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粮是一定要缴的!
作品:《重返饥荒年,两袋红薯换哑妻》 陈峰在石门镇长途客运站的“茯苓晕车汤”小生意。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做了起来。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
熬制药膏,然后徒步几十里赶到镇上。
支摊、兑水、加冰、售卖。
忙活一整天。
直到傍晚才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躯回到石头沟。
连续几天,都没有下田劳作。
这在平静闭塞。
以土地为根本的石头沟。
无异于再次给村里人落下话柄。
“看见没?陈赖子又原形毕露了!”
“这才老实了几天?地里的草都快比苗高了!”
“肯定是又找到什么歪门邪道了,说不定又去镇上赌钱了!”
“狗改不了吃屎!烂泥扶不上墙!”
“可怜那小哑巴啰,守着这么个男人!”
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次聚焦在了这个“屡教不改”的二流子身上。
而这一次,掀起这股风浪的源头。
正是陈峰的大嫂——柳氏。
柳氏心里憋着一股气。
她看不惯陈峰整天不见人影。
更看不惯他那天弄兔子肉时那副“假惺惺”的样子。
她觉得陈峰肯定又在外面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并且迟早会把整个陈家拖累得更惨。
出于一种混合着嫉妒。
不满和“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心理。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村里散布消息。
逢人便添油加醋,语气笃定的说。
“哎,你们还不知道吧?
我家那个小叔子,陈峰,这几天压根没下地!天天往镇上跑!谁知道干啥去了?
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还说什么要扛一百五十块的债?
吹牛不上税!地都不种,拿啥还?
喝西北风啊?”
“我看啊,他就是个祸害!
迟早把我们家那点老底都败光!”
经过柳氏这张伶俐的嘴一渲染。
陈峰“游手好闲”、“恶习难改”的形象再次在石头沟深入人心,影响极其恶劣。
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到了生产大队部。
大队书记曹双宝。
这是个五十多岁,面色黝黑,脾气有些火爆的老党员。
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在办公室里直拍桌子。
震的桌上的搪瓷缸都跳了起来。
“混账东西!”曹双宝怒骂道。
“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就说养出了一帮懒汉、滑头!
依我看那,这懒人、赖人,他娘的不管是吃大锅饭。
还是现在包干到户、自力更生,他都是一个屌样!
烂泥巴糊不上墙!”
书记越说越气。
指着窗外陈峰家田地的方向吼道:“你们去跟陈赖子说!
现在国家政策好,包产到户。
我不管他劳不劳动。
那是他自己个的事!
但是!公粮一定要交!
一粒都不能少!
到时候要是交不上来,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把他那点地给没收了!
我看他喝风拉屁去!”
旁边的副书记,是个喜欢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的主儿。
立刻阴阳怪气地接话道:“就是!曹书记您说得对!
之前妇女主任王月梅还说他陈赖子转了性。
要扛他们家那一百五十块钱的外债呢!
现在看来纯属放屁!
糊弄鬼在呢!”
“这小子没救了!”
“书记,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管他死活,反正咱照收公粮就行!”
在几个中队干部的连连劝慰下。
曹双宝的火气才稍微消下去一些。
但看向陈峰家方向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
而与村里沸沸扬扬的负面舆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陈峰在石门镇长途客运站的小生意越来越红火。
凭借着前世在商海中历练出的察言观色和与人打交道的能力。
陈峰很快就将客运站保卫处上上下下的关系打理得妥妥帖帖。
他不仅按时足额地交付分成。
偶尔还会给蔡建国队长和几个关键岗位的保卫干事塞点“辛苦费”。
或者带点乡下不值钱但城里罕见的山野零嘴。
这些小恩小惠,在前世他看来不值一提。
但在眼下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
却格外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让他在这个小小的“地盘”上获得了极大的便利和庇护。
他的“茯苓晕车汤”摊位,位置固定,招牌醒目。
加上“无效不要钱”的承诺和确实不错的解暑效果。
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可别小看这一分钱一碗的小生意。
其中的利润。
远超村里人的想象!
那一大桶浓缩的药膏。
所用的药材。
大多是他用几乎零成本抓来的蜈蚣从药材铺换来的边角料。
或者是他指挥二狗子那帮小子从后山采来的常见草药。
成本极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最大的成本来自镇冰棍厂的大冰块。
但这部分支出,相对于销售额来说。
占比并不高。
客运站提供的凉白开。
更是免费的。
摊位是跟保卫处合作,用分成抵了租金。
人工?
就他自己。
粗略算下来,一碗成本连五厘钱都不到的药汤,卖一分钱。
利润率高达百分之一百!
甚至更多!
他每天只需要卖出两百碗,就能净赚一块多钱!
如果能卖到三四百碗。
那就是三四块钱的纯利!
这在1983年的农村,是什么概念?
一个壮劳力在生产队挣工分,年底分红,一天能折算到七八毛钱就算顶天了!
他陈峰摆个小摊,一天的收入,抵得上别人辛苦种地四五天!
这还只是开始。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客运站客流量稳定。
他的收入只会越来越多。
那一百五十块的巨债,在他眼里。
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了。
。。。。。
陈家大房,东屋里。
煤油灯闪烁着昏黄的光晕。
大哥陈东坐在炕沿上。
闷着头抽着旱烟。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媳妇为啥要到处去说弟弟的坏话。
非要挑拨得弟弟跟生产大队关系紧张。
陈东憋了一夜,总算忍不住了。
“你…你为啥要这样?”
他抬起脑袋,瓮声瓮气地问。
语气里带着不解和一丝不满。
“小峰他。。。他或许是真有啥事呢?”
柳氏正在纳鞋底,闻言,把针往鞋底上一扎。
抬起眼皮,白了丈夫一眼。
语气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算计:“为啥?你说为啥?
我为的还不是咱们这个家!
为你!为儿子!”
她放下鞋底,凑近陈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