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不知道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何雨柱面前的那口大锅。


    只见锅里的汤，在高温的翻滚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清澈变得浑浊，再从浑浊，变得如同牛奶一般，奶白！浓稠！


    骨汤！


    奶白的骨汤！


    杨胖子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退了。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自己也熬汤，他比谁都清楚，用这么几根破骨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熬出如此成色、如此香浓的奶白高汤，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不科学！


    这不厨艺！


    这是魔法！


    何雨柱却没有停。


    他将熬好的高汤转入砂锅，调成小火慢炖。


    然后转身，将冰镇好的菜丝捞出，沥干水分，放入一个大碗中。


    他用刚才炼出的香料猪油，加上盐、糖、醋和一点点酱油，快速调制了一个凉拌汁。


    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淋在菜丝上。


    “刺啦！”


    温热的油汁和冰凉的菜丝接触，激发出最后一道复合的香气。


    清爽的酸甜，混合着蔬菜的清新，还有一丝独特的油脂香。


    仅仅是闻到，就让人唾液疯狂分泌。


    他随手拿起一个干净的盘子，将拌好的菜丝夹入盘中，堆成一个小山的形状。


    一道【边角料的逆袭·凉拌菜丝】，完成了。


    它看上去是那么的普通，就是一道家常的凉拌菜。


    但每一个闻到那股味道的人都清楚，这道菜，绝对不普通！


    何雨柱擦了擦手，端起盘子，转身，走向一直站在旁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杨厂长。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厂长，第一道菜，请您品尝。”


    其实，不用何雨柱开口，杨厂长早就被那股霸道的香气给“勾”过来了。


    他本来已经退到了后厨门口，准备眼不见心不烦。


    可那股先是醇厚霸道，接着又变得清爽开胃的香味，一波接着一波，蛮不讲理地往他鼻子里钻。


    那香味，和他这辈子闻过的所有食物香气都不同。


    它不是单一的，而是富有层次的。


    前调是猪骨和香料融合的浓烈，中调是油脂被激发出的醇厚，尾调则是蔬菜和酸甜酱汁碰撞出的清新。


    光是闻着，就让他这个刚刚还食欲全无的人，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


    当何雨柱端着那盘菜走过来时，杨厂长几乎是下意识地迎了上去。


    他的视线落在那盘菜上。


    白色的菜梗丝，绿色的芹菜丝，被酱汁均匀地包裹着，上面还点缀着几粒被油爆香的花椒。


    色泽清亮，卖相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


    这和他想象中，能散发出那种惊人香气的菜肴，完全对不上号。


    “就这个？”


    杨厂长有些怀疑。


    “对，就这个。”何雨柱把盘子和一双筷子递到他面前。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杨胖子、许大茂，还有后厨所有的帮厨，全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杨厂长。


    他们的大脑，还处在刚才那场神乎其技的烹饪表演所带来的巨大冲击中，无法自拔。


    理性告诉他们，垃圾就是垃圾，不可能好吃。


    但那股无孔不入的香味，却在疯狂地抽打着他们的认知。


    杨厂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筷子。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被香味勾起了强烈的好奇。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心里存着一万个不信。


    他夹起一小撮菜丝，放进了嘴里。


    就是这一瞬间。


    杨厂长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致美味，在他的口腔中，轰然引爆！


    首先是脆！


    那菜丝，明明是被人挑剩下的边角料，但此刻却爽脆得不可思议！每一次咀嚼，都能听到“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仿佛在吃刚从雪地里拔出来的冰镇萝卜。


    紧接着，是味道的迸发！


    酸、甜、咸、香、麻！


    五种味道，没有一种是突兀的，它们被一种奇妙的平衡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那股恰到好处的酸，瞬间打开了味蕾。


    紧随其后的微甜，中和了酸的刺激，带来一丝柔和。


    淡淡的咸味，提供了基础的味觉支撑。


    而最绝的，是那股香！


    那是炼制过的猪油和香料混合后的独特香气，它包裹着每一根菜丝，让原本清淡的蔬菜，拥有了肉一般的醇厚底蕴。


    最后，舌尖上泛起一丝微麻，那是爆香花椒带来的余韵，刺激着你，让你忍不住想吃第二口，第三口！


    “这……这……”


    杨厂长嘴里含着菜，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他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再到一种极致的享受和难以置信。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厂长的身份，筷子如同雨点般落下，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短短半分钟，一整盘凉拌菜，就被他一个人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底的酱汁，他都恨不得用馒头给蘸了！


    吃完最后一口，杨厂长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都带着满足的香气。


    他感觉自己整个胃，乃至整个身体，都被这道菜给唤醒了。


    刚才因为生气而产生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浑身都透着一股舒坦劲儿。


    “好！好吃！太好吃了！”


    杨厂长一拍大腿，激动地喊了出来。


    他看向何雨柱，那副模样，不再是看一个普通的工人，而是像在看一个稀世珍宝。


    “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指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又指了指墙角那筐剩下的垃圾，“明明是同样的东西……”


    何雨柱淡淡一笑。


    “厂长，食材没有高下之分，关键在于，怎么用。”


    这一句话，逼格瞬间拉满。


    而这句话，也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杨胖子的脸上。


    杨胖子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青、白、红、紫，一阵阵地变换，比调色盘还精彩。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空盘子，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信！


    他打死也不信！


    他猛地冲到案板前，从剩下的菜丝里抓起一把，也顾不上干不干净，直接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