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中的恶突然就散了

作品:《在逃小夫人

    崔云卿没有清醒太久,初秋的天连续落水两次,再好的身子也受不住。


    老大夫号脉之后,连连摇头:“寒气入体,若不好好将养,怕是内里不调,不止腹痛,还难孕。”


    姬淮书淡淡点头:“劳烦大夫开药调理。”


    他没想到,他只是去王府赴宴的功夫,她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果然是个极大的麻烦。


    夜半。


    崔云卿终于清醒。


    她都病成这样了,姬淮书居然还不放冬青回来。


    果然是刚正不阿的大公子。


    崔云卿愤愤不平,也只得自己起身,刚爬起来,手腕一软,又跌回床上。


    想到之前她发热喝不到水的囧境,她又想哭了。


    “崔云卿,麻烦你争气点,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


    深吸一口气,抹掉眼下泪珠,崔云卿又尝试着爬起来,这次居然离开床了。


    她看一眼不远处的茶壶,心里打鼓,姬淮书不会连壶茶都不给她留吧?


    忍着浑身酸痛,她一点点挪过去。


    眼看拿到茶壶她心里欢喜,乐极生悲脚下碰到障碍物,扑通一声又倒在地上。


    “哇。”


    崔云卿忍不住了,只想尽情把委屈哭出来。


    像那些无数个被抛弃的日子,那个小小的她,除了哭,她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安慰,没有人在乎,她能把伤心哭出来,失望哭出来,哭到她绝望为止。


    不知道哭了多久,崔云卿哭够了,抹掉眼泪,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茶壶。


    茶还是要喝的。


    小心扶着刚刚绊倒她的矮凳,起身,每动一下,身子疼的她都想落泪。


    “我这是坚强的泪,没关系的,崔云卿可以的。”


    她攥紧拳头,默默给自己打气,脸上还带着泪珠,笑容已经挂在脸上。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她允许自己脆弱,明日之后,她又是活力满满的崔云卿。


    日出之后,便是艳阳。


    崔云卿终于靠自己喝上水,看着窗外的月亮,她忍不住露出笑,从小到大,她看过最多的就是月色。


    月光真温柔,每日都会来陪她。


    被月白色月光笼罩的崔云卿美的圣洁,眼中潋滟的水光映着月光,她就是月中仙子!


    姬淮书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颈子上,恶意突然冒出来,他想把那截皙白的颈子握在手中把玩,想让她哭···


    她起身的时候,他就来了。


    他故意没有动,只是想看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他不信她像表面那么单纯,他想看看,身处困境,她会不会歇斯底里,会不会怨天尤人。


    露出人性最本真的恶。


    没想到,她没有如他想的那般表现,只是委屈,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她。


    那么弱,那么无助,那么凄凉。


    明明这么惨,她为何不怨?


    还不停鼓励自己,还露出那么刺眼的笑,简直是蠢的让人想毁掉!


    一股怒气萦绕心间,姬淮书转身想离开。


    崔云卿突然开口骂:“姬淮书这个大坏蛋,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伪君子,衣冠禽兽···”


    崔云卿还想祝他不举来着,他突然出现在窗外,吓的她以为有鬼!


    愣神一秒,崔云卿张开嘴想大叫,刚啊出声,姬淮书跳进来,一闪身捂住她的唇。


    原来不是鬼啊。


    吓死她。


    大半夜的干嘛突然出来吓人,难道她骂他被听到了?


    温软的唇跟想象中一样,姬淮书突然不想放开她,想狠狠欺负她,看她哭。


    低头对上她水灵灵的眼,心中的恶突然就散了。


    “不许叫。”


    姬淮书说完放开她。


    崔云卿周身环绕的冷意淡去,她刚刚一霎那有点怕他,他身上有她看不懂的黑暗。


    仿佛随时会跳出来撕碎她的可怕气势。


    “大公子这么晚来,是想做梁上君子吗?”


    话落,崔云卿恨不得打自己嘴,明明想好要巴结他的,怎么就忍不住出言嘲讽。


    想着,她眨眨眼,眼中蒙上期待:“还是大公子关心我?”


    姬淮书无视她眼中的神采,淡淡开口:“既然醒了,明日去祠堂,私通的事,没完。”


    崔云卿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呛死。


    他这么晚过来,是算准了她会醒,来兴师问罪的吗?


    她眼中的神采一寸寸淡下来。


    “大公子信我吗?”


    姬淮书没有回答她:“尤莘崖死了,死无对证,夏荷作证你们私通已久。”


    夏荷?


    原来是她害自己,难怪。


    “夏荷是大公子的人,她陷害我是大公子的意思吗?”


    姬淮书抿唇:“她现在不是我的人。”他从未想过害她。


    崔云卿破涕而笑:“我信大公子,有大公子在,不会让我有事的对吗?”


    她笑的眉眼弯弯,眼中是纯粹的信任,姬淮书心尖微颤,用力捏住指尖墨珠。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天亮。


    是新来的杏儿伺候崔云卿起身。


    “你是谁派来的?”


    崔云卿知道大概是姬淮书又派来照顾她的人,她还是想问问。


    杏儿长得不甚聪明的样子,耳朵特别大,闻言开始絮絮叨叨。


    “大公子把奴婢从黑市买回来就送来夫人身边了,大公子说,夫人在,奴婢在。”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这么漂亮的人,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您受丁点伤害。”


    崔云卿见她还想说,连忙叫:“停,本夫人知晓,不用说了,走吧。”


    她知道二夫人不会放过她,可她也是有撑腰的人呢。


    祠堂。


    棍棒打手站在旁边候着,老太爷坐在最上首。


    下首是姬淮书,二夫人,看热闹的姨娘们,还有丫鬟。


    崔云卿好笑,这是要三堂会审?


    “老大家的,你笑什么?”老太爷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看着她一脸不满。


    “姬家所有人联合欺我一个外人,我不该笑吗?”


    崔云卿一直笑得淡淡的,脊背挺的笔直,身上有一股不属于她的威严气势。


    二夫人冷笑:“崔云卿,你不必红口白牙败坏我们姬家的声誉,我们姬家自认对你不薄,你却私通本夫人的外甥,秽乱内宅,你可知罪!”


    “本夫人知道你一定是想攀咬二小姐,今儿有老太爷在,你休想狡辩!”


    “本夫人劝你还是跪地求饶,兴许老太爷能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放你一条性命。”


    二夫人说的唾沫横飞,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崔云卿好笑,二夫人也会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