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她为此付出代价？


    陆佑安望着离开的少女满眼无语，“霍家的规矩可真是。”


    她顿了顿，没继续说。


    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卫家主听出她对霍家不满，直接道，“这样没规矩，佑安何不退婚，拒了将军府的婚事？”


    “不行。”


    陆佑安摇头，“我必须要嫁霍烬。”


    夫妻共享系统只有成婚才能开启共享，她想要霍烬的武学天赋，嫁给霍烬是不能避免的事。


    她凝眉看向少女离开的方向。


    “只有嫁给霍烬，才能支撑起侯府。”陆佑安弯眸勾唇，眼底晦暗的情绪翻涌，却把心思深深藏起，并未让卫家主发现。


    卫家主叹气。


    听了这话，他是不能劝陆佑安继续退婚了。


    陆佑安在意卫国侯府，重情的将侯府背的责任揽在身上，以她这性子会为了撑起侯府嫁到霍家也正常。


    “想好要买的布匹数了吗？”他开口转移话题。


    陆佑安眨眨眼，“劳烦卫伯父先送五千匹布，然后再挑四十匹颜色鲜亮，价格昂贵的布，既然要在城东办剧院，衣服也要做准备。”


    她属意的剧院和戏班子不一样。


    衣物要专门裁剪制作。


    陆佑安三言两语说清要求，跟卫家主逛完布庄，看了卫家能教她的染布手法，又被布庄管事送了一大筐在地窖存放的柿子。


    黄橙橙的柿子圆润，摸着手感坚硬，正是她喜欢吃的脆柿。


    她杏眸放亮。


    马车摇摇晃晃到城东的时候，陆佑安已经吃了四个柿子，原本有些饥饿的肚子重新饱涨起来。


    “到了，就是这个铺子。”


    卫家主沉声，抬手指向马车外。


    她好奇的凑近木窗。


    嚯！


    这铺子好大的手笔。


    陆佑安瞪大杏眸望着贴在铺子外的金箔，口中啧啧出声，“城东就是富贵，跟它一比，城北那客栈像个破烂。”


    一个贴金嵌玉，一个满是刀痕。


    她快步跳下马车，倾身贴近木柱上的金箔，“卫伯父，这金箔可要都取下来？”


    “不用。”卫家主笑起来。


    这金箔虽说贴了三层楼那么多，足足有近百两之多，可当初装点这铺子就没想过再把金箔取下，况且陆佑安又不是外人。


    卫家主说话豪迈，边推门进入铺子边给陆佑安做介绍。


    “这台子用的都是好木料，你办剧院正能用上。”他停在店内正中央，仰头看着用于表演的高台。


    这高台以前专供店内跳胡炫舞，鼓面舞，惊鸿舞的姑娘使用，高台后面还设有专门的小隔间放下垂帘弹琴，能只闻琴音不见琴人。


    除去正对高台的位置，小隔间三面封死。


    “隔间下有密道，能从那边进去，所以不管是谁上去表演，都不会提前被人看到，有些惊喜也就能藏住。”卫家主说着指了指密道入口所在的房间。


    陆佑安眨眨眼。


    难怪卫家赚钱，这手段，这安排，有表演有音乐，还会为了伶人的隐私设密道，同时也让店内的人对节目有新鲜感，不会从伶人靠近的着装判断出表演。


    她心中感叹，跟着卫家主的脚步加快。


    铺子前院布置的富贵高雅，后院用于居住的房间倒是清幽整洁，房门和房门之间还种了竹子做遮挡，很保护隐私。


    陆佑安越走眼睛越亮。


    这铺子简直太好了。


    办剧院够用不说，后面还能安置客人，培养自己人，反正她只要不从事会让上头的人不满的兵权，上面也不会将她个女人当回事。


    陆佑安垂眸，想好要将这里发展成燕京最热闹的地方。


    人多了，消息就多了。


    她想要的人脉自然会找上门。


    “这里很好。”


    陆佑安夸赞出声，弯眸笑起来，“既然卫伯父说了不要钱，以后只要是卫家人就能来此免费看戏如何？在这谈生意，卫伯父也能放心。”


    “倒是真像个商人。”卫家主笑起来。


    她坦然接受这份玩笑。


    但铺子再大，尚未装修整改过的铺子也不适合久留，陆佑安快步跟卫家主并肩离开室内，人还没钻进马车就被熟悉的声音唤住。


    “陆小姐！陆小姐！”


    戴着媒婆花的女人边喊边靠近陆佑安，脸上堆着笑，“侯府已经同意了将军府的提亲，你以后就要过好日子了。”


    “不过……”


    媒婆瞥了眼卫家主，嗓音顿了顿，“这男女有别，陆小姐已经是定了亲的人，可不能像这般跟外男厮混在一起。”


    “你管我？”陆佑安挑眉。


    她似笑非笑的望着媒婆，对这话里话外都捧着霍家的媒婆颇为不喜，“定亲而已，我就算嫁了霍家，霍家也没权干涉我和谁来往。”


    而且卫家主可是她前公公。


    媒婆的话对两人都不尊重。


    陆佑安哼笑，扭头看向卫家主，“卫伯父，我就不劳烦你送我回侯府了，将军府既然不会教人规矩，也选不好媒人，我便自己登门去问问将军府是怎么想的。”


    “那你小心。”卫家主沉声，说完钻入马车。


    他倒是不担心陆佑安会受委屈。


    身为卫家掌权者。


    陆佑安嫁到卫家的时间，做了什么他都清楚，自然知道陆佑安没有武学天赋也跟闺阁女子不一样。


    车轮转动，马车驶离。


    卫家主撩开挡住木窗的布帘，目光直直的落在陆佑安身上，可惜，陆佑安现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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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不是钱，是对侯府有助力的夫家。


    他不怪陆佑安如此选择，只无奈卫长陵不符合。


    与此同时。


    陆佑安甩开媒婆拉自己的手，脚步迅速的朝将军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走的极快。


    “陆小姐！陆小姐！”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就当行行好，别计较我说的那些话不行吗？”


    媒婆慌张的追着陆佑安。


    她虽是官媒，身份地位可都和陆佑安比不了。


    哪怕卫国侯府贫穷落魄，陆佑安也是家中有爵位，父亲任三品官职的燕京贵女，身世非凡，手握实权的人家看不起陆佑安，她对上陆佑安纯属嫌命长。


    “是我错了，您就别去将军府了。”


    “求求您，求求您了。”


    “侯府不是缺钱吗？陆小姐，只要你停下，我可以把霍家交给我三千两谢媒礼都给你。”


    媒婆见追着陆佑安也拦不住人，想着卫国侯府贫穷，咬咬牙想要交出霍家给的全部谢媒礼让陆佑安平息怒火。


    只是——


    陆佑安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三千五百两！”


    “我给你三千五百两。”


    媒婆喊声嘶哑，左手拽住陆佑安的衣袖，双眼泛着泪，“现在将军府正等着你嫁过去替小将军冲喜救命呢，若你去说对我不满，我就完了。”


    失钱事小，没命才可怕。


    燕京这地方天子脚下，阴暗的事要少很多却不是没有，而霍家，侯府这样的身份，哪怕失手无意杀了哪个平民也不会死。


    她却不一样。


    媒婆害怕又心慌，卑微的对着陆佑安跪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就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听到这话，陆佑安也熄了为难人的心思。


    媒婆确实讨厌。


    偏偏她这种人又坏的不至死，闹到霍家也不过是想借着媒婆处置布庄上不安分的少女。


    陆佑安凝视跪倒在地的媒婆，叹息一声伸出手。


    她白嫩的掌心向上，手掌摊开在媒婆面前，因为天气正冷，离开温暖狐裘包裹的手指泛起红。


    “陆小姐？”


    媒婆怔愣。


    下一秒。


    她反应过来陆佑安的意思，掏出怀中被捂热的三千五百两递出，“多谢陆小姐开恩，陆小姐放心，您跟霍家的婚事，小的一定办的风风光光。”


    “就算二嫁，您也不能丢人。”


    “随你。”


    陆佑安语气平淡，收起银票离开。


    她嫁给霍烬冲喜为的不是风光，而是霍烬的武学天赋。


    所以聘礼再多，媒婆跟少女再乱来，陆佑安也不会改变心思，毕竟她能跟卫长陵和离，自然也能跟霍烬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