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我爹,大明首辅张居正》 张居正觉得自己愁得吃不下饭。
毕竟朝中事务繁忙,太后随时想要召回高拱,会掀了他多年绸缪。
叫人如何放得下。
然而——
“这春饼卷菜原属寻常,加了这剁椒酱后,便格外有滋味。”
好吃。
他眉心的褶皱抚平很多。
至于朝堂上的纷杂之事,都在徐徐推进,没什么可愁的。
“这个菌菇酱加点。”
“牛肉酱也要。”
“这是韭花酱?尝尝。”
张居正动作优雅,坐在张敬修对面,慢条斯理地吃掉他全部备货。
“爹,还吃吗?”张敬修问。
他忍痛问,因为他也想吃,但是春饼被他爹吃完了,他还想吃,索性问问他爹。
“要的。”张居正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温声道:“剁椒酱多做些,我带到内阁吃。”
张敬修笑着应了一声,有些遗憾道:“可惜现在种辣椒的不多,等明年专门挑一个庄子培育辣椒,到时候想吃多少剁椒酱都有。”
他先前要开火锅店,已经把市面上能瞧见的辣椒都撸了一遍,可惜不多。
张居正满意点头,他看向自家蠢儿子,想着现在他说,有愿望要跟神女许愿,他就起身去净手焚香,换了干净的新衣来,对着他一本正经道:“神女,辣椒乃天赐好物,可否告知百姓闲暇时开荒种辣椒,再教导他们做辣椒酱,可以拿到市面上售卖,也可以自家食用,总归多条营生。”
他察觉到敬儿在看他,眼神透露着克制的怪异。
“若是损了爹的颜面呢?”张敬修问。
“罢了,我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可言?随神女高兴。”张居正唇线绷直,隐忍回答。
张敬修没绷住:“哈哈哈哈……”
他爹在自己脸面和百姓之间,选了百姓。
但看他脸都黑了,还是觉得好玩。
“笑?”张居正冷漠脸。
张敬修老实地闭上嘴巴。
他花费十积分搜索‘辣椒’相关词条,仔细核对内容,花费积分将江陵、居正等字眼都改成首辅。
再把词条定时播放,这才放心下来。
【申时行说,‘往亦失/.身于首辅宇下人’。】
正在给万历讲课的申时行听到自己名字出现在天幕,一时卡壳:“我说过这话?”
他不信。
这得多爱重对方。
他和高阁老没什么交情,他发誓。
【汤显祖拒绝首辅时说,‘吾不能从处/.女子失/.身’。】
时年举人的汤显祖正在游学,见天幕中出现自己,登时瞪圆了眼睛。
“看看,我拒绝了首辅!”
他抱头鼠窜:“我这么威武不能屈吗?”
他的朋友:……
【但我要说,首辅失/.身于辣椒。】
【辣椒此小物,在万历年间,属于贵族家花园里的奇花异草,种来观赏用的。】
【众所周知,像是男主人设,一般肠胃都不好。】
【话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下午,首辅他突然间腹痛难忍,就在家休养,正在读书的万历同学知道了,亲自下厨做了一碗辣面给首辅吃。】
【当然,此辣面是椒汤面,花椒有温中止痛的功效,非常适合。】
【但我猜,给他一碗现代的辣面,他肯定很喜欢。】
【辣椒的吃法很多……】
天幕上,神女浅笑吟吟,手一挥,身后便出现了许多美食,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其中一个铜制的大锅,里面的汤汁正沸腾,上面飘着一层红红的辣椒,光是瞧着,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
“!!!”
张居正目光盯着天幕中神女浅笑的脸,他难得有些激动。
原来对着神女许愿,当真有用。
他心念电转,脑海中闪过很多想法,最终都按捺下来了。
“辣椒此物,佐什么都极为好吃,看天幕中这许多烹饪方法,到时候一一尝尝。”张敬修看得口水直流。
他试图装作自己没看见什么失/身失/身的。
“辣面,君臣相合……”张居正满脸若有所思。
目前相处确实没什么问题。
张居正出神时,险些揪断自己的胡须。
可惜,天幕横空出世。
让一切都有了变数。
“爹。”张敬修挠头:“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张居正板着脸:“……高兴。”
你这伢儿不能啊。
“幸好,能对天幕许愿的资格在我们手中。”张居正沉吟道。
那是皇帝,是大明的掌控者,高拱在隆庆朝和隆庆帝感情颇深,在万历朝,还不是被一妇人一小儿一太监几句话就拉下台。
就连他,也在背后使劲。
等他露了破绽时,对方会做什么,又有谁在背后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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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新政必须成。”张居正坚定道。
“嗯,能成。”张敬修微微点头。
前世毫无依仗都能成,今生虽也艰难,但只要不掉马,他就能好生苟着。
毕竟这考成法、一条鞭法都是太后下令逼着张居正得罪人也要去办。
管他张江陵什么事?
“只要我们没有激起李太后的恐惧心,只要皇位上稳稳当当坐着她的儿子,在皇帝没有亲政前,她什么都能忍。”
张居正点头。
这首辅总要有人来做。
张敬修满眼唏嘘,和对他爹的崇拜。
“只要把改革推行开,就算被撤职也没关系,我要得只是海晏河清,又不仅仅是手中的权利。”张居正微微笑着道。
张敬修:……啊?
他挠头:“爹,你为着改革的事,点灯熬油费尽心血,现在却?”
他爹竟然说撤职也没关系?
在他心里,他爹还挺重权利的。
“不然呢?”
“那是你心心念念的首辅之位!”
张居正唇角含笑,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敬儿,爹从小村落出来,军户籍,爷爷是王府侍卫,亲爹是一介秀才,这样的家境,在满朝文武里,排在最末,如今做了首辅,已经走到尽头了。”
张敬修傻眼。
他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洒脱了?
他敢说他也不敢信。
张居正见他满脸呆滞,顿时哈哈大笑:“当然,想把我弄死,也得看够不够本事。”
张敬修:……
知道第一文臣梯队的含金量吗?谁能弄死他?他活着的时候,万历不也拿他没法子。
死了才敢倒张清算。
“我们是朴素的百姓,为百姓谋点福利罢了。”张居正缓缓道。
张敬修:“哦。”
“都是家人,我懂。”
张居正瞥他一眼。
如果心里真的不惦记权利,那应该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而非深陷官场。
他晃动着手中折扇,啪得合起,慢悠悠踱步回书房了。
临走前:“今晚写一篇治国策论出来。”
张敬修花容失色:“使不得啊爹!”
张居正走远了,还能听到张敬修崩溃的呐喊。
“什么治国策论啊,还要本公子亲自写?”
张居正:“……”
手痒,想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