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杨厂长最终点了点头，“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杨卫国！”他转向自己的小舅子，命令道，“给他找点料！”


    杨胖子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厂长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


    他怨毒地剐了何雨柱一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让他死得最难看。


    机会？


    好啊，我给你机会。


    我给你一个当着全后厨，当着厂长的面，彻底颜面扫地、沦为笑柄的机会！


    杨胖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


    他冲着一个帮厨使了个眼色。


    那个帮厨心领神会，转身走向了角落里一个专门装厨余垃圾的木桶。


    整个后厨的人，都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注视着这一切。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傻柱，是如何在厂长面前，把一堆垃圾做成另一堆垃圾，最后灰溜溜滚蛋的场景了。


    就在后厨众人等着看何雨柱笑话的时候，一个尖嘴猴腮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溜了进来。


    正是许大茂。


    他本来是听说厂长在食堂发火，特地跑来看杨胖子热闹的。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更劲爆的一幕。


    傻柱？


    他竟然在这儿？


    还要跟杨胖子打擂台？


    许大茂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是一种发现新乐子的极致兴奋。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凑到杨胖子身边，压低了嗓门，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笑。


    “杨哥，杨大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怎么听说，有人要抢您的饭碗啊？”


    杨胖子正在气头上，回头一看是许大茂，也没给他好脸色。


    “你来干什么？放你的电影去！”


    “哎，杨哥，话不能这么说。”许大茂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我这不是关心您嘛。再说了，我跟这个傻柱，那可是老邻居了，他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


    他朝着何雨柱的方向努了努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杨哥，您可千万别被他唬住了。这傻柱，在院里就会做个烂白菜炖豆腐，撑死再炒个花生米。让他上招待宴？那不是把咱们轧钢厂的脸，扔在地上让市领导踩吗？”


    杨胖子一听这话，心里舒坦多了。


    他需要有人来烘托气氛，来一起踩低何雨柱，而许大茂，无疑是最佳人选。


    “哼，我当然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杨胖子顺着台阶下，与许大茂一唱一和起来，“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跑来我这儿碰瓷！”


    许大茂立刻接话，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就是！碰瓷都找到您杨大厨头上了，这不找死吗？”


    “全厂谁不知道，您杨哥的厨艺，那是咱们轧钢厂的一块金字招牌！别说他何雨柱，就是从全丰楼请个师傅来，也得对您客客气气的！”


    这马屁拍得杨胖子浑身通泰，刚才被厂长骂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


    他挺起肥硕的胸膛，重新找回了后厨之王的威严。


    许大茂凑得更近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阴险地出着主意。


    “杨哥，光骂他一顿赶出去，太便宜他了。”


    “他不是要机会吗？你就给他个‘天大’的机会！”


    “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把脸丢尽！以后他在厂里，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不怀好意的默契。


    杨胖子冷笑一声。


    “我正有此意。”


    此时，那个被派去“找料”的帮厨，已经提着一个脏兮兮的柳条筐回来了。


    “哐当”一声。


    柳条筐被重重地扔在何雨柱面前的案板上。


    一股混杂着馊味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筐里装的，根本不能称之为食材。


    那是一堆被人挑拣剩下的，已经发黄、发蔫，甚至边缘都开始腐烂的白菜帮子和芹菜叶。


    几根带着淋巴和淤血的猪筒骨，上面零星挂着几丝肉，苍蝇在上面嗡嗡地飞着。


    还有一些土豆皮，几块颜色发青，明显是放了很久的肥肉膘。


    这就是一筐即将被拿去喂猪的厨余垃圾。


    “呕……”


    离得近的几个帮厨，都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脸上全是嫌恶。


    杨厂长也皱紧了眉，对杨胖子这种下作的手段有些不满。


    “杨卫国！你……”


    “姐夫！”杨胖子抢先一步，大声说道，他故意把“姐夫”两个字喊得特别响，就是在提醒杨厂长别胳膊肘往外拐。


    “您不是说让他用最差的料吗？这就是咱们后厨最差的料！”


    他指着那筐垃圾，理直气壮。


    “何雨柱，你要的料，我给你拿来了！”


    “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要当导演吗？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你要是能用这堆东西，做出什么山珍海味来，我杨卫国，当场给你磕一个！从今往后，这食堂主厨的位置，你来坐！”


    他把话撂得极死，就是要把何雨柱逼上绝路。


    许大茂在一旁看得是心花怒放，他跳出来，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听见没有，傻柱！杨大厨金口玉言啊！”


    “这可是天大的机会！用猪食做菜，你要是成功了，那你可就不是厨子了，你是活神仙啊！”


    “大家伙儿都来做个见证！今天咱们就开开眼，看看傻柱是怎么化腐朽为神奇的！”


    整个后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何雨柱身上。


    那不是期待，而是赤裸裸的嘲弄和看戏。


    他们都在等着。


    等着看这个狂妄的傻子，是如何被这堆垃圾彻底击垮。


    等着看他如何在一片哄笑声中，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杨厂长也沉默了。


    他看着那筐烂菜叶子，心里已经给何雨柱判了死刑。


    这根本不是厨艺的问题。


    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神仙来了，也不可能用这堆东西做出能入口的菜。


    他有些后悔，自己竟然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还陪着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面对着那筐散发着恶臭的垃圾，面对着周围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讥笑。


    何雨柱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愤怒，或是窘迫。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平静地走上前，伸出手，在那筐烂菜叶子上，轻轻地拨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