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一丝隐晦的执念

作品:《在逃小夫人

    “我的心上人是姬···”


    可怜尤莘崖话还没说完,瞬间沉入冰凉的湖里。


    崔云卿还在生气那男人瞎说,她什么时候勾引他了,她烧迷糊刚醒好吗。


    转眼,那人就被沉塘了···


    崔云卿本想开口,硬生生憋回去,二夫人这个丑女人,不是一般的狠!


    那可是亲侄儿,就这么杀了?


    她呢?


    正想着,二夫人转过头,扁平脸上带着魔鬼的笑意:“大夫人,该你了。”


    崔云卿能清楚感受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什么?”


    崔云卿急了,脑子瞬间不昏沉了。


    “我是大房的人,你没有权力杀我,姬淮书呢,把他找来。”


    崔云卿的嗓音沙哑,却很急切。


    二夫人要对她用私刑?


    她以为中秋二夫人会有所忌惮,原来,一直在等机会吗?


    一次捏死她的机会。


    她不会相信尤莘崖这么拎不清,在府里乱来。


    她看过,自己身上的衣裙还是跳水前那件皱巴巴的,她跟尤莘崖什么也没有,是二夫人执意陷害她。


    二夫人笑的残忍,蹲下来靠近她:“知道二爷花心,我为什么能坐稳二夫人之位吗?”


    尤氏说着掐住她的脸,低声:“因为我够狠,像你这种臭丫头,本夫人捏死的比蚂蚁还多!”


    崔云卿自认前世见过不少心狠的人,唯独没见过这么丑这么狠还这么嚣张的。


    “尤氏,我是朝廷命官之女,你不能杀我,你就不怕我父亲追究吗?”


    二夫人冷笑:“与人私通名声扫地,你觉得你父亲还会管你吗,怕是恨不得没有生过你吧。”


    崔云卿本就头昏脑涨,闻言头更晕,拼命想脱身的法子。


    可惜,周围都是二夫人的人,她被绑的很紧,根本没有逃的机会。


    二夫人只是一招手,立刻有人把她关进笼子里,快速抬起来扔进湖里。


    崔云卿心慌,她不想死。


    她还没有离开姬家,怎么能死呢?


    她要见萧璟,她还想带冬青远走她乡,她还有很多要做的事。


    姬淮书呢,他不是有能耐吗,为什么他还不来救她。


    他想让她死吗?


    “尤氏,你休想给我泼脏水,姬雅,你侄儿的心上人是姬···”


    二夫人没想到,崔云卿居然知道姬雅和尤莘崖的事,既然如此,她更得死。


    尤莘崖已死,没有证据,只要崔云卿死,一切就都掩盖过去了。


    崔云卿的话没有说完,也没有人在意,一日之间她入了两次水,是她咎由自取。


    她是被自己蠢死的。


    若不是她撑着面子不肯求姬淮书,若不是她放任夏荷,若不是她害冬青被关,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惨。


    她重来一次到底是为什么?


    水灌进鼻腔,她还想用力挣扎,她一心想逃没想到,连命都保不住,她想跟前世和解,那些人却不肯放过她。


    她不应该只想避开,她该反击,该把所有阻碍她的人都除掉!


    该利用姬淮书扫清一切阻碍她前行的绊脚石。


    可她不能再重来一次了。


    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看到姬淮书了,他如天神从天而降,眼中有她不曾见过的急切。


    ···


    崇明十一年。


    崔云卿入府已经一年。


    她深居简出,不跟任何人来往。


    唯独喜欢出门去听风阁,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把她赶出去。


    她很伤心,却也没有气馁。


    她知道他喜欢她绣的腰带,以前送给他的,他都有带。


    她又绣了新的,早早等在他门口,只希望他出门的时候能送给他。


    可是她没有等到人,从清晨等到日暮,他也没有出现。


    当初让她搬到他隔壁的是他,为了一副画把她赶走的也是他。


    她不明白,那副画那么重要吗。


    让他恨了她那么久。


    她试过把那副画绣出来送给他,他表面礼貌接受,转头就让人丢掉。


    她为此伤心好一阵子。


    她此生接触的人不多,除了冬青,就是把她当成影子的父亲,和继母。


    姬淮书虽然淡淡的,他人却很好,她见过他喂野猫的笑容,见过他为了姬老大轻轻擦拭的温柔,见过他为了姬老大熬夜找古方的样子。


    他是个很善良,很温暖的人。


    他还说要护着她,他是第一个说要保护她的人。


    虽然他是被迫的,她也很开心。


    连父亲都没有说过的话,她在一个陌生人这里得到了。


    刚开始,她是真的把他当亲人的。


    所有讨好的坚持,只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感到温暖的人。


    二夫人不喜她,她知道,所以她都会躲着,见到也不敢抬头。


    二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像一条会摇头的宠物,因为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毕竟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呢。


    既然是亲人,自然要互相保护。


    他护着她,她也想护着他。


    有此一个人相伴,她很满足,很满足。


    若他们此生只能如此,她愿意把所有少女心事埋藏。


    那日。


    二夫人像逗狗一样逗她,让她喝下的药烧毁了她的理智。


    被陌生男人困住的时候,是他救了她。


    像天神一样出现把她从绝望中解救出来。


    温柔的嗓音安慰她,微凉的大手安抚她,她当时觉得自己幸福的快炸了。


    可后来。


    他对她却越发凉薄。


    甚至不愿再见她一面。


    二爷调戏,他说她:水性杨花。


    五爷欺辱,他说她:不守妇道。


    众人觊觎,他说她:招蜂引蝶。


    她越发不敢声张,不敢出门,不敢反抗。


    那段日子,她怨过,恨过,挣扎过,后来都变成浓浓的不甘,让她有了反抗的勇气,有了出逃的念头。


    她逃出去了,却再也摆脱不了他,终其一生,都被困在执念里。


    她的执念,是他啊!


    眼角泪划过,崔云卿不明白,为什么她还要梦到前世。


    还是放不下吗?


    有人说,年少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会成为一生的朱砂痣,心头血。


    到底该怎么才能放下?


    死一次还不长记性吗?


    还想死几次?


    “夫人醒了,大公子,夫人醒了。”


    大公子?是他救了她?崔云卿费力睁开眼,身子很重,动不了一点。


    视线里的人清冷得一如既往,他有一双极好看的眼,常年淡漠疏离,可她见过他温柔的模样,是会让人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