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有些事光靠本事不行。”王建军叹气,“你得学会低头。”


    “低头?”林新成摇头,“我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低头。”


    王建军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行,我知道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林新成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王主任。”


    送走王建军,林新成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陈副局长要动他,这确实是个麻烦。但他不可能低头,更不可能束手就擒。


    既然对方要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第二天,林新成照常去医院上班。


    虽然被停止了临床工作,但他还可以去图书馆查资料,为下个月的医学技能大赛做准备。


    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周围的医护人员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窃窃私语。


    “就是他吧?那个被投诉的医生。”


    “听说差点害死人。”


    “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来上班?”


    林新成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图书馆。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李晓璐站在那里。


    “你来干什么?”林新成冷冷地问。


    “我……”李晓璐咬着嘴唇,“我想跟你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难道是陈杰?”


    李晓璐低下头,没有说话。


    “李晓璐,你真让我恶心。”林新成说,“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被猪油蒙了心。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烂到骨子里了。”


    “我没有……”


    “滚。”林新成打断她,“别让我再看见你。”


    李晓璐眼圈一红,转身跑开了。


    林新成走进图书馆,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打开电脑,继续查阅医学资料。虽然被停职了,但他不能浪费时间。


    下午三点,手机突然震动。


    是庄静涵发来的消息。


    “查到了,陈杰最近给一个叫''王强''的人转了五万块钱。”


    林新成眼睛一亮。


    “王强是谁?”


    “一个职业水军头目,专门帮人在网上造谣抹黑。”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我发给你。”


    林新成收到号码,立刻拨了过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王强?”


    “你谁啊?”


    “我是林新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找我干什么?”


    “谈笔买卖。”林新成说,“十万块,你把陈杰指使你发帖的证据给我。”


    “你疯了?我为什么要出卖雇主?”


    “二十万。”


    “……”


    “三十万,这是最后的价格。”林新成说,“你考虑清楚,这笔钱够你逍遥很久了。”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怎么交易?”


    “明天晚上八点,人民公园东门。”


    “好。”


    挂断电话,林新成靠在椅背上。


    三十万不是小数目,但庄永良给的那张卡里正好有五十万。用这笔钱买到证据,物超所值。


    晚上,林新成接到了褚建国的电话。


    “小林,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出什么事了?”


    “卫生局的人要来调查。”褚建国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新成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暴风雨就要来了。


    但他准备好了。


    第二天上午,林新成准时来到院长办公室。


    褚建国坐在办公桌后,旁边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


    “小林来了,坐。”褚建国指了指沙发。


    林新成坐下,目光扫过那两个人。


    “这位是卫生局医政科的张科长,这位是监察室的李主任。”褚建国介绍道。


    “林医生。”张科长开门见山,“关于网上那个帖子,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我会配合。”林新成说,“但我也要澄清,帖子里的内容全是造谣。”


    “你有证据吗?”李主任问。


    “有。”林新成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医院最近一个月的所有门诊记录,里面没有帖子里提到的那个患者。”


    张科长接过文件翻看。


    “这只能证明医院没有这个患者的记录,不能证明患者不存在。”


    “那请问张科长,你们有证据证明患者存在吗?”林新成反问。


    张科长语塞。


    “林医生,你的态度有问题。”李主任皱眉,“我们是来调查的,不是来跟你辩论的。”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林新成说,“如果你们连基本的调查都没做,就凭一个网帖要处理我,那我只能说,这个调查不公平。”


    “你……”李主任脸色一沉。


    “好了。”褚建国打圆场,“小林,你先回去吧。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们会通知你。”


    林新成站起来,看了眼那两个人,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他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褚院长,这个林新成态度太嚣张了!”


    周末如约而至。


    林新成换了身休闲装,打车前往庄家别墅。


    车子驶入林城东郊的富人区,两旁的别墅一栋比一栋气派。庄家的宅子坐落在半山腰,占地面积极大,光是院子就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宽。


    门口的保安看见林新成,客气地放行。


    "林医生,这边请。"


    庄静涵早就在门口等着,今天她穿了件白色针织衫配牛仔裤,马尾辫随意扎着,比平时多了几分居家的味道。


    "来得正好,我爸刚睡醒。"


    客厅里,庄永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脸色比上次见面时红润了不少。看见林新成进来,立刻放下报纸站起身。


    "林医生,快请坐。"


    "庄董身体恢复得不错。"林新成坐下。


    "托你的福。"庄永良给林新成倒了杯茶,"那天要不是你,我这条命就交代了。"


    "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庄永良摇头,"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已经感觉自己要窒息了。那种绝望的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顿了顿,表情变得严肃。


    "林医生,我庄永良这辈子最看重两样东西,一是家人,二是恩情。你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庄董言重了。"


    "不言重。"庄永良从茶几下拿出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庄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新成没接。


    "庄董,这份礼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