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割袍断义
作品:《重生后成了少年将军的白月光》 宋濯无奈地摇头,罢了,那小子正在气头上,也听不进旁人说话。
等他气消了再与他说吧……
雁雪此时正在公主府中,昨夜深夜前去宋濯的府邸,夜深霜寒,她回来喝了两碗姜汤,依旧手脚冰寒。
雁雪抱着一个汤婆子缩在被窝里,盘腿坐在床上,无聊地翻看史书。
突然院子外传来了少年将军的声音,“末将求见尚宁公主!”
雁雪微微皱起眉头,无奈地叹息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雁雪起身,换上了冬季的衣裙,脖子上绑着一圈围脖,外披一件白色披风,双手藏在披风之内,手中握着温热的汤婆子。
雁雪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朝云将房门打开,而少年将军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下窜进了厢房之内。
朝云再次将厢房的大门合上,遮蔽了门外的寒风,快步走去重新烹茶。
雁雪微微皱起眉头,故意装傻充愣道:“小将军如此急迫,不知所为何事?”
少年将军冷着脸,那模样看起来有些骇人,他从战场归来,身上或多或少染了些许肃杀之感。
沈青越眸中难掩冰寒,眼底仿佛淬了一层冰霜一样,他抿着唇,咬牙问道:“公主当真不知,末将前来,所为何事吗?”
雁雪低头,把握着手中的汤婆子,沉默不语。
沈青越见她默认的样子,愈发的生气,愤怒地咬着牙,眼尾微微泛红,质问道:“末将原以为公主如清风明月般与世无争,竟也不知您也会刻意胁迫势弱之人!”
少年将军双手紧握成拳……
沈青越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不甘地说道:“宋濯是末将故友,在翰林院任职三年,兢兢业业,公主却将她如同一枚弃子一样随意摆弄!”
自入朝为官之前,他便清楚,这宫中倚势挟权者比比皆是。
公主利用宋濯,让他状告国师大人,堪比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无非是把他的朋友,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宋濯听命于她。
可他最看不惯这些阴谋诡计,尤其是他们这些将人命视如草芥的人!
雁雪就这般静静的听着他发泄怒火,她沉默不语,看起来就好像心虚一般。
沈青越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不甘地问道:“公主你说句话啊?”
他像个固执的孩子,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他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大声的地问,她脸色苍白却沉默不语,仿佛已经默认了这一切。
他想听她辩驳,哪怕她说一句……
说一句只是意外,也好啊……
可是……
什么都没有。
她什么也没说……
雁雪只是耐心的等他发泄怒火,他说的没错,她昨夜所做之事,确实是在利用宋濯。
被要挟的人是他的朋友,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雁雪唇角上扬,不悲不喜,温和地说道:“将军错看本宫了。本宫……从始至终都是如此,从未变过。”
旁人都说她是个病秧子,不理世事,坊间传言也都说长姐牝鸡思晨,陛下年幼孤立无援,唯有她……天真烂漫。
可惜,不是这样的。
她们姐弟三人,从冷宫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起,过去的软弱与胆怯,都已离他们而去。
沈青越气愤不已,咬着后槽牙说道:“我与公主的约定……”
雁雪微微皱起眉头,细长的睫羽轻垂,美人蹙眉,令人怜惜。
她低声问道:“将军要食言吗?沈小将军一诺千金,总不能诓骗本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吧?”
“你……”沈青越咬着牙,双手紧握重拳。
他向来重诺,公主便是看准了他一诺千金,才如此有恃无恐。
雁雪脸色苍白,唇畔没有半分血色,静静地坐在那里,眉眼间也难掩疲倦。
她好似一樽破碎的、被人用浆糊缝补的石膏娃娃,仿佛风轻轻一吹,便会化作芥粉。
沈青越错愕了片刻,发觉自己的心有些疼,咬着牙扭头不去看她。
她就连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肯说,是因为长期处在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所以不屑辩解吗?
雁雪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一瞬间的心软,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拽着少年的宽袖。
雁雪放低姿态,小声地求和:“小将军……”
毕竟后续他们还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整整一年,她也不想与他撕破脸皮,闹得太难看。
雁雪有些无奈,万万没有想到昨夜的那一碗姜汤,居然没有把他药倒,这人是一头牛吗?
吃了安神药还能不睡?
少年将军看着她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她毫无悔改之心。
沈青越冷声说道:“叫公主失望了,昨夜末将没有饮下那碗掺了药的姜汤。”
雁雪有些尴尬,指尖微微颤抖,没想到,他敏锐的洞察力还是一如既往。
少年将军看她沉默不语,甚至低头耷拉着脑袋,好似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沈青越忍不住在心中说道:醒醒吧,沈青越,你自以为她清楚你心中的抱负,却不料……
她最擅长的就是——以仕途,要挟心怀梦想之人。
沈青越忍不住闭上了双眼,眼底深处闪烁着泪花,脸上的神情充满了痛苦与纠结。
他不会对弱女子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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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代表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底线!
少年将军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寒光闪现。
雁雪双眼被寒光一闪,瞳孔收缩,却因为绝对的自信没有松手。
然而下一秒……
“哗啦——”那匕首削铁如泥,锦衣华服轻而易举,便被削了一片。
布料碎裂,就这般断在了她的手里。
沈青越冷着脸说道:“此前的盟约,末将会信守承诺。一年之期,一年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本非同路之人,又何必强行绑在一处!
雁雪微微低垂眉眼,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中碎裂的衣衫,红色的朝服被割裂了一块。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果决,要与她割袍断义。
雁雪指尖微微颤抖,沉默着没有说话,此事是她理亏,多说无益。
不过哪怕再来一次,她昨天依旧会选择前去宋濯的府邸,命他于今日早朝时分上呈罪证。
她唯一感到惋惜的是,这位沈小将军没有被他一碗姜汤迷晕。
雁雪在心里悄悄叹息:真是可惜了……没能瞒住他。
少年将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公主可知,你今日险些害死了一个人?你竟全然没有半分悔恨之心?”
雁雪仍旧静默不语,静静的等待她发泄怒火。
他性子直,重情义,她所做之事,与他的理念截然相反。
万万没想到,他们二人还是走上了前世的道路,看来这一世又要变成一对怨偶了。
少年将军感到失望至极,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他扭头就走。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少年将军留下一句狠话。
“末将就是死,也绝不会与公主同流合污!”
等少年的身影彻底远去,雁雪。却并没有动怒,反而弯唇一笑,“呵……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玩。”
朝云有些担忧地走了进来,“公主……沈小将军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朝云小心翼翼地为她斟茶,又给她换了一个温热的汤婆子。
雁雪无奈地说道:“本宫若事事与他计较,早就气死了。”
朝云有些惊讶地看着公主手中的布料,“这块布料,可需要放入匣中,细细保存?”
雁雪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火炉边,手指轻轻一松,布料从指尖滑落。
朝云吓了一跳,“公主……”
雁雪低声说道:“我与他的情分,本该如这块布料一般,化作灰烬。”
火光倒映在她的侧脸,雁雪神色冷淡,将所有的情绪压下,无悲无喜,好似一尊白玉雕像一般。
雁雪轻笑着说道,“三日后,让上一群的人再送一套官服去沈将军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