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战略转移

作品:《三国:从焚尸卒捡属性到黄天当立

    此令一出,满帐哗然!


    “什么?!”


    “化整为零?融入流民?去……去荆州?!”


    “此地距离荆州,将近两千里路程,正常赶路也需要两个月,更何况我们此行还是拖家带口!”


    ……


    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众将,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愣在了原地。


    “将军!万万不可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因为擅自行动被贬职的李建。


    虽说现在只是个执戟郎,但刘峥一向以来的议事方略是无论职务,知无不言。


    李建一步上前,红着脸:“将军,您忘了吗?!”


    “我们那些家眷,之前就是伪装成流民,才被官兵的骑兵轻而易举地冲散抓回的!”


    “正是因为我的失误,才酿成这般大祸!如今故技重施,岂不是自投罗网,让所有兄弟和家眷去送死吗?!”


    他的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惧和疑虑。


    “是啊渠帅,李司马说得对!”另一名司马朱炎也急切地劝道,“我们如今手握数万精锐,又救出了家眷,正是士气高涨之时!”


    “依我看,不如立刻退入西面的太行山,与张渠帅他们形成前后相互呼应之势,凭险据守,皇甫嵩兵马再多,也奈何我等不得!”


    “对!退入太行山!”


    “没错!绝不能再扮成流民了!”


    帐内,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不怕打仗,不怕流血,但他们害怕那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


    上一次家眷被俘的惨痛经历,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就连刚刚归降的张郃和一直对刘峥充满信心的赵云,此刻也是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困惑。


    他们也看不透,刘峥为何要放弃军队这个最大的倚仗,选择一条看似最愚蠢、也最危险的道路。


    面对群情激奋,刘峥却没有丝毫的动怒。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等所有人都将心中的疑虑和恐惧倾泻而出后,才缓缓地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他平静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你们的担忧,我明白。你们的恐惧,我也感同身受。”


    “但是,你们,只看到了其一,却未看到其二。”


    他走到地图前,拿起木杆,指向了之前家眷们被俘的地点——高邑县。


    “我先问你们,之前我们的家眷,为何会被轻易识破?”


    不等众人回答,他便自问自答:“因为,方向不对!”


    “当时,天下大乱,冀州百姓十室九空,活不下去的人,都在往哪里跑?都在往南跑!往相对安宁的兖州、豫州跑!”


    他的木杆,在地图上画出了一道道指向南方的箭头。


    “而我们的家串呢?”他的木杆猛地一转,指向了常山郡的方向,“他们,却只有区区数千人,逆着这股数十万人的大潮,向北行进!”


    “你们告诉我,在一条奔腾南下的大江里,几千条拼命向北游的鱼,会不会显得格外醒目?”


    “皇甫嵩的斥候就算都是瞎子,也能发现这支反常的队伍!”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帐内所有将领都瞬间愣住了。


    他们之前只想着伪装失败的惨痛,却从未深思过失败的根源。


    “但现在,不同了!”刘峥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强大的自信,“我们要做的,不是逆流而上,而是……顺流而下!”


    “我们要将我们这数万军民,像一把沙子一样,撒进那片由数十万流民组成的、奔腾不息的汪洋大海之中!”


    “我们要将自己,变成那大潮中最不起眼的一滴水!”


    “人潮,就是我们最好的掩护!皇甫嵩的兵马再多,他的斥候再精锐,他能将这数十万衣衫褴褛、面目相似的流民,一一甄别出来吗?他不能!”


    “再者,相较于大家,皇甫嵩对我会更感兴趣。”


    “此刻,他肯定认为我会退入太行山,与他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山地战。”


    “但他万万想不到,我会放弃所有的基业,带着所有人,用这种最笨拙、也最大胆的方式,直接跳出他布下的这个冀州棋盘!”


    “这,便叫灯下黑!这,便叫大隐隐于市!”


    “更何况前有张志张郃两位将军的牵制,后有我亲自为饵引诱皇甫嵩,他哪来的精力去分辨流民真假?”


    “而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连他都意想不到的荆州!等他反应过来时,我们早已龙入大海,天高任鸟飞了!”


    一番话,说得层层递进,有理有据,将战术层面的“顺流逆流”,上升到了战略层面的“思维盲区”和“大势所趋”!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将领,都呆呆地看着主位上那个侃侃而谈的年轻身影,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狂热。


    原来……战争还可以这么打!


    原来……逃亡也可以是一门如此高深的艺术!


    “可是……渠帅。”李建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这数万军民,混入流民之中,如何保证不被冲散?”


    “又如何保证在抵达荆州之后,能重新集结起来?”


    刘峥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问得好,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叠早已准备好的、画着奇怪符号的布条。


    “我已将南下的路线,分成了十个阶段。每抵达一个预定的集结点,我们便用这种特殊的符号,在沿途留下记号。”


    “同时,我已命人提前出发,在每个集结点囤积粮草,并建立联络站。”


    “我们将以什伍为基本单位,一个老兵,带领九名家眷或新兵。”


    “我不要你们保持队形,我只要你们记住一点——跟紧你们的什长,认准我们的符号,活着,走到荆州!”


    这番周密到极致的安排,彻底打消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末将……心服口服!”


    朱炎第一个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我等,愿随渠帅,南下荆州!开创我黄巾新天地!”


    “愿随渠帅,南下荆州!!!”


    ……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从帅帐之中传出,响彻了整个下曲阳的夜空。


    第二日,天还未亮。


    下曲阳的城门悄然洞开。


    没有旌旗招展,没有战鼓轰鸣。


    只有一支支衣衫褴褛的流民队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跟随下曲阳城不远处的流民,一起迈着艰难地步子朝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