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谢晓雯的春天到了
作品:《霜落满亭台[恨海情天]》 国庆七天的假期马上就结束了,在假期最后一天,天光还未亮透,齐霜就已经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站在客厅,看着母亲还在不停地往一个无纺布袋里塞东西。
“妈,真的够了,北京什么都买得到。”齐霜看着那袋越来越鼓东西,无奈地劝阻。
里面除了早已用密封盒装好的醉蟹,还有外婆亲手晒的笋干,母亲又硬是塞进了几包新炒的栗子进去。
“北京买的能跟家里一样吗?”母亲头也不抬。
父亲在一旁看着,他走过来接过袋子掂了掂说:“行了,再装霜霜该拿不动了。”
“拿得动拿得动,到了有车接。”母亲终于拉上了拉链。
等双脚重新踏上北京的土地时,一股干冷的风扑面而来,不过短短七天,北京的秋意又深了几分。她取了托运的行李,那个巨大的特产袋果然超重了,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和同样沉重的袋子,她随着人流走向机场快轨。
回到财大,已是下午,校园里比假期前热闹了许多,拖着行李箱返校的学生随处可见,银杏叶比离开时黄得更厉害了,走到熟悉的宿舍楼下,楼道里静悄悄的,大部分寝室门都还紧闭着。
她打开417的门,一股封闭了数日的空气涌出。
她是第一个回来的。
寝室里和她离开时差不多,只是桌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阳光从窗户射进来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粒。齐霜放下行李,站在房间中央,深吸了一口气,却吸入了更多灰尘的味道,她立马往外咳了几声。
没有片刻休息,她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先是往地面撒了点水再用扫帚将地面仔细扫了一遍,然后打来清水浸湿抹布,开始擦拭桌椅。接着,她踮起脚,把被子从床上抱下来,走到阳台搭在阳台的晾衣杆上。
做完这一切,她又打开行李箱,开始一件件归置母亲塞进来的东西,做这些的时候,她的动作不疾不徐。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去,远处的篮球场传来了熟悉的运球声和呼喊声,返校的学生越来越多了。
就在齐霜收拾妥当准备去洗把脸时,寝室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撞在后面的床架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累死我了!这破地铁挤得跟什么似的!”
谢晓雯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拖着一个比齐霜那个大了不止一号的的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
“我的天……”
谢晓雯喘着气刚想把行李箱拖进来,目光扫视了寝室一圈。
“霜霜,你已经回来啦?!”她惊呼出声,“你还把卫生都搞完了?哎呀,我还想着我第一个回来,能表现一下呢!”
齐霜看着她那副夸张的样子:“下午到的,看有点脏,就顺手收拾了一下。”
“你这哪是顺手啊,你这简直是田螺姑娘!”谢晓雯把巨大的行李箱费力地拖进来,靠在墙边,像卸下重担一样,长长地舒了口气。
“从成都转道去川西,一路颠簸,回来又挤地铁,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还是寝室舒服啊。”
她四仰八叉地瘫着,嘴里啧啧称赞:“干净,太干净了!你吃饭了没?”
齐霜摇了摇头:“还没。”
“我就知道!”谢晓雯找到了新的任务,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肯定一回来就光顾着打扫了,哪儿顾得上吃饭。我去食堂打饭,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她想了想便说:“帮我带份粥吧,随便什么粥都好。”
“成,那你等着啊,我快去快回!”谢晓雯说着就往门口走。走到门边她看到已经被齐霜系好但还没来得及拿出去的垃圾袋。
“正好。”谢晓雯一手拎起垃圾袋,“我顺便带下去丢了,省得你再跑一趟。”
谢晓雯几乎是踩着灯光回来的,门被她用肩膀顶开,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叠在一起的饭盒。
“回来啦!饿死我了!”她嚷嚷着开始往外掏饭盒。“霜霜,你的南瓜小米粥,还有拍黄瓜,食堂阿姨特意给多浇了点醋。”
然后又拿出自己的那份,堆得冒尖的米饭上面盖着西红柿炒鸡蛋和红烧排骨,浓郁的酱汁已经浸润了下层的米饭。
“我可得好好补补,这几天光顾着看风景,都没好好吃饭。”她迫不及待地掰开一次性筷子。
谢晓雯已经大口扒起饭来,吃了好几口缓过劲儿来,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霜霜,我跟你说,这次去川西,可真是太值了!”她咽下嘴里的食物。
齐霜抬起眼看向她,让她继续。
“我到了理塘,云特别低,天蓝得跟假的似的。我那天下午兴奋坏了,穿着条裙子就在外面蹦跶拍照,完全忘了昼夜温差。结果到了晚上报应就来了,回到民宿我就觉得头重脚轻,一量体温,好家伙,低烧了。”
“那边海拔本来就高,四千多米,我这一感冒,简直是要了命了,感觉呼吸都费劲,整个人晕乎乎的。民宿老板给我倒了热水,药店也离得有点远。我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又难受又害怕,感觉自己可能要客死他乡了。”
“然后呢?”齐霜轻声问。
“然后?”谢晓雯脸上阴转晴,“然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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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重点了!”
“就在我觉得无比凄惨的时候,有人敲门了。我以为是民宿老板,结果开门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他看我那副鬼样子,也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住我隔壁,听到我这边一直有咳嗽的声音,说他刚好要去买点东西,问我需不需要帮忙带点药。”
“我当时真是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上什么陌生人危不危险了。”谢晓雯摊了摊手,“他听完,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转身就走了。”
“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他又来敲门了,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有感冒药、退烧药,还有润喉糖!关键是,他还记得帮我买了瓶氧气!”
她拿起筷子又扒拉了一口饭,“我那时候真是感动得差点当场给他鞠躬。赶紧给他钱,他也没多要,就收了药钱。”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就算认识了。”谢晓雯总结道。
“后来聊起来才知道,他叫徐磊,也在北京读书,不过人家是研究生。也是一个人出来玩,走川藏线。”
齐霜小口喝完了最后一点粥,“所以,”她拿起纸巾擦擦嘴,“你们是一起回的北京?”
“没有,他还没回来呢。”谢晓雯说,“他的行程还没结束,还要往稻城亚丁那边再走走。”
“你知道吗?他的研究方向是植物学,他这一路,都在采集不同海拔、不同区域的植物样本,拍照、记录、小心地封装起来。”
谢晓雯说的眉飞色舞。
“你是没看见他那认真的样子,”她托着腮,像是又看到了穿着冲锋衣徐磊。
齐霜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谢晓雯语气里的好奇和喜欢。
“让你说的我都有点好奇植物学了。”齐霜说
“嘻嘻,他们专业的跟我们这种纯打卡拍照的游客就是不一样,他说他大概还要一周左右才能回北京。”
说完这句,谢晓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起身开始收拾狼藉的饭盒。“光顾着说我那些破事了,赶紧收拾一下早点休息。”
齐霜也站起身,将自己用过的粥盒和筷子收拾好。回到寝室,谢晓雯动作迅速地洗漱完毕,爬上了自己的床铺,拉上了床帘。
齐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水房回来时,发现谢晓雯床帘的缝隙里已经透不出手机屏幕的光了,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齐霜轻轻走到门边,按下了顶灯的开关,“啪”的一声轻响,室内陷入黑暗。
她借着点窗外的微光,摸索着爬上了自己的床,白天晒过的被子蓬松而干爽,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包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