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浪漫，无法被屏幕承载下十分之一。


    落日的街头，河水泛着金黄色的涟漪，粉雾海笼罩着这座浪漫之都。


    电影节比姜予棠想象中要轻松许多，不比上次为了竞赛，这次郁琛是被特邀出席。


    虽不比名头大的电影节有排场，但还是有不少姜予棠有些印象的巨星前往。


    虽说自己不追星，但姜予棠倒也没忘了借着郁琛这层关系帮死党要到了某位华人演员的签名照。


    “签名照帮你要到了啊。”从后台回到贵宾席落座，姜予棠拿着手机就给尤念打了个视频过去。


    屏幕里的尤念近日结束了以北海道为终点的旅行，正拖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在机场里边找值机口。


    姜予棠在巴黎，傍晚七点，尤念在日本，比她的时间快七个小时。


    凌晨两点的机场没多少人，尤念穿着短袖，总觉得冷飕飕的。


    眼底下面一片乌黑，在看见姜予棠手中照片的那刻又不自觉发出光来。


    “来，姜予棠，请接受我的飞吻。”


    姜予棠嘴上说着嫌弃，又说着等她从巴黎回去到上宁好好聚一聚。


    仔细算下来，她和尤念快有两个月没见。


    “行，反正工作室那边最近也不急。”尤念在上宁一家私人心理咨询工作室上班，日常的病人不多，算得上清闲。


    只是即使是心理咨询师，接受的负能量多了，也需要时间自我调节。尤念的调节方式，就是抽出几十天时间满世界跑，看看山看看水，到处逛一逛散心。


    挂断电话，姜予棠收起笑容，抬头看见方才还在远处同人交流的郁琛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柔和的金色在香槟杯里微微晃荡，郁琛抿了口，将杯放置桌上。


    “开心了？”郁琛眯着眼，指的是他帮姜予棠要到签名的事情。


    姜予棠自然懂他，这是有些吃醋的意思。


    她来电影节，光顾着用尤念那套话术告诉郁琛那演员有多优秀，多帅，偏偏就没夸他几句。


    “你知道我是帮尤念要的。”


    郁琛还站在原地摆着那副表情，姜予棠见状弯了嘴角，知道他这是想要她主动去哄。


    姜予棠站在他跟前，轻而易举地夺去郁琛所有的视线。


    她今晚穿着身玫瑰金色的鱼尾裙，优雅的珍珠缎面衬着她的身线愈发迷人。


    “我眼里，我们郁琛才是最优秀最帅的。”姜予棠边说着，边勾住郁琛的脖子。


    比起像昨晚郁琛的猜忌和没有安全感，她更喜欢当下的郁琛，像只小狗一般，稍微哄一哄耳尖就红了。


    当然，这样的郁琛也更爱笑一些，不会缠着她纠结于某个答案，不会把心事藏起来折磨自己。


    姜予棠想了一夜，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她不应该让曾经的感情干扰到现在的自己。


    大庭广众之下，郁琛回搂住她的腰肢，只在她高挺的鼻尖落下轻轻一吻。


    不知所起的光恰好落在两人身上，将郁琛低垂下带着偏执欲的眼眸照亮。


    在巴黎参加完电影节的第二天，姜予棠和郁琛特意改签机票留在本地参加了婚礼。


    婚礼的新郎是名华裔导演，比郁琛大六岁，听郁琛说，对方是自己在职业路上的引路人，对他的事业启蒙有不少帮助。


    婚礼在一片草坪上举行，仪式简约又不失浪漫，周围让人连呼浪漫的布景都是由身为设计师的新娘所创作。


    天空作美，一下午都是微光普照，甚至两位新人在亲朋好友注视下相互宣誓时，充当背景的喷泉喷涌而出的水流里出现了彩虹。


    “上天都眷顾的婚礼。”姜予棠坐在台下的长椅上，见这幅场景也忍不住感叹。


    郁琛握着她的手，拇指的指附在她的手心轻轻摩擦，有些痒痒的，热热的。


    “你喜欢这样的婚礼吗？”郁琛偏头，大部分的目光都在姜予棠身上。


    姜予棠今早做了个公主披肩发，板栗色的发丝在轻盈的阳光下发着亮光。


    姜予棠回过神，收起用于记录画面的手机。


    “挺喜欢的。”简单不失风格，浪漫又不会让新郎新娘太累。


    简单的宣誓仪式结束，便到了热闹非凡的扔捧花环节。


    围在台边的大多是些年轻单身的人们，姜予棠不太感兴趣，便坐在台下。


    扔捧花环节迟迟未开始，姜予棠瞧见花架前的新郎正往着她和郁琛的方向看来。


    她刚想提醒郁琛，对方抢先一步附在她耳边：“我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姜予棠点头，身边的郁琛低头理了理西装，起身前去。


    也不知和新郎站在一块儿说了些什么，郁琛回头看了姜予棠一眼，不紧不慢走到抢捧花的人群后面。


    “Areyouready？Letmeseewhowillbemarriednext！”


    “Yes！”


    精心包裹好的花束在倒数三二一之后被抛向空中，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那一处，顺着抛物线落下，在数不清的手掌上轻轻飘过。


    最后，掉落在地面上，蹭过锃亮的鞋尖。


    郁琛低着眼，耳边的呼声不少，他迎着那道声音弯腰将花束捡起。


    视线里，不断和他使眼色的新郎表情都快控制不住，郁琛拿着花束，回过了身。


    姜予棠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知在和谁通话，侧着身子目光不在热闹之处。


    “诶，特意帮你计划好的机会，怎么白白浪费了？”仪式结束，新娘在伴娘的陪伴下去室内换装，新郎匆匆和周围涌上来祝福的亲朋，绕过相互敬酒问好的人群，到了郁琛身边。


    原先他们计划好，到时候郁琛接到捧花就和姜予棠求婚。


    郁琛被他用手臂搭着肩，笑了下，却没说话。


    “在聊什么呢？”


    方才龚凝打来电话请教工作上的事，姜予棠捋清思路同她解释完典礼已经结束。


    “没什么。”姜予棠来，郁琛的脸上多了些笑，“就是些电影拍摄的事情。”


    姜予棠点头，没有怀疑。


    ——


    除了参加电影节和婚礼，姜予棠和郁琛留着时间在巴黎转悠了半天。


    这次假期出行，姜予棠没忘记给杂志社编辑部的同事带回礼物。


    龚凝收到她给的香水，试了试香味，整个人眼睛都在发光，说以后一闻到这味道就会想下意识想起姜予棠。


    “可别嘴贫了。”姜予棠被她的话逗笑，一面忙着把手中装好的礼品袋分发给其他人。


    “之前交给你的任务怎么样了？”临走之前，姜予棠让龚凝想想下一期刊适合采访的人士。


    上面打算把下期期刊做各界人物采访主题，关于各界涉及那些领域，又找哪些人，几次会议下来也都没个统一的答案。


    为了锻炼龚凝，姜予棠这次打算让她多提意见主导。


    说回工作问题，龚凝收敛了些笑容。


    “还在征询。”


    姜予棠点下头，她相信龚凝的能力，多给几次机会锻炼会激发更多的潜能。


    “对了予棠姐，今天Linda姐生日，说下班后请部门所有人吃饭。”


    Linda和姜予棠一样，是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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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社的板块主编，两人便随之成了竞争关系。


    “予棠姐，你晚上去吗？”


    姜予棠实在不太想和Linda正面交锋，对方比自己先到杂志社一年，如今执行主编的位置就快空出，两人因此成为了竞争对手。


    不想去的话快到嘴边，姜予棠没来得及发声，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声，紧接着被人从外面推开。


    “予棠啊，晚上聚餐的事情龚凝告诉你了吗？”几日没见，Linda对姜予棠依旧是笑容满面，今日她特意穿了某家当季新款套装，整个人显得青春靓丽了不少。


    只是Linda这笑里面藏着的用意，姜予棠不得而知。


    “嗯，说了。Linda姐生日快乐啊，你看我，都忘记准备礼物。”


    “人来了就行，带什么礼物。你带回来的香水我很喜欢，晚上在附近那家新开的餐厅吃饭，可别忘了，咱两也好久没一起吃饭过。”


    “你不会因为咱两的竞争关系就不给这个面子吧？予棠，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Linda的笑容有些刺眼。


    姜予棠拒绝的话就这么堵在嘴边，一股气在心里慢慢叹出。


    “当然。”


    Linda满意地点头，转身推开玻璃门，夺门而出。


    Linda一走，姜予棠才收起脸上的笑，理了理衣角，重新坐回桌前。


    Linda进来前，她刚发消息答应郁琛晚上一起吃饭，现在只好失约。


    ——


    晚上的聚餐地点就在离杂志社步行五分钟的大楼里。


    这家新开的餐厅一个半月前才完全竣工，整体的装修偏中式风格。


    除去总编，编辑部一共将近二十个人，Linda提前了定了个大包。


    虽说Linda在办公室曾表示不用带礼物，但为了不欠下人情，姜予棠还是托人去专柜买了件首饰。


    “来就来，带什么礼物。下次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姜予棠边笑着说带礼物是应该的，边带着龚凝选了两个空位置坐下。


    菜陆陆续续上齐，举杯祝福寿星之余，Linda主导着话题到工作上。


    “最近龚凝表现的不错啊，我听说上周的采访是你独立完成的？那篇稿子我也看过，写得不错。”


    下了班，谁都不想聊工作上的话题，但领导主动提及，龚凝也不得不把话接上。


    圆桌不知被谁转动，一道道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肴从视线里闪过。


    姜予棠一手撑着下巴，耳边传着龚凝清润的声音。


    先是表达对Linda赞赏的感谢，随之又顺道提及自己实习路上姜予棠给予的帮助，是再完美且不得罪人的说辞。


    黑色的筷子从Linda的手心脱离，随之搭在了白色的瓷碗上。


    女人耳垂上的吊坠耳环垂着的钻石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发着闪耀的光。


    姜予棠抬头，除了那道细碎的光外，眸子里还映着Linda似乎带着些对自己打量的目光。


    “有予棠姐带着你，你以后的路不会难。”话说到一半，龚凝看着Linda抿了口杯里的红酒，原本艳丽的嘴唇显得更加红润，“人脉方面更是不用愁。”


    “我听说你在负责这期选题的采访人？我知道有个人选就不错，前段时间刚获大奖的华人导演郁琛知道吧？我觉得他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况且……”刻意的停顿，莫名让周围的气压明显下降，“郁导还是你们予棠姐的男朋友呢。”


    “当初予棠，不就是靠着对郁琛的采访才受到老主编的青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