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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万物不将来[破镜重圆]

    脱口秀的邀约,余好答应了。


    她和沈亦荷约好时间在粤江湖见面。


    周五下班前半小时,余好从苏簌的办公室出来,直直走进茶水间。


    休息日前一天,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余好成为其中一员,习惯这样的快节奏。


    从三个月前每次穿高跟都是折磨,到现在哪怕蹬着十厘米的细跟,她也能健步如飞赶地铁。


    一整天的忙碌扰得余好焦头烂额,脑海里全是接触的诗句乱飘。


    随手从柜子里拿出冷泡绿茶包扔进水杯,直饮水汩汩冲进杯中,此刻茶水间只有她一个人。


    她靠着半米高的大理石岛台,端着杯子终于得以喘口气。


    沈亦荷的消息在这时候发来:【要下班了吗,我在你公司楼下】


    她这才想起晚上的脱口秀。


    人忙起来果然记忆就变差。


    【那可能得麻烦沈律师等一会了,今天很忙】


    沈亦荷:【没关系,你慢慢来,我朋友在附近开了一家日料店,正好去打个招呼】


    余好:【是润茄文创店旁边那家吗?】


    沈亦荷:【对,你去过】


    余好:【没有,只是听同事说过味道还不错】


    去地铁站时会路过,每天人满为患,看起来生意特别不错,她有次想进去的,看见价格的那一刻就止步于只是看看而已了。


    有没有搞错,单人消费一千左右。


    一顿金子做的饭,需要吃掉她将近五分之一的工资,简直疯了。


    沈亦荷:【是还不错,如果感兴趣,今晚我们可以去试试,我让朋友留间私密性好点的包厢】


    是要请她吃日料的前兆。


    余好不得不承认,沈亦荷这种人,圆滑起来也毫无痕迹,他愿意的话,在任何场合都能吃得开。


    余好:【不用麻烦了,随便吃点就好,我其实不太习惯吃饭也弄得太正式】


    沈亦荷那头‘正在输入中’闪了好几秒,才回她一句:【没关系,按你的习惯来】


    字句间的礼貌和距离恰到好处,没给人丝毫压力。


    对话在这里打住,谁都没有再硬找话题。


    余好放松下来,难得的休息时间,一个人独处就已经够叫人心情好。


    茶香淡雅,外头的夕阳缓缓垂落,余晖从外洒进来,右侧的观景窗台上,一盆紫色多肉被人孤零零遗落,小花盆里的泥土都已经干涸。


    许是太角落,都没人注意到,没有水源的滋润,底下冒出的叶子已经干枯萎缩。


    余好拿了一次性塑料杯接了点水,细致均匀洒在多肉盆栽里。


    杨倩打着电话进来时,余好还低着头在观察发黑的叶子,她没养过植物,这会还真有点束手无策。


    杨倩大概是没注意到余好,一边跟电话里那人说话一边接水。


    “好了,我知道,说来说去不就那些话吗,不要吃便餐,不要熬夜,林大厨,你真像个复读机你知道吗?”


    “请假?这个月肯定是不行的,连上司都加班,我们组现在谁不是如履薄冰,哪敢提这事啊。”


    “我保证,元旦如果能请到假,我肯定来惠城见你好不好,给你补过生日啊,不然你又说我不把你当回事。”


    通话到这里结束,杨倩接完水要出去时才看见余好,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略带甜蜜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收住。


    杨倩有些不自在了,这种偏私密的对话让同事听见,实在太尴尬。


    余好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随意问她:“是男朋友吗?”


    杨倩感觉余好并没有其他同事那样对别人私事过分探究的行为,摇摇头,半是抱怨半是实话:


    “什么男朋友啊,我们都结婚两年了,不过他在惠城,一千多公里啊,一年到头见个面都要数着日子来。”


    余好:“你们为什么不在一个城市发展?”


    “职业规划不一样嘛,你也是从面试过来的,知道正宸这样的公司多难进,我既然来了,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他,也是同样的,在惠城的大饭店工作,已经是厨师长的职位,老板是他十几年的朋友,新员工还不足以应付,哪有那么容易抛下所有过来找我。


    不过我们说好了,等再过个一两年,他朋友那边解决了,就来榕城盘家店开餐馆。”


    话头顿在这里,杨倩看见她身旁那盆多肉,“你浇的水啊?”


    余好嗯了声:“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好像很久没人管了,怕它活不了顺手浇点水。你养过吗?这旁边的枯叶是不是要除掉才好?”


    “最好还是弄掉,不然会抢养分。”杨倩说。


    余好觉得有道理,轻轻扯下几片枯黄的叶子,端起小花盆看了看,才把多肉调了位置,放在显眼的地方。


    大概是小插曲让人莫名有了亲近感,杨倩没着急走,问她:“感觉正宸怎么样,还适应吗?”


    “除了偶尔去苏首席办公室会有点没底气之外,都挺好的。”


    她喜欢正宸的工作氛围,没有强制加班的要求,但大家每天都拿出最饱满的精神去完成同个目标,一进公司就会有朝气蓬勃的感觉。


    从宜安回来后,整个德语区都为贸贞那批诗歌书做准备,首席们精益求精不放过任何细节,开会家常便饭,手下的助理自然也不敢松懈。


    就一上午的功夫,余好某篇诗歌翻译被苏簌否了不下五个版本。


    她绝望得快要怀疑自己,偏偏苏簌拍着她的肩说:“这些版本当然都还不错,但以你的能力,能译得更简辟,你再去找找感觉。”


    比被上司指责工作一团糟更让人绷紧神经的事情,是她相信你能做得更好。


    这意味着,交上去的东西不允许再与之前的内容站在同一水平线,否则会有消极怠工的嫌疑。


    杨倩从前也在苏簌手底下做过事,对苏簌的专业能力自然是毫不质疑的:“苏首席是会看得细一点,但她从不为难人。”


    余好点点头,表示中肯。


    “今晚去KTV吗?易柬组了局请客去唱歌,说周末大家放松一下,都是同事。”


    这是十足诚心的邀请了,但——


    “我晚上跟朋友约好了去看脱口秀,大概没办法。”余好语气里有点歉意。


    杨倩有点不可思议,笑问:“跟男朋友啊?”


    余好实话实话说:“算不上,只是还在接触。”


    “这样啊,”杨倩了然于心,笑说:“那祝你今晚有个完美的约会。”


    “谢谢。”


    *


    下午六点三十四分。


    陆凭青结束工作从办公室出来,长腿迈的步子稍快,接连打了一下午的视频会议,眉眼间略显倦意。


    走廊处好几个员工围在一起等电梯,低声讨论着工作之外的事情。


    看见他来了,齐齐问好叫他陆首席。


    陆凭青淡然点头。


    他疏离的态度,不同于其他几个首席翻译,员工私底下也不敢说太多话的,打完招呼就又紧接着又开始继续先前未说完的话题。


    “我刚刚下去送客人的时候看见C组的余助理了,在公司楼下跟一个长得挺帅的男人说话,两个人还挺配的。”


    “上次跟苏首席一起去出差那个?”


    “是啊,就不怎么说话,但是跟谁都能聊几句,找她帮忙都不推脱的新员工,那男人开的还是宝马新款欸,少说得五十万起步吧。”


    “哪有那么便宜,我上个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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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4S店看过,市场价都接近八十万了。”


    “不过说真的,真羡慕这种人,下班还有有钱又帅的伴侣接。啧啧,那男人的气质太好了,是那种单单站在路边,就有人要微信的感觉。”


    陆凭青一字不落听入耳,听得牙根有点发酸。


    他沉着一张脸进了电梯,司幸来又发消息问他去不去喝一杯。


    这人问了一天了,找不到地方消遣就想着法邀陆凭青,司幸来那些下班后的娱乐项目,他没一个感兴趣的。


    原本要冷处理的,车子开到十字路口,他看见街角处,余好进了一辆灰色小车。


    等绿灯的间隙,司幸来发来地址:


    【定位—榕城市小十字112号曜酒清吧】


    【来不来?你不来,我再玩一会就转下一场局了】


    陆凭青点进地图,发现那地方只隔粤江湖一条街的距离。


    陆凭青回他:【半小时到】


    司幸来顺竿子往上爬:


    【哟,以前千求万求都不来,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


    陆凭青没回他。


    司幸来:【得,开不起玩笑,我在二楼,218,刚刚一个服务员笨手笨脚倒了我一身红酒,我让阿金去给我买衣服了,你上来的时候帮我拿一下】


    惯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让人帮忙也是自然而然的。


    陆凭青开去清吧用了二十几分钟,阿金带他上楼,司幸来穿着红酒浸湿的衬衫坐在沙发上,抽着一支烟。


    他长腿搁在桌子上,眼睛微微眯着,昏暗中看见陆凭青。


    “来了啊,还挺快的。”


    司幸来起身掐烟,陆凭青把白枳灯打开,明晃晃照着整个房间。


    “你开我灯干吗?”司幸来皱了下眉。


    “不习惯这么黑,”陆凭青把衣服扔到司幸来手边。


    “少抽点烟。”


    司幸来倒了杯酒推到陆凭青面前:“你陆首席还有关心人的时候,稀奇。”


    “比不上你司大少会关心人。”


    陆凭青存了揶揄人的心,话里有话。


    司幸来前些日子谈了场恋爱,对那女孩百依百顺,对方生病他还特意学了煲粥,结果连人带粥一起被拒之门外。


    这事陆凭青见证全程。


    想到那女孩,司幸来脸都绿了,闷头喝了一杯酒,语气多了几分寂寥,“再关心不也没用吗。”


    “她跟别人在一起了?”


    “那倒没有,只是不见我了,上次那误会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


    “去找她说清楚,你司幸来缠人的能力连争取几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理由去见她,也不是,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信,算了,过段时间再说吧,等她气消……”


    司幸来烦躁揉了把头发,又猛的灌下一杯。


    “那时候可能就没机会了,有些事最怕的就是等。”


    喝到一半,他抬头看陆凭青,“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话?她就算跟别人在一起,我抢过来不行吗?”


    “没那么简单,不会所有事情都如你所愿,等那时候,就算你紧抓着不放,她也不一定会看你一眼。”


    司幸来眉头皱得很深,思索了一会,榕城,南临一中。


    一个惊人的联想在他脑海一闪而过,司幸来愣了一下,说:


    “你说的那人,不会是余好吧?”


    致使陆凭青几年不见不肯回南城的初恋,那个司幸来只听陆凭青提过寥寥几句的人。


    陆凭青垂眸没说话。


    司幸来一想也是,自己到底怎么想的,能扯到那里去。


    接近半分钟的静默,他听见陆凭青冷。清冷的嗓音响起: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