老大表示他也不清楚,那人只说原是附近镇上的农户,妻子被城中的富绅看上之后,随意找了个由头将他打了一顿丢进山里,他没了法子只能投奔山匪。
看他手脚轻快像是有功夫的样子,山老大就把他留下了,没事让他在附近打探打探消息。
今天也是恰好他在附近,看见沈煦一行人打扮不俗,猜想着他们身上有好东西,于是山匪们才下山来打劫。
也没想过这一趟是有去无回了。
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沈煦也就信了他只知道这些。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沈煦也不再废话,将他和驿官背对着绑在大厅的柱子上,和严晟商量一人两个时辰轮流守着。
等到天亮了,才好去报官。
至于其他的人,要走就走,要留的话,也可留在此处,等官府来决断。
经此一事,严晟也不敢再掉以轻心,赞同了守夜的说法。
他更害怕的是那个黑衫男子折返回来。
他将自己的担忧同沈煦一说,对方赞同地点了点头。
“阿晟,我总觉得那人是冲我来的。”
“方才和他交手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没有杀意,并不想要知我于死地,但又很奇怪……”
“哪里奇怪?”严晟问道。
沈煦闭着眼回想了一下那人的动作,语气有些迟疑。
“我总觉得,他的招式……似乎都是冲着我的腿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