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出逃的厉鬼
作品:《活人出殡》 仿佛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正傲慢地踩在他们的脊梁上,将他们当作坐骑。
“吼——!”
两声完全不似人声的怪叫从嗓子里挤出。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这两个被附身的“人”,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不是冲向门口,而是笔直地撞向了房间那扇紧闭的窗户。
“哗啦啦!”
老旧的铝合金窗框连同玻璃应声而碎,碎片如同暴雨般向楼下溅落。
而那两道扭曲的身影,就在纷飞的玻璃渣中,直接窜出了三楼窗口,朝着楼下阴暗杂乱的巷道坠去。
“不好!不能让他们跑了!”
老乞丐脸色剧变,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窗边向下望去。
只见楼下巷道中,那两个“人”落地时竟几乎没有停顿,只是四肢着地,关节以诡异的角度缓冲了一下。
下一秒就像两只真正的野兽般,手脚并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阴影里。
空气中,只留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子尖笑声渐渐远去,以及满地狼藉和刺骨的寒冷。
“砰!”
老乞丐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灰尘簌簌落下。
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追不上,而是因为一种被戏耍的愤怒和后知后觉的懊悔。
“妈的……中计了!”
他咬牙切齿,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那东西……那东西根本不是刚跑出来!它早就脱困了!故意留在这破屋里,弄出这些动静,就是算准了我们会来!它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呢!是在嘲讽我关押了它这么多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依旧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怪我……怪我太大意了!以为封魂瓶万无一失……没想到岁月太久,符力衰减,还是被它钻了空子……不过,它现在也只是刚出来,魂体不稳,阴元大损,急需吸食活人阳气来恢复。”
他立马跑了出去,望着楼下脸色铁青的陈警官。
“老陈!立刻通知以这个城中村为中心,周边所有村镇,尤其是偏僻一些的地方……那东西跑了。”
“这样说完成恐慌啊?”
老乞丐语气急促,思索片刻说道。
“就说是……是疾控中心紧急通知,夜里要统一大规模灭四害,喷洒的药物对人体有轻微毒性,要求所有居民今晚十二点之后,务必关好门窗,绝对不要出门直到明天天亮!”
老陈警官愣了一下。
“灭四害?这借口……能行吗?现在很多年轻人可能都没听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乞丐打断他,继续说道。
“年纪大的人都知道以前搞爱国卫生运动灭四害的阵仗,会当真的!年轻人就算不信,看到官方通知和夜里真有人在外面‘作业’,多少也会顾忌!关键是必须把人都圈在家里,减少那东西能接触到的活人目标!快去!”
老陈看到老乞丐前所未有的严肃,深知事情的严重性。
不再多问,立刻拿出对讲机和手机,开始层层下达指令。
很快,附近的村镇里久违的大喇叭开始广播。
虽然有些年轻人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吐槽“这年头还搞这一套”,但许多上年纪的人确实被勾起了回忆。
纷纷叮嘱家人晚上关好窗,别出去乱跑。
夜幕,如同墨汁般缓缓浸润天空。
老乞丐和我没有回他那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家,而是直接来到了这片城中村边缘一个阴气最重的一个废弃土地庙附近。
这里靠近乱葬岗,人迹罕至,是那厉鬼最可能出没和汲取阴气的地方。
老乞丐从他那仿佛无底洞的破布袋里,掏出了各种家伙事。
一捆浸过黑狗血的墨线,几面边缘磨损但符文依旧清晰的铜镜,一把用雷击木削成的木钉,还有厚厚一叠新画的符箓。
他小心翼翼地在土地庙周围布置着,设置陷阱,勾勒结界。
他先将浸透黑狗血的墨线仔细地弹在土地庙残破的门框、窗棂和几根主要柱子上。
墨线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将小庙包裹在内的无形网格。
线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咸气息,对阴邪之物有着极强的阻隔和灼伤效果。
接着,他将那几面古旧的铜镜分别悬挂在庙宇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镜面朝外。
这些铜镜据说能反射邪祟的本相,扰乱其阴气,甚至能将部分攻击反弹回去。
最后,他将雷击木钉楔入庙门口和几个关键角落的地面,木钉上刻满了镇煞的符文,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哨兵。
完成这一切,他在庙堂中央清理出一小块空地,用朱砂画了一个复杂的八卦阵图。
阵眼处摆放了一盏古朴的油灯,灯焰如豆,却散发出一种安定人心的暖意。
“结界成了,但只能守,不能攻。”
老乞丐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凝重地望向远处依稀可见的村落灯火。
“那东西狡猾得很,不会主动往这陷阱里钻。它肯定会先去村里寻找容易得手的目标……我们得盯着村子。”
子时渐渐临近,这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刻。
我和老乞丐埋伏在村子外围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坡后。
屏息凝神,紧盯着下方寂静的村落。
夜空中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月光被薄云遮掩,大地一片晦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村子里除了偶尔几声犬吠,并无异样。
但这种死寂般的平静,反而让人更加心慌。
就在凌晨一点刚过,万籁俱寂之中。
“啊!”
突然一声凄厉至极的男性惨叫声,猛地从村子东头传来。
那声音尖锐刺耳,瞬间划破了夜的宁静。
“坏了!”
老乞丐脸色剧变,噌地一下站起身立马朝着惨叫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老乞丐虽然年纪大了,但此刻速度竟丝毫不慢。
几个起落间,我们冲到了那户人家的院门外。
院门虚掩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从里面飘出。
老乞丐一脚踹开院门,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院子里,一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赤身裸体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头发乱如草窝,脸色是一种死人般的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