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选项。


    欲擒故纵。


    何雨柱在心中默念了确认。


    一个优秀的导演，怎么能拒绝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拥有丰富内心戏的女主角呢？


    拒绝，太低级了。


    他要做的，是把这朵精心算计的白莲花，改造成只为他一个人绽放的黑玫瑰。


    “柱子……”


    秦淮茹见何雨柱开了门，却只是倚着门框看她，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今天的何雨柱，太反常了。


    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但为了家里的三个孩子和那个不省心的婆婆，她必须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挤出一个感激又带点羞怯的笑容，声音放得更柔了。


    “今天这事儿……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脑子转得快，这黑锅就真背上了。”


    “我……我替我婆婆给你道个歉，她也是丢了鸡，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何雨柱的表情。


    要是换做以前的傻柱，这会儿早就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没事儿，秦姐，有我呢”，然后就该琢磨着从食堂带点什么东西来安慰她了。


    然而，何雨柱只是静静地听着。


    “道歉？”


    “不必了。”


    何雨柱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道：“秦姐，你刚才……演得挺好。”


    “……”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演？


    什么演？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柱子，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秦淮茹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何雨柱欣赏着她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像导演在审视一个演员最细微的反应。


    “我说，你刚才拉着贾张氏，那副为难又心疼，想劝又不敢用力的样子，演得不错。”


    何雨柱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点评一道菜的火候。


    “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既在众人面前撇清了关系，表明你不是跟你婆婆一伙的，又显得你善良识大体。”


    “最妙的是，你那眼神，看似在劝，实则是在给我递话，让我赶紧认了，赔钱了事。”


    “一石三鸟，高，实在是高。”


    轰！


    何雨柱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傻柱……他不是傻柱！


    “我这人，以前傻。”


    何雨柱无视她剧变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


    “总想着接济你们，让你家能吃口热乎的。现在我想明白了，光是给，太没意思了。”


    秦淮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完了。


    他要断了接济。


    没了何雨柱这个后备粮仓，家里的日子该怎么过？


    就在秦淮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何雨柱话锋一转。


    “以后，咱们换个玩法。”


    “什……什么玩法？”秦淮茹颤声问道，像一个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何雨柱站直了身子，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当导演，你们，当演员。”


    “演好了，有报酬。演不好，就饿肚子。”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在秦淮茹身上扫过。


    “秦姐，你觉得，你婆婆贾张氏，是个好演员吗？”


    秦淮茹彻底懵了。


    导演？演员？报酬？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何雨柱也不等她回答。


    他转身走回屋里，片刻之后，又走了出来。


    这一次，他的手上多了两个白白胖胖的东西。


    是白面馒头！


    还是热的！


    秦淮茹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在这家家户户都啃着棒子面窝头的年代，一个白面馒头，不亚于后世的一顿海鲜大餐！


    何雨柱把两个馒头塞进她的手里。


    温热的触感，让秦淮茹激灵一下回过神来。


    “拿着。”何雨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是……定金。”


    “定金？”秦淮茹捧着馒头，手都有些发抖。


    “对，定金。”


    何雨柱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密谋着什么天大的计划。


    “第一个剧本，很简单。”


    “明天，让你婆婆，继续去闹。”


    “就逮着许大茂一个人闹。理由嘛……就说他赔的钱不够，害得她老人家受了惊吓，精神受到了巨大创伤，得赔精神损失费。或者说她因为这事病倒了，得赔医药费，误工费……你随便编。”


    秦淮茹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让她唆使自己的婆婆去当泼妇讹人啊！


    “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全厂的人都知道，他许大茂不仅偷鸡，还气病了孤儿寡母家的老人。”


    “事成之后。”何雨柱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秦淮茹无法拒绝的筹码。


    “我给你，五斤棒子面。”


    五斤！


    棒子面！


    秦淮茹的呼吸都停滞了。


    五斤棒子面，足够她家省着点吃上好几天了！


    可是……


    “柱子，这……这不好吧？让我婆婆去闹，这……”


    她还在犹豫，还在用自己最后的道德感挣扎。


    何雨柱看穿了她的动摇。


    他轻笑一声，伸出手，作势要去拿回那两个白面馒头。


    “怎么？演不了？”


    “那算了，当我没说。”


    秦淮茹的身体，比她的大脑反应更快。


    她猛地将手缩了回去，把那两个白面馒头死死地护在怀里，仿佛那是她的孩子。


    “能！”


    “能演！”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出这两个字后，她自己都愣住了。


    何雨柱满意地笑了。


    很好。


    女主角，正式入戏。


    “那就好。”


    他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像一个鼓励演员的导演。


    “回去吧，好好琢磨琢磨剧本。记住，我是导演，我只看结果。”


    “明天，我等着看一出好戏。”


    说完，他不再给秦淮茹任何反应的时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秦淮茹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门外，怀里揣着两个滚烫的馒头，脑子里却是一片浆糊。


    她低头看了看那两个诱人的白面馒头，又抬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感觉，从今晚开始，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那个傻乎乎的何雨柱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完全看不懂的，魔鬼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