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别碰我

作品:《假死后,我与他再无瓜葛

    苏晚和黎夏走到车边。


    坐进车里,黎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发动车子,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从后视镜里瞅苏晚。


    “晚晚,你还不承认呢?”


    黎夏的语气带着几分八卦的兴奋,试图冲淡刚才的压抑,“你想想,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且刚才看你的眼神,哎呦,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你们俩站一块,那叫一个郎才女貌。”


    “我看他不错,和陆沉渊离婚之后,可以考虑一下。”


    苏晚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她只是淡淡一笑,眼底却连一丝波澜都懒得掀起。


    “夏夏,别开玩笑了。”


    黎夏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疲惫的神色,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苏晚现在这颗心,早就被伤得千疮百孔,根本没有余力去想别的事情。


    “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苏晚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听不出什么情绪。


    就在前面放我下车吧,我还有事。


    “好。”


    车里的气氛重新安静下来。


    下车后,苏晚打车去医院。


    到了医院,空气中熟悉的消毒水味让苏晚的神经下意识绷紧。


    母亲的病房已经从ICU转到了普通单人病房,这算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推开门,苏早正坐在病床边,低着头,用棉签沾着水,小心翼翼地湿润着母亲干裂的嘴唇。少年清瘦的背影,在此刻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听到开门声,苏早抬起头,“姐,你来了。”


    “嗯。”苏晚走了过去,目光落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母亲身上,“妈今天怎么样?”


    “医生上午来查过房,说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苏早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晚伸手,轻轻摸了摸苏早的头,然后从包里拿出那个丝绒盒子。


    她打开盒子,那串在灯光下泛着温柔光泽的珍珠手链,静静地躺在里面。


    苏晚坐在床沿,执起母亲冰凉枯瘦的手。她低下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将那串珍珠手链,缓缓戴在了母亲的手腕上。


    冰凉的珍珠,贴着同样冰凉的皮肤。


    “妈,你看,我今天打扮得好看吗?”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刻意营造出来的轻快,“我把爸送你的手链拿回来了。你看,它还是这么漂亮,戴在你手上,真好看。”


    病床上的苏母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平稳而单调的“滴滴”声,证明着她生命的延续。


    苏晚就这么自顾自地说着,说着今天的天气,说着黎夏的玩笑,说着自己好像又瘦了点。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絮絮叨叨地分享着自己的日常,仿佛母亲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来,然后笑着嗔怪她话多。


    苏早站在一旁,看着姐姐的侧脸。灯光下,她妆容精致,衣着得体,像一株傲然挺立的白玫瑰,可眼底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她们母女。


    ……


    夜深了。


    苏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栋名为“家”,实为牢笼的别墅。


    她甚至懒得开灯,摸黑走进卧室,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大床里。身体是累的,脑子却像一团乱麻,顾言之的话,母亲的脸,苏早的背影,还有陆沉渊那张冷酷的脸,交替在眼前闪现。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床垫猛地向下一沉。


    紧接着,一具滚烫的、带着浓重酒气的男性躯体,从背后紧紧地贴了上来,一双手臂如同铁钳,霸道地圈住了她的腰。


    苏晚的身体瞬间僵住,睡意全无。


    一股混杂着酒气和陌生香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手肘向后狠狠一顶,“滚开!”


    身后的人被她顶得闷哼一声,手臂却丝毫没有松开。


    苏晚被吓得心脏狂跳,激烈地推拒着,终于翻过身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看清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是陆沉渊。


    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英俊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喝多了。


    苏晚心里的惊恐瞬间化为滔天的厌恶和冰冷的嘲讽。


    就在这时,陆沉渊的嘴唇动了动,含糊不清地溢出两个字。


    “言言……”


    苏晚的动作停住了。


    她看着他醉酒后依旧深情呼唤别人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来回拉扯,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剩下麻木的讥诮。


    她笑了,笑声又轻又冷。


    “陆总真是爱得深沉,醉成这样还对白小姐念念不忘。”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针,一下下扎过去,“怎么,不去陪你的白言,跑到我这儿来发什么酒疯?”


    陆沉渊像是没听见,只是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嘴里依旧喃喃着那个名字。


    苏晚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身上有白言的香水味,现在却抱着她,叫着白言的名字。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随时可以用来慰藉的替身?


    晦气。


    她懒得再和他多说一个字,用力想推开他沉重的身体,从床上离开。这个地方,这张床,都让她感到窒息。


    可就在她快要成功挣脱的瞬间,原本像是睡死过去的人,手却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陆沉渊的眼睛豁然睁开。


    那双在黑夜里依旧锐利逼人的眸子,此刻虽然带着几分醉后的迷离,却精准地锁定了她。


    他叫的不再是“言言”。


    “苏晚。”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酒后的喑哑,却清晰无比。


    苏晚看着他,眼神冰冷如霜。


    陆沉渊的目光从她的脸,缓缓下移,最后定格在她今天穿的那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套裙上,眼神骤然变得阴鸷。


    他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


    “你和顾言之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