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火烧荆山
作品:《三国:从焚尸卒捡属性到黄天当立》 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过去。
蔡瑁骑在战马上,焦急地策马踱步。
一双眼睛,始终锁定在那漆黑一片的荆山轮廓。
山下,士兵们将柴草混杂着湿泥,沿着他们认为可能的下山路径堆砌成一道道简陋的火障。
浓烈的火油味刺鼻,已经盖过战场上残余的血腥。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副将上前禀报,神情疲惫,眼里带这些狐疑。
说实话,他是真不想当这个刽子手。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然而,蔡瑁并没有立刻回应。
他再次抬头,凝望荆山。
似乎……太安静了。
自从那支百人队进去后,整座山就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吞噬了所有动静。
除了冲鸟鸣叫的声音,再无其他。
这……很不对劲。
就算黄巾贼寇设伏再精妙,数万百姓拖家带口隐匿其中,怎么可能一点声息都没有?
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咳嗽?妇女的低语……
总之,必须有些什么才对。
然而,两个多时辰,他硬是没听到一点动静。
除非……
他们跑了?!
自己就在山脚,他们怎么会走那条路呢?
“背山!”蔡瑁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快,全军散开,把这荆山给老子围起来,一只兔子也不准放跑!”
命令突如其来,副将和周围的军官都愣了一下。
“将军,这山峦起伏,范围极大,我们这点人手恐怕……”
“执行军令!”蔡瑁厉声打断,“能围多少围多少,重点是那些下山的路径,快!”
这种情况下分兵,是大忌。
但他此刻已顾不得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绝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否则,功亏一篑,蔡家将会成为荆州世家的笑柄。
刹那间,军队再次骚动起来。
士兵们本来很疲惫,但是在军官的呵斥下,不得不打起精神,举着火把。
如同一条散开的不规则线条,沿着山脚缓慢移动,试图拥抱这座庞然大物。
然而,荆山之大,远超他们想象。
半个时辰过去,也才堪堪围了一半。
蔡瑁等不了了,当即挥手下令:“点火,给老子烧死这帮贼寇!”
顿时,一支支火把被扔进浇灌了火油的柴堆。
“轰——!”
刹那间,一条扭曲的火龙在山脚下开始咆哮!
火龙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顺着山势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开始向上蔓延!
枯草、灌木、低矮的树木……接连被点燃。
火光冲天,将半个夜空映照得一片血红。
浓烟滚滚,如同妖魔出世,张牙舞爪地升腾而起,空气中弥漫开草木燃烧和湿泥被炙烤的混合怪味。
蔡瑁驻马原地,望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火势虽因前几日雨水和地表潮湿的缘故,并未如想象中那般瞬间燎原,而是以一种更折磨人的速度,徐徐向上吞噬。
“哼,烧不死,也得把你们熏死在这山上!”
……
与此同时,荆山背侧,半山腰。
浓烟已经顺着风势弥漫过来,刺鼻的气味让人呼吸不畅。
但所有人都用湿润的布条捂着嘴,忍着不发出声响。
这一招,还是刘峥以前搞什么消防培训的时候交给大家的。
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
数万百姓挤在崎岖陡峭的小路上,队伍蜿蜒如长蛇,在微弱的月光下艰难潜行。
为了隐蔽,无人敢点火把,全靠月光和前方之人的模糊轮廓引路。
孩子被大人紧紧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丝哭声。
老人被青壮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颤颤巍巍。
恐惧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求生欲支撑着他们秩序井然地向下静默移动。
李建和朱俊站在一处稍显突出的岩石上,焦灼地回头望去。
当看到山脚下那条狰狞的火龙开始舞动,大有将荆山围住的趋势,两人的心同时沉了下去。
“还是被想到了!”朱俊咬牙,拳头紧握。
李建面色凝重如水:“蔡瑁不是蠢货,他反应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他兵力不足,包围圈必有疏漏,但放火是为了逼我们出去,或者直接将我们困死。”
他拉住朱俊,走到一旁避开人群,一脸凝重压低声音:
“朱都统,火起了,蔡瑁的人肯定也散开围山了,我们这么多人,又有老弱妇孺,速度绝快不过他们的骑兵。”
“一旦下了山,进入西面那片平原,就是活靶子,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朱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看着山下那不断扩大的火光,又回头望了望身后黑暗中无声蠕动的人流。
李建说的是事实,也可能情况比他说的会更糟。
“如果真的被发现。”朱俊的声音异常干涩,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带黑兵卫断后,李将军,你带乡亲们走。”
“不行!”李建断然拒绝,抓住朱俊的胳膊,“我带兵留下,你黑兵卫都是精锐,更能保护乡亲们撤离!”
“李将军!”朱俊猛地甩开他的手,一脸决绝。
“我们黑兵卫从成立那天起,吃的每一口粮,穿的每一件衣,拿的每一份饷,都是主公给的,都是黄天新村给的!”
“我们的使命,从一开始就是保护他们,保护这些乡亲父老,哪怕是赔上性命,也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
“你们已经跟蔡瑁血战了一场,兄弟们死伤惨重,够辛苦了!”
“接下来,该我们黑兵卫上了,这是我们的职责,是我们的宿命!”
月光下,朱俊的眼神灼灼。
仿佛燃烧着某种神圣的火焰,那是一种超越恐惧的决绝。
李建看着他那张年轻却写满坚毅的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鼻腔酸涩得厉害。
他想反驳,想争抢这赴死的机会。
却发现任何语言在对方这朴素而沉重的信念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沉重到几乎无法呼吸的认同:
“……好,若真到那时,我挑些还能打的兵帮你。”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重逾千斤。
它意味着接纳,意味着诀别,意味着将活下去的机会让出,也意味着将死亡的责任扛起。
没有矫情的推让,只有残酷的共识。
朱俊重重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李建的手臂。
一切尽在不言中。
……
队伍,继续在沉默和黑暗中前行。
浓烟愈发刺鼻,背后的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同群魔乱舞。
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烟灰、汗水和泪水,混合成泥泞的痕迹。
但没有人停下,没有人抱怨。
唯一的念头就是走,走下去。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黎明前的寒意最是刺骨。
当最后一名老乡的双脚踉跄着踏上山下相对平坦的土地时,人群中几乎要爆发出一阵虚脱的欢呼,但都强忍着咽了回去。
不能出声!危险尚未解除!
所有负责警戒断后的黄巾军士兵迅速从山林中撤出,收拢队伍,护在百姓队伍的两翼和后方。
人人带伤,个个疲惫,但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渐趋清晰的旷野。
然而,没走出几步,所有人的心都再次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