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陆家的脸面
作品:《假死后,我与他再无瓜葛》 ”我们不是朋友吗。没事。“顾言之笑笑。
她感觉手上有些刺痛,要去拔手背上的针头。
“别动。”
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阻止了她的动作。
“医生说你需要养养身体。”顾言之的声音很轻。
苏晚摇了摇头,“这里很闷,我想回家。”
顾言之温和的眉眼微微蹙起,“你的身体……”
“我没事。”苏晚打断他。她掀开被子,径自下床。身体晃了一下,被顾言之眼疾手快地扶住。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传来他的体温。
苏晚却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地退开半步,避开了他的搀扶。
顾言之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他知道此刻,苏晚不愿接近别人。
他没再劝,只是叹了口气,妥协道:“好,我让医生来办出院手续,送你回去。”
苏晚没说话,算是默许。
车里很安静,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飞速倒退,像一场被拉长的不真实的梦。
苏晚靠在车窗上,看着那些光影在自己脸上明灭,一言不发。
车子停在她公寓楼下。
顾言之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他侧过头:“苏晚。”
苏晚转过头。
“关于那个孩子……”顾言之的声音顿了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生下来,或者……我都支持你。你不用有任何负担,如果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苏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看着顾言之,喉咙有些发紧,半晌,才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言之。”
说完,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顾言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重新发动车子,黑色的轿车汇入车流,悄无声息。
苏晚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咔哒一声,门开了。
屋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烟草味。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看向沙发。
那里,坐着一个人。
男人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动了一下。他缓缓站起身向她走来。
是陆沉渊。
苏晚站在原地没动,握着门把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现在只想关上门,将这个男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陆沉渊走到她面前,停下,死死的盯着她。
苏晚闻到了他身上传过来一股香水味,应该是白言的。
“去哪了?”他问道。
苏晚懒得回答,侧身就想从他身边走过去。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被猛地攥住。力道之大,捏得她骨头生疼。
“顾言之为什么送你回来?”陆沉渊的声音压抑着,“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苏晚疼得蹙眉,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她终于抬起眼,冷冷地看向他:“松手。”
“回答我!”他低吼,又加重了力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苏晚冷笑一下。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陆沉渊。
他猛地将她拽过来,抵在墙壁上,高大的身躯欺身而上,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苏晚,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陆家名正言顺的夫人!”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眼底是翻涌的怒火和占有欲,“我不管你心里在想谁,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别在外面丢我们陆家的脸!”
陆家的脸面……
听到这几个字,苏晚忽然就不挣扎了。
原来从始至终,他在意的,不过是这个。是他陆沉渊的脸面,是陆家的声誉。
至于她苏晚这个人,是死是活,是喜是悲,他根本不在乎。
她甚至觉得,自己此刻若是真的和顾言之有什么,或许才能真正地丢一次他陆家的脸,那才叫痛快。
想到这里,苏晚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陆沉渊的心里。
他最恨她这副样子,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这比她哭、比她闹,更让他抓狂。
“你笑什么?”他厉声问。
苏晚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飘向远处,声音淡得像一阵烟:“我笑陆总真是辛苦,日理万机,还要抽空来我这里,关心陆家的脸面有没有被我丢尽。”
陆沉渊看着她冷漠疏离的侧脸,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从前的画面。
以前,不管他多晚回来,这间屋子的灯总是亮着的。她会穿着柔软的家居服,从沙发上惊醒,睡眼惺忪地跑过来,接过他的外套,声音软软地问他“累不累”、“吃饭了没有”。那时候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他。
可现在,她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荒漠。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野草一样疯长,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强烈的占有欲冲昏了理智,他只想撕碎她此刻的冷漠,只想确认她还是属于自己的。
陆沉渊的呼吸一沉,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就朝着那片唇瓣吻了过去。
就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秒,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死寂的对峙。
是陆沉渊的手机。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身体僵直。
苏晚的目光瞥向他口袋里亮起的屏幕,在黑暗中,那两个字格外清晰——言言。
陆沉渊眼中的疯狂和偏执,在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像是被瞬间清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烦躁和挣扎。
他终究还是松开了钳制着苏晚的手。
他后退一步,拿出手机,接通。
“喂,阿渊……我害怕……”电话那头传来白言柔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
陆沉渊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晚,最终还是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头说:“别怕,我马上过去。”
说完,他挂了电话,甚至没有再看苏晚一眼,转身就走。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整个世界,瞬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苏晚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坐到地上。手腕上被他捏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一圈狰狞的红痕,像是烙印。
她低头看着那片红痕,许久,才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擦拭着,仿佛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暗骂“真是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