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携美夜游秦淮河 突现煞风景
作品:《梦华录:从拒绝高家联姻开始》 五位姿容各异、妍态纷呈的女子相伴在欧阳旭身侧,行走在金陵繁华热闹的街市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有了欧阳旭相伴,赵盼儿等人似乎更显雀跃欢欣。
尤其是宋引章,就如花丛里的蝴蝶一般,飞来飞去,东瞧瞧西看看,欢快至极。
赵盼儿更是满心甜蜜,时而挽着欧阳旭的手臂,说一些私房话语,时而和孙三娘凑到一起,探讨一些购物之事,还时不时‘管制’约束宋引章,让她不至于彻底脱离队伍。
同时,也不忘关照顾怜烟、顾凝蕊姐妹,真正做到了面面俱到。
而欧阳旭心中亦是十分惬意,漫步在繁华的古代街市,陪着精心装扮过的娘子游玩,既觉满足又倍感欣慰。
是夜,华灯初上,秦淮河畔。
欧阳旭包下了一艘颇为精致的画舫,与五女一同泛舟河上,欣赏秦淮河的夜景。
但见两岸灯火通明如白昼,笙歌笑语不绝于耳。
无数画舫凌波而行,灯影摇曳,将一河碧水染得流光溢彩,恍如仙境一般。
丝竹管弦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夹杂着歌女婉转悠扬的唱腔和游人的喧闹之声,共同编织成这金陵独有的、奢靡而又生动的夜曲。
画舫悠悠前行,河风裹挟着水汽与脂粉的馥郁香气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正当众人沉醉于这秦淮旖旎夜景之时,一艘装饰极为华丽的画舫从旁缓缓驶过,船上传来一阵琵琶声,其技艺尚算可观,却终究少了几分灵动的神韵。
宋引章侧耳聆听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熠熠光芒。
她即刻让随行侍女取来自己的琵琶,对着欧阳旭和赵盼儿等人嫣然一笑,道:
“姐夫,盼儿姐,此情此景,若无佳音相和,岂不白白辜负?引章不才,也献丑一曲,为大家助助兴。”
欧阳旭、赵盼儿等人皆知她琵琶技艺超凡入圣,此刻此景正相契合,自是纷纷鼓掌叫好。
宋引章屏息凝神,纤纤玉指在弦上轻轻一拨,随即,一阵清脆如珠落玉盘、欢快似春溪潺潺奔淌的琵琶声,便从她指尖潺潺流淌而出。
这曲调迥异于寻常秦淮河上流行的柔靡之音,旋律更为明快昂扬。
时而如莺啼婉转于柳梢,时而如风拂轻漾于荷塘,满溢着蓬勃的生机与欢悦,在这片靡靡之音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穿透力极强。
悠扬亮丽的乐音在秦淮河上空久久回荡,顿时压过了周遭的诸多杂音,引得河畔、船上的游人纷纷侧耳聆听。
许多人忍不住拍手叫好,相互打探着:
“这是哪家画舫新来的大家?竟有如此超凡技艺!”
与此同时,在河心一艘最为宽敞奢华、灯火辉煌的画舫上,一群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正聚在一处饮酒作乐。
船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陪侍的歌姬舞女皆是秦淮河上顶尖的佳丽。
为首几人,气度不凡,正是江南东路安抚使之子柳文轩、金陵知府亲侄周茂,以及金陵都司的外甥赵天佑等一众本地纨绔子弟。
他们日日流连于此,对各画舫的名妓了如指掌,早已听腻了那些熟悉的曲调,正觉有些索然乏味。
就在这时,宋引章那清新脱俗、技艺超群的琵琶声破空而来,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柳文轩原本慵懒靠在软枕上的身子骤然坐直,手中酒杯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咦?这琵琶声清越激扬,非同凡响!是哪家的新人?”
周茂也放下了筷子,侧耳细听,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确实妙极!这技法,这曲意,绝非寻常乐伎所能企及,听这声音,似乎离我们不远。”
赵天佑更是直接站起身,走到窗边张望,语气急切地对随从吩咐道:
“快去打听打听!这是哪条船上的姑娘?莫不是哪位妈妈手里藏着的新宝贝,今日才肯亮出来?”
画舫内其他纨绔也纷纷议论起来,原本的靡靡之音与这突如其来的天籁之音相比,顿时显得黯然失色。
所有人的兴趣都被这不知来源的琵琶妙音勾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猎奇与征服的炽热光芒。
他们习惯了在这秦淮河上寻求新鲜刺激,而此刻,这阵琵琶声的主人,无疑成为了他们新的猎物目标。
河风拂过,带来远处画舫的欢声笑语,却也让这边奢华船舫内的气氛,悄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那奢华画舫之上的纨绔子弟们行动极为迅速,一声令下,众多豪奴仆从便纷纷出动四处打听,这清脆悠扬的琵琶声究竟源自何处。
不多时,便有一艘小艇靠近了欧阳旭等人所在的画舫。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倨傲之色,登船扬声问道:
“方才弹奏琵琶的是哪位大家?我家公子们有请,还请移步对面船上一叙,酬金定然丰厚!”
船内,宋引章抱着琵琶,下意识地往赵盼儿身后缩了缩,秀眉微微蹙起。
赵盼儿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目光则看向了欧阳旭。
欧阳旭原本温和的脸色渐渐淡了下来。
他今日只愿陪伴家人,不愿多生事端,便隔着船舱帘幕,语气平静地回绝道:
“内妹不过是自娱自乐,不敢叨扰诸位公子雅兴,还请回吧。”
那管家闻言,脸上倨傲之色愈发浓重,他在这秦淮河上,仗着主家的权势,向来横行无忌惯了,何曾被人如此轻易回绝过?
于是,提高声调,语带威胁:
“这位官人,莫要不识抬举,对面船上的,可是安抚使柳大人家的公子、知府周大人的亲侄、还有都司赵大人的外甥!”
“几位公子听得兴起,请令妹上船献艺,是给你们面子,若是惹得公子们不快,只怕这金陵地界,你们难以立足!”
此言一出,画舫内气氛顿时一凝。
孙三娘面露愤慨之色,顾氏姐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剑,手已悄然按上了隐在袖中的短刃,宋引章更是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赵盼儿的衣袖。
赵盼儿则眉头紧皱,她自然听得明白,这些可都是本地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堪称金陵城内的衙内,寻常人轻易得罪不起。
心里略起波澜,暗暗涌起不安与紧张之情,亦对这些纨绔公子哥的强横蛮霸感到愤慨。
不过,一想到自家郎君如今的身份,以及那过人的谋略才智,赵盼儿心中稍安。
一面轻轻拍着宋引章的手背,一面紧紧凝视着欧阳旭,想看看欧阳旭会如何应对。
而欧阳旭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本无意在江南东路多作停留,只打算例行公事便北上回京,没想到这些仗着父辈权势的纨绔,竟敢欺到他头上,还出言威胁他的家人。
他缓缓站起身,撩开帘幕,走到船头。
月光与灯火映照下,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不凡,虽只着常服,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哦?”欧阳旭目光如寒星般冷冽,扫过那管家,又望向不远处那艘奢华的画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安抚使之子?知府之侄?都司外甥?好,很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再掩饰身份,朗声道:
“本官欧阳旭,蒙官家恩典,授御史台监察御史一职,现奉旨巡两浙路、江南东路、西路,代天巡狩,察访民情,纠劾百官!”
‘巡察御史’四个字,仿若惊雷炸响,在秦淮河畔的上空轰然回荡。
那管家脸上的倨傲之色瞬间凝固,转而化作难以置信的惊愕,双腿一软,差点便跪倒在地。
对面画舫上原本喧嚣嘈杂的纨绔们,也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纷纷疾步走到船边,惊疑不定地望将过来。
欧阳旭根本不屑去看那面如土色的管家,目光如利剑出鞘般,直直刺向对面画舫上那些纨绔子弟,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彻骨寒意:
“尔等倚仗父辈权势,于市井之间横行无忌,肆意滋扰百姓,甚至胆敢威逼朝廷命官家眷,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本官原本只打算在金陵略作停留,如今看来,倒是要多留些时日,好好‘拜会’一番诸位公子的尊长了。”
说到此处,欧阳旭眯了眯眼睛,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对方的船,语气中的冷意,仿佛能将河水瞬间冻结:
“现在,立刻滚回各自家中,告知尔等长辈柳安抚、周知府、赵都司等人,就说是本官所言,让他们在府中静候!”
“本官倒要瞧瞧,是怎样的家风,竟能养出尔等这般‘杰出’的子弟!”
话音落下,整段秦淮河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静谧的落针可闻。
唯有欧阳旭画舫上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以及那双洞悉一切的星眸,闪烁着凛冽的光芒。
那奢华画舫上的纨绔们,初闻‘巡察御史’之名头,着实惊了一下,但随即,被酒色和权势长久浸淫所滋生的傲慢,便迅速占据了上风。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非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在柳文轩的带领下,纷纷来到船头,用一种混杂着轻蔑与挑衅的目光,斜斜地睨视着对面船上的欧阳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