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铁证如山,将军的手段!
作品:《开局即流放,我靠拾取怨念杀穿边疆!》 “是千夫长!”
帐外这一嗓子,像冰水浇进油锅,几个醉醺醺的兵油子瞬间弹起,酒气全化作冷汗。
帘布猛地被掀开,火把涌进来,照得帐内惨白。
李林按刀而立,身后十二名亲卫雁翅排开,铁甲寒光晃得人眼疼。
“罪人萧策!”
他一声暴喝,杀气灌满营帐。
“有人亲眼见你残杀同袍刘奎,证据确凿!来人……给我绑了!”
一声令下,近前士兵脚步轰然,同时齐踏一步,刀出半鞘,只等最后那一声令下。
萧策脸色一沉,眯眼之时袖口微震——那是握刀前最后一瞬的松弛。
栽赃?
灭口?
连环套?
他心底冷笑,面上却浮出茫然:“千夫长刘奎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况且,这与我何干?”
“少要装蒜!”李林抬手一甩,一张染血布条啪地掷到萧策脚边,“现如今,我是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来狡辩!”
血布赫然是刘奎昨夜穿的号衣,胸口裂口狰狞。
萧策用脚尖挑了挑,嗤笑:“一块破布就能定罪?千夫长,军法什么时候改由你一张嘴说了算?”
“放肆!”
李林眼中杀机暴涨,“本官乃你顶头上司,先斩后奏之权在手!今日就算拿错,也轮不到你来教本官做事!”
“哦?”萧策忽然拔刀。
锵!
刀光如匹练,在身前划出一道死亡圆弧,逼近的亲卫只觉喉咙一凉,齐刷刷止步。
“军中律例第十七条——”
萧策刀尖斜指李林,声音不大,却压过火把噼啪,“无将军手令,无三司会审,任何人不得擅捕什长以上军官!千夫长,你要破例,先问问我这把刀答不答应!”
空气瞬间凝固。
亲卫们面面相觑:真冲上去,那就是助纣为虐,事后将军追责,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们。
李林没料到萧策敢当众背律法条文,脸色青红交错,厉声喝道:
“胆敢抗命者,视同谋逆!
你们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就地格杀!”
“谋逆?亏你说得出口?”萧策冷笑一声,忽然踏前一步,刀背猛砸在地面青石!
砰!
火星四溅,碎石激射!
“谁敢放肆!”
“军中禁止内斗,谁敢动刀——军法处置!”
一声暴喝滚过辕门,震得火把乱晃。
铁甲铿锵,飞虎旗猎猎。
周雄披玄黑貂氅,腰悬御赐金刀,亲卫六十人雁形排开,杀气如潮,直接震慑全场。
见将军周雄到此,四周士兵纷纷散开,抱拳躬身迎接。
萧策眼底微松——
再晚半步,他要么被李林乱刀砍死,要么背定“以下犯上”的罪名,两头都是死路。
“末将李林,参见将军!”
李林单膝砸地,低头的瞬间,把阴毒藏进阴影。
“卑职萧策,参见将军!”
萧策抱拳,声音不高,却稳如磐石。
周雄没叫“起”,目光先扫过双方出鞘一半的刀,最后落在李林脸上,冷冷一字:“说!”
李林早有腹稿,拱手疾声:
“将军!今日酉时,城外树林爆发内斗,末将驰至,只见刘奎并二十八名士卒横尸就地!
死囚营有人指证,彼时唯萧策出入林间;且刘奎与萧策旧怨未解。
人证物证俱在,末将这才围帐拿人!”
二十八具?
数字一出,围兵哗然。
周雄脸色瞬间铁青,转头盯向萧策:“你可有话?”
“卑职确曾出营。”
萧策昂首,声如刀切,“但去的方向与树林相反,更未见过刘奎!
请将军明察——若拿不出实证,单凭一面之词,便要锁拿什长,军法何在?人心何安?”
周雄冷哼,目光回扫李林:“证人!带上来!”
“诺!”
李林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抬手示意。
片刻,两名亲卫拖来一个囚徒——
正是白日与萧策搭过话的囚犯。
此人面如土色,刚被推到火把下,便“扑通”跪倒,额头撞得咚咚作响。
“抬起头来!”周雄喝道。
囚犯颤巍巍仰脸,目光刚触到萧策,立刻闪躲,像被火烫了眼。
“把你今日所见,一字不落说出来!”李林在一旁“提醒”,掌心却按住了刀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囚犯喉咙滚动,声音抖成筛子:
“小的……小的今日在城外撞见萧什长,他……他问赵老头下落,小的说被带进树林……
而后亲眼见他……他朝树林方向去了。”
话音落地,四周空气瞬间凝固。
无数道目光“刷”地钉在萧策背上!
只要坐实“踏入树林”,杀人罪名便成铁案!
萧策眸光骤寒。
他死死盯着囚犯,那闪躲的眼神里,有恐惧、有愧疚,更有对“活下去”的卑微渴望。
李林,好手段!
先栽赃,再封口,最后用人性的懦弱给他钉棺材钉!
周雄眉心紧拧,转向萧策:“你可认得他?”
“认得。”萧策坦然,“白日确曾向他问路。但——”
他抬手,直指囚犯鼻尖,声若炸雷,“你抬起头,看着我的刀!再说一遍,我进的是哪片林?我穿的什么甲?我手里提的是刀还是箭!”
囚犯被吼得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目光下意识飘向李林。
就是这瞬!
周雄金刀“锵”然出鞘半寸,冷光映得囚犯面色惨白:“敢有半句虚言,立斩!”
囚犯“哇”地跪爬半步,终于崩溃。
“将军饶命!是……是千夫长的人教小的这么说……小的只看见萧什长出营,真没见杀人!”
轰!
局势瞬间倒转。
李林脸色狂变,拔刀暴喝:“妖言惑众!”
“你才放肆!”周雄金刀彻底出鞘,刀尖直指李林鼻尖,“拿假证、构陷同袍,你当军法是儿戏?来人!”
“在!”六十亲卫齐声暴喝,声震夜空。
“卸甲,绑了!收监候审!”
铁甲如潮,瞬间将李林按翻在地。
“将军!属下绝无半句虚言——”
李林被反剪双臂,仍扭头嘶吼,脖颈青筋暴突,“萧策他……?”
“带走!”
周雄不耐挥手,像拍飞一只嗡嗡乱蝇。亲卫齐应,铁甲碰撞,押着李林便往暗处走。
擦肩一瞬,李林猛地回头,目光如毒蛇吐信,死死钉在囚犯脸上。
囚犯赵三瘫坐原地,裤裆湿了一片,夜风掠过,腥臊味四散。
火光散尽,辕门重归寂静。
“多谢将军还我清白!”
萧策单膝砸地,抱拳过顶,声音沉稳,却将感激演得滴水不漏。
周雄伸手相扶,掌心老茧如铁,力道重得几乎捏碎萧策肩骨。
“萧策,”他俯身低语,嗓音压得只有两人可闻,“本将军眼里,不揉沙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罢,拍了拍萧策肩头,转身登马,黑氅翻飞,六十支火把潮水般退去。
直到最后一星红光消失,萧策才直起腰,脊背早被冷汗浸透。
原来今夜这场生死局,真正的执棋手,是周雄!
……
“为、不是我救你……”
囚犯被萧策提进偏帐,灌了半袋烈酒,才找回舌头,“午后将军亲自提审,问今天谁出过城……我报了你的名字,也报了刘奎。”
萧策指尖微颤。
没错!
刘奎率二十八人潜出军营,守卒必有记录;周雄只需对一眼花名册,便知树林是杀局,而非内斗。
“将军听完,只说了句‘知道了’,便让我按原话作证……”赵三苦笑,“后面的事,你看见了。”
萧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箭三雕——
保他、除李林、顺带把“树林血案”坐实成李林构陷,周雄连笔供都不用写,军法堂便已盖棺。
好手段!
“拿着。”
萧策抛给赵三一小锭银子,“天亮后滚出幽州,别再让我看见你。”
囚犯千恩万谢,连滚带爬消失在夜色。
帐帘落下,孤灯摇曳。
萧策低头凝视自己掌心,血线早已干涸,却仍隐隐透红。
“周雄……”
他低低咀嚼这个名字,脊背生寒,又隐隐发烫。
今日有人替他遮天,明日就可能亲手翻局。
想活,就得更快、更狠、更干净!
灯芯“啪”地爆出一粒火星,像暗夜里提前奏响的杀鼓。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周雄可能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头儿,你闯大祸了,那李林你得罪不起啊!”
赵三酒早醒透了,嗓子压成一线,带着颤。
萧策脸色一沉,李林已经入狱,怎么可能是他闯大祸?
“头?李林是倒了,可他姑父乃是幽州巡抚赵玄策,手掌监军大印,一句话就能让周雄卷铺盖!”
旁边老兵接茬,声音更低:“我听说,巡抚明日就到营中点验秋饷,到时候知道他侄子李林入狱……?”
说到这里,他没敢往下说,只是看了萧策一眼。
风从帐缝钻进来,灯焰猛地一抖,映得萧策脸色半明半暗。
原来刀口离脖子,才隔一层纸。
巡抚?
监军?
萧策搞不懂了,既然李林背后是巡抚这位靠山,那周雄将军难道就不怕得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