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和周秉对视一眼。


    把周秉拉到了一边。


    “周队，我建议先重点筛查养老院登记遗漏，和社区上报的失智或管制老人，尤其那种家属报了失踪但描述含糊最后又自己不了了之的。


    对了，我猜测，只是猜测啊，这个老太太可能是自己出去的，所以，可以查一下外面路段的监控。”


    周秉眯着眼审视许星河，“行啊，角度挺刁钻的，让人去查吧。”


    “既然那些都查了，让民政和社区联动，排查这附近独居、或由家人严控出门的老年女性。目标：与家人关系紧张，甚至有监护权或财产纠纷的。”


    许星河用手肘怼了一下周秉。


    唐甜的手机又响了，她看向周秉，正对上周秉审视的目光。


    周秉走到她身边停下。


    深邃的目光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却是对许星河说的。


    “立刻给民政和辖区派出所下排查通知，把关键词‘失智、财产纠纷、监护纠纷、近期家庭矛盾剧烈爆发’圈出来！”


    几人走出养老院。


    唐甜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在养老院里，大口喘气都不敢，那里面的味道太怪了。


    闻了胸口都闷的难受。


    她顺了顺气，转头看向许星河和周秉。


    二人还在低语着什么。


    余光突然瞥到旁边巷子口，好像有人在看这边。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快速隐入了巷子里。


    她慢慢走过去，视线死死盯着巷子口。


    距离巷子口还有六七步的距离，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唐甜，你干嘛？”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瞪着周秉。


    “看什么呢你？”二人来到她跟前。


    她指了指巷口，“好像有人。”


    许星河和周秉对视一眼，手附上腰间的枪，一步一步往巷子靠近。


    二人同时拔出手枪，对着巷口。


    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墙根有个破狗窝，一只大黄狗趴在狗窝跟前，听到动静，支起身子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汪汪汪”的叫个不停，毛都炸开了。


    两人回头看向唐甜，眼神带着几分疑惑。


    见两人有所怀疑，她连忙解释。


    “我真看见了，刚刚有个人就在这个位置，偷看你们那边。”


    她指了指刚刚那个人站的位置上。


    周秉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查看。


    黄狗还汪汪的叫着，试图驱赶闯进自己领地的人。


    “这是个死胡同，两边墙体都很高，人应该不容易翻过去。”


    见周秉还是不信，唐甜指了指狗。


    周秉气的都想翻白眼了，“人还能藏狗窝里？”


    唐甜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这狗认识他，刚刚那人在的时候，这狗都没叫。”


    周秉和许星河的眼神唰的落在狗身上，又同时看向狗盆里，似乎还是热乎的剩饭。


    周秉环顾了一圈，眼神最后落在正对着巷口的一棵大树上。


    大树上有个摄像头，360°旋转的，应该能照到狗窝这里。


    “走，去调监控。”


    唐甜只好乖乖的跟上，走到社区不远处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撞了她一下。


    很用力，她的肩膀一疼，叫出声来。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一起回过头来，那人拔腿就跑。


    “你去追。”周秉对许星河说完了，连忙过来检查唐甜的情况。


    “你受伤了！”


    唐甜低头一看，血！她说怎么那么疼。


    “应该是水果刀划得，我送你去医院包扎。”


    她捂着胳膊，疼的龇牙咧嘴的。


    真是倒霉啊！


    医院里，医生给她包扎完了，许星河也赶了过来。


    “跟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过捡到了这个。”


    他把证物袋里的水果刀，递给周冰。


    周冰看了一眼，“我们先回去吧。”


    上了车，他把证物袋递给唐甜。


    唐甜害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颤抖着不接。


    周秉像是猜出了她在想什么，正要拿回去。


    唐甜一把拽了过去。


    刚触碰到，又开始发晕。


    画面很暗，她低喃着复述看到的内容。


    感觉像某个老楼的门洞。


    还是那个瘦小的老太太，但是看不清脸，穿着很旧但很干净的对襟褂子。


    她扑在地上，死死抱住那个男人的腿。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哭喊着，“求求你…求求你们行行好，老房子不能拆啊，不能卖啊，那点地方是家里老头子咽气前最后留给我的念想了，老婆子我就剩那点念想活着了。


    求求你们高抬贵手…留点盼头给我这快入土的老婆子吧。”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像是亲身感受到那股绝望的拖拽力量。


    那个男人抬脚了，但不是挣脱，是踹，他一脚踹在老太太胸口。


    力气很大，她仿佛都能听见骨头撞在地上的闷响。


    整个车厢内安静的，能清晰的听见唐甜压抑喘息的声音和周秉攥拳的咯吱声。


    唐甜仍继续说着。


    “老不死的东西，上面人看上这块地，还由得你不愿意，怎么别人都能搬，就你不能搬，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养老院里，还念想？我呸，你就等着烂在养老院里吧。”


    男人丢掉手里的烟蒂鞋底狠狠碾了一脚，就走了。


    老太太大口喘着粗气，死死垂着胸口，浑浊的眼睛流下眼泪。


    到此画面静止。


    周秉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强制拆迁！呵，回警局，调查所有涉及高龄原住户的非正常安置，以及安和苑片区的合同、协议、打款记录，特别是那些被送进养老院的钉子户名单！”


    唐甜没说话，许星河似乎也低声骂了一句。


    车子疾驰，很快来到了警局。


    周秉和许星河的脸色很难看，警局的人都不敢吭声。


    有个女警，冲唐甜使了个眼色，她刚挪步。


    周秉开口了。


    “跟我去办公室。”


    唐甜尴尬一笑，跟上周秉的脚步。


    许星河去了档案室，没一会，抱了一大摞文件回来了。


    “这么多？”唐甜惊呼出声。


    怪不得之前周秉工作到半夜都不回来。


    这么多档案，不得看的昏天暗地。


    她偷瞄了一眼周秉，他已经翻开了一本正在看了。


    她坐在那儿，有些局促。


    周秉和许星河对视一眼，想到什么似的。


    “快，你来试试、”


    她指了指自己，“我？我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