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人与天合
作品:《三国:从焚尸卒捡属性到黄天当立》 数十回合后,二人各自收招。
“如何?”童渊问道。
刘峥沉声道:“子龙枪法,已臻化境,灵动迅猛,晚辈佩服。”
赵云亦道:“将军刀法,势大力沉,大开大合,已是‘术’之巅峰。”
“你们二人。”童渊却缓缓开口,“都只看到了对方的‘实’,却未见其‘虚’。”
他走到场中,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对着刘峥说道:“你且看好。”
“你的刀,讲究的是力,是刚猛,是以己身为中心,将力量发挥到极致。这,便是‘实’。”
他又转向赵云:“而云儿的枪,讲究的是速,是灵动,是以枪尖为延伸,引动周身之气。这,亦是‘实’。”
“那何为‘虚’?”刘峥不解地问道。
童渊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树枝,轻轻向前一递。
那一瞬间,刘峥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变了。
那根平平无奇的树枝,仿佛消失了,又仿佛无处不在。
他能感觉到风在动,草在摇,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他本能地想要挥刀格挡,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树枝的轨迹。
仿佛自己所有的动作,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噗。”
树枝轻描淡写地,点在了他的胸口。
刘峥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这……这是……”
“这,便是‘虚实合一’。”童渊收回树枝,悠然道。
“当你不再执着于你手中的刀,不再局限于你自身的力。”
“而是将你的心神,你的‘势’,与这风、这草、这天地万物融为一体时。”
“你便能看到对手所有的‘实’,也能找到那万千变化中的唯一‘虚’。
“人与天合,方为大道。这,便是‘万人敌’的门槛。”
童渊的话,如同一道划破混沌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刘峥脑海中所有的迷雾!
他只觉得体内那股早已达到极限、却始终被无形枷束缚的磅礴力量,在这一刻开始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需寻一处僻静之地,静心领悟月余,便能彻底打破那层桎梏,将这股力量完全释放出来!
眼下,强敌环伺,南下之路迫在眉睫,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刘峥心中狂喜,他对着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发自内心地、郑重无比地深鞠一躬,声音诚恳而坚定:
“多谢先生赐教,授业解惑之恩,无以为报,今后先生但有驱驰,刘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童渊看着眼前这个气血鼎盛的年轻人,并未居功。
只是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摆了摆手,反问道:“老夫亦有一问不解,望将军不吝赐教。”
此话一出,不仅是刘峥,就连一旁的赵云,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师父?”赵云满脸问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心中,师父学究天人,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怎么还会有他老人家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请教于人?
刘峥起初也是同样的想法,但转念之间,他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这不是请教,而是考较!
是这位武道宗师,对自己“心性”与“器量”的最后一道考验!
更令刘峥感到心惊的是,从他出现在这片山林,到此刻,童渊从未问过任何关于他身份来历的问题。
但从对方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中,刘峥却能感觉到,这位隐居深山的老者,对自己的一切,早已了然于胸。
一念至此,刘峥心中再无半分轻慢。
他收敛起所有的欣喜与激动,再次躬身,态度愈发恭敬:
“学生不才,不知是何等困惑,竟能让先生暂时费解?”
童渊见他姿态谦恭,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缓缓踱步至茅庐前的石凳坐下,目光悠远,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声音也变得沧桑而深沉:
“老夫读过几卷史书,心中常有一惑。”
“昔日商汤伐桀,武王伐纣,皆言是吊民伐罪,解万民于倒悬。”
“然王朝更迭,不过数百年,便又重陷暴政,以至秦扫六合,天下归一。”
“秦祚短暂,天崩地裂,陈胜、吴广揭竿而起,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后高祖与霸王相争,最终奠定我大汉四百年基业。”
“他们起事之初,无不打着为民请命、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旗号。”
“然为何……为何每一次改朝换代,最终都不可避免地再次导致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周而复始,仿佛一个无法挣脱的轮回。”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洞穿人心的力量,直视着刘峥:
“老夫想问将军,这天下兴亡之根源,究竟在何处?”
“而将军你,身负绝世之姿,搅动冀州风云,你所求的,又是为何?莫非……也是想做那下一个高祖,亦或是霸王吗?”
这个问题,石破天惊!
它早已超出了个人武功的范畴,直指历史兴衰的本质,更是一场对刘峥内心最深处野望的终极拷问!
赵云屏住了呼吸,他紧张地看着刘峥。
他知道,师父的这个问题,将决定他对刘峥的最终看法。
而刘峥的回答,也将决定他赵子龙,未来的人生道路。
只是,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人,能答的上来吗?
刘峥他沉默了良久,脑海中,前世那五千年的历史画卷,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过。
那些兴衰更迭,那些治乱循环,那些英雄与枭雄,那些理想与背叛……
最终,所有的纷繁复杂,都化作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抬起头,迎着童渊那审视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晰:
“先生之问,学生以为,其根源,不在于君王之贤愚,亦不在于将相之忠奸。而在于……‘制度’二字。”
“制度?”童渊与赵云皆是一愣,这个词,他们闻所未闻。
“然也。”刘峥缓缓道,“商汤、武王、高祖,他们或许是圣君,能创下一时之盛世。”
“但他们建立的,是一个依赖于‘人治’的王朝。君贤则国兴,君昏则国乱。”
“权力没有约束,土地可以肆意兼并,阶级日益固化,百姓上升之途断绝。”
“如此循环往复,民怨积蓄,天下大乱,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便是此理。每一次改朝换代,不过是将这腐朽的大厦推倒重建,却从未改变其终将腐朽的根基。”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狠狠地劈在了童渊和赵云的心头!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惊世骇俗,却又鞭辟入里的论断!
将千古兴亡的复杂问题,归结于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制度”之上!
“那……那敢问将军,”赵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如何,才能打破这千古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