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赫拉三人加入了治安局，身为家长的墨鸢自然也一并加入了。


    她原本的工作需要每天开车去光映上班，三人没办法时刻跟随保护，她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关系到墨鸢性命的危机不知何时会来。越往后，三人越不能离墨鸢太远，正巧治安局将这个机会送上来，三人便顺水推舟把墨鸢也加了进来，只是多一个人而已，治安局稍加思量就同意了。


    至于原来那份工作，墨鸢辞掉了，有治安局这份薪水在，墨鸢也不用担心存款耗完，更何况赫拉她们偶尔也在接委托，报酬够她们自己用。


    离职后墨鸢有更多的时间，她没事做，干脆继续画画了，考上大学后她就开始隔三差五在网上发自己的作品，慢慢也积累了一些粉丝，攒钱买车那段时间更是不停接稿，后来才慢慢降低频率。


    再之后她升职加薪，便没什么时间画画了，赫拉她们的故事也暂停下来，现在虽然画不了她们，但别的角色还是可以画的，墨鸢修改好接稿平台的文案，将新画的例图放上去。


    恢复更新后，约稿的人也多了起来，墨鸢每天忙着画稿子，熬到深夜也是常有的事，因为是在卧室内进行的，赫拉她们并不知道，直到某天观一半夜饿了出来拿水果才发现。


    墨鸢正画得入神，敲门声突兀响起，吓了她一跳，这才发现是观一在门外叫她。


    被观一说教后，墨鸢也不敢再熬了，念念不舍地保存好稿子，熄灯休息。


    或许是担心墨鸢之后还会再犯，观一将这事告诉了赫拉和焰净秋，结果就是三人轮流监督她的睡眠，甚至在她休息之前把她的所有电子设备都拿走，就连她玩游戏的台式机都搬走了！


    墨鸢：“倒也不必如此……”


    三人一齐看向她，墨鸢尴尬笑笑，捂住嘴。


    没过多久，治安局就来任务了。


    由于莱姆尼安空洞的秽息覆盖区域后退，有许多区域可以重新进入，卫非地许多居民会再次进入空洞内搜寻资源，治安局的任务便是暂时驻扎在空洞内，巡逻周边，发现以骸或居民遭受意外时及时出手。


    以防万一，这次行动时观一留在了家里，赫拉与焰净秋一起进入空洞。


    最近可以重新进入的区域里，昔丘是大热门，因此这里的人也最多，二人也被分配到此处。


    由于二人没有相关装备，出任务前陈短短送来了检测装置，可以辅助检测空洞内的以太活性，虽说空洞内的以太物质对二人来说并没有用，但能有个即时测算以太浓度的工具，不论是躲避以骸或是寻找伤员都是极有用的。


    一路上还真救了好些个人，大都是为了采矿而来，结果被以骸袭击，险些毙命，二人将这些伤员送出空洞后又进去了。


    来回几趟，最后找到的伤员没几个了，送完最后一批，二人折返空洞寻找遗漏的民众，但是民众没找到，倒是看到了一个特别的裂隙。


    裂隙周围的以太波动飘忽不定，实在不正常，二人对视一眼，果断踏入其中。


    裂隙的另一面是破败的废墟，但更多的是秽息，入目满是红雾，遮天蔽日，看上去十分不祥。


    这里的秽息浓度要比昔丘的高很多，甚至比前段时间莱姆尼安空洞内的浓度还要高，若此时进来的是普通人，怕是待不了几分钟就会变成以骸。


    赫拉和焰净秋顺着道路往前走了几十米，没能见到一个人影，就连以骸也没看到。


    现在的情况太不对劲了。


    二人兵分两路，分开寻找线索。


    这片区域曾经是居民区，尽管现在看来很荒芜，但从那些尚且完好的建筑来看，这里应是个普通村庄，范围不大，楼层也不高，大都是独栋。


    赫拉走进一间房翻找，屋子里的东西积了厚厚的灰尘，无法判断具体年份，赫拉推开卧室门，在地上看到了一本日历。


    卧室的墙上顶着一颗钉子，钉子已经锈掉了，从日历的位置来看，它原本是挂在这颗钉子上的，只是时间过得太久，绳子断了，日历也就掉到了地上。


    赫拉捡起那本日历，抹去上面的灰尘，看到了日历上的时间。


    是十一年前。


    艾利都陷落那一年。


    日历上某个日期被人用红笔圈了起来，旁边有几个小字。


    “妈妈生日”


    在这个日期之前的所有数字都被黑色的笔打了个叉，而日期之后，没有了。


    另一边，焰净秋也进了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给她的感觉很奇怪，附近的房子大都破败，外部或多或少都覆盖着尘土，但这间屋子完全相反，除了外墙上稍微脱落的墙皮，站在门外看，这房子像是有人每天打扫，就连窗台上的两盆花都生意盎然。


    她推开门走进去。


    焰净秋环视四周，随后走到沙发前，沙发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贴着幼稚的贴画，贴画很小，但数量很多，这儿一个那儿一个，将封面全部占据。


    唯独中间，用荧光笔画了一只黑色的小鸟。


    焰净秋弯腰去拿笔记本，同时，她像是感觉到什么，瞬间抽出身侧的剑，手腕一转，剑身背到身后，挡住了突然的攻击。


    只是那攻击的力道太大，即时焰净秋有所准备，依旧被击退了一步，她顺势翻滚，从沙发上翻过去，空着的手将笔记本揣进怀中。


    她看向攻击出现的位置，那里空无一物，仿佛刚才的攻击只是幻觉，但背部的疼痛提醒她，那是真的。


    屋子内恢复寂静，焰净秋不知下一次攻击会从哪里冒出来，她看向大门，却突然发现大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焰净秋一愣，她清楚地记着进来时没有关门，就算有人将门关上，她也能听到那微小的动静，但她竟一无所觉。


    在不清楚敌人的具体位置时，四周便都是敌人。


    焰净秋余光睨向距她几步之遥的窗户，但这微小的动作被对方察觉到了，迎接她的是迅疾猛烈的攻击。


    那些看着是死物的墙壁中忽然伸出数十根手指宽的黑色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焰净秋不停闪避，但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焰净秋只能往天花板上跳，奈何整个屋子都是由触手构成的，天花板同样也伸出触手攻击她。


    焰净秋一边格挡一边翻开那个笔记本，但笔记本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只是一个孩子用稚嫩的笔迹写下的日记罢了，日记内容很少，基本就是今天开心或是不开心，焰净秋不明白为何她拿这本笔迹会引起对方的怒火。


    出于礼貌，焰净秋看完之后又将它放了回去，触手的动作变慢了，但并未停止，焰净秋只能开口询问：“你是谁？能否现身一谈？”


    但触手似乎没有思想，依旧一味地攻击，焰净秋烦不胜烦，偏偏这些触手砍断了也会再生，她根本没办法劈出一个通道来。


    双方僵持不下时，触手突然被重剑刺中，半截剑身钻进屋中，赫拉的声音顺着剑传进来。


    “喂，你怎么样了？”


    赫拉走出那间房子后回到集合点，等了几分钟没看到焰净秋的身影，便预料到她遇到阻碍了，于是飞奔而来，就见到一间黑乎乎的房子在不停蠕动，模样似液体，却能在没有依靠的情况下屹立于此，在她观察的时候，那间房子一秒就多了无数个伤口，但又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赫拉知道，房子里困着焰净秋，而她需要帮助。


    赫拉举剑砍向房子，如同砍向一团水，剑身陷了进去，房子的蠕动慢了半拍，赫拉意识到攻击有效，于是加大力度和攻击频率，终于感觉到这次攻击的不同，先是迟滞难以刺入，紧接着像是钻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再往里推便没了任何阻力。


    她连忙出声询问。


    焰净秋没有说话，只提剑砍向重剑的位置，赫拉心领神会，二人合力将这个伤口扩大，内外集中一处的攻击使得房子无法在短时间内将伤口恢复，不多时伤口就越来越大，足以令一人钻过去。


    赫拉收剑，伤口又要收缩，焰净秋抓住机会冲过去，顺利离开房间。


    奇怪的是，房子并没有继续攻击二人，反而将伤口愈合后就没了动静。


    “这到底是什么？新型秽息？不会又是称颂会搞的吧？”赫拉十分嫌弃。


    焰净秋拿出相机将它愈合伤口恢复安静的过程录了下来，而后转身往回走，“不确定，不过我没在它身上察觉到秽息的存在，甚至进入之前也没感觉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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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就像是一间真正的房子。”


    “对了，我那边没什么发现，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空洞刚出现的扩张速度很快，按理说那些房子应该是差不多时间被吞没的，但每间房子的破败程度似乎并不相同，我那边看到的房子有的快被土淹没了，但你这边的几乎都很完整，这间房子更是跟一直有人打扫一样。”


    “确实奇怪，你进去之后有动屋里的东西吗？”


    赫拉点头，“有个屋子里的日历掉在地上了，我就捡起来看了看，其他的房子也多少动了些小东西。”


    “我只是拿了这个房子里的笔记本，就被它疯狂攻击，它很看重那个笔记本，但是我与它无法沟通。”


    “房子又没长嘴，不过根据电影里演的，这种东西说不定能化成人形呢。”


    “就算能变成人，它现在也没有变。”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继续还是回去？”


    焰净秋垂眸，她们进入这里时的那个裂隙并不稳定，以太浓度时高时低，若是现在离开，下次来不一定能看到它，这里太古怪了，若是能够一举查清，之后也不用再等了。


    “继续。”


    “好吧。”


    ……


    和焰净秋想的一样，这里的以骸都被触手吞掉了。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触手并非那一间房子独有，这里的每一间房子，甚至每一处废墟，都是触手。


    这里的以太浓度很高，因此以骸的诞生速度也快，两人放慢速度在路上走了几十米，正巧看到一只以骸逐渐形成，两人还没动手，旁边的钢筋突然变软，迅速将以骸缠绕住，而后捏爆了它的核。


    与此同时，靠近房子的路灯下也诞生了一只以骸，同样被伪装成路灯的触手吞下了。


    就像以骸对人类一样，触手似乎天生对以骸有恶意，而人类并不在它的食谱上，二人如此张扬地走在它的狩猎范围内，也没见它发起攻击。


    “那么，为什么只有那间房子不能动呢？”


    赫拉捡了那本日历，却无事发生，而她只是准备摸一下笔记本，就被它疯狂攻击。


    赫拉灵光一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进入的那个房子是他的本体呢？”


    那些路灯、钢筋，包括她探查的那片房子，都是由触手怪的肢体伪装的，焰净秋要拿笔记本，就相当于要动触手怪的脑子，所以它才会发起攻击。


    “有可能。”焰净秋用相机记录下触手变化的过程，一遍遍回放，“你去攻击触手试试，我拍一下。”


    赫拉哦了一声，走到前面攻击那棵树，镜头下，那棵树被拦腰砍断，上半部分歪倒在地上，蹦哒两下没了动静，剩下半部分软化成泥，迅速重组成树的模样，和被砍的那棵一模一样。


    慢放后，焰净秋下了结论。


    不是以骸。


    触手怪的伤口没有以太能量溢出，体内也没有流动的以太物质。


    不论是寻常以骸还是称颂会制造出来的妖鬼，再怎么奇怪，受伤或死亡时都会有以太能量溢散，这时，附近的以太浓度会短暂升高，这也是为什么以太适性越高，越适合下空洞的原因，这类人击杀以骸后也能适应这短暂升高的以太浓度，不用担心被侵蚀。


    不论是镜头下，还是检测仪器，都没有显示以太波动。


    “赫拉，回来吧。”


    赫拉停手，那棵树也恢复安静。


    “怎么样？”


    焰净秋将相机递给她，赫拉慢放看了两遍，道：“果然，它不是以骸吧。”


    “嗯，回去把这段视频给治安局看一下，说不定他们知道什么。”


    “我有个想法。”赫拉看向来时的路，那些触手伪装的物体静静地待在原地，但若是仔细看，能发现这些触手在以及其缓慢的速度蠕动着，“回去再看看那个房子。”


    “你注意到了吗？这些家伙动了，或许最特殊的那个房子‘苏醒’了。”


    天色越来越暗，二人回到那间房子前。


    房子果然在动，它察觉到了二人的靠近，停止了蠕动。


    二人停下脚步，站在房子三米之外，静等片刻。


    房子的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