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过薄荷水的清凉口腔，变得潮热起来。


    伍月被追来的力道推得往后仰，另一只手往后去攥窗帘，呼吸不来只能勉强发出一声抽噎。


    眼前光影轻晃，伍月腿软，快要站不住时，徐前进停下来，握住她的腰。


    她胸膛起伏呼吸，细肩带也跟着滑落肩头。


    徐前进借着灯光在漆黑中看她。


    从眼睛鼻子嘴巴到突出的锁骨，眼神像黏腻的糖丝，直勾勾地将她困缚，像一个吻仍不餍足。


    “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他问。


    嘴唇是热而泛麻的，伍月迎着灼烫的目光轻喃：“你又这样看我。”


    “伍月，”他扣着她的手拉到自己肩上，在她耳边轻诱：“抱好，行么？”


    酒精壮胆，视线里全是那张颇有姿色的英俊面庞，伍月承认对他的皮囊和身材有感觉。


    猜到他要做什么，她攥住窗帘的手转而去揽住他裤腰，触碰到他劲实腰部，耳根迅速红透，但伍月没有松手。


    “什么感觉？”


    莫名其妙，亲就亲了，竟然要她反馈感受。


    伍月眼尾微红：“我不知道。”


    “那再来一次？”


    窗帘拍打在他们身上，气息浓烈到已经分不清是谁主动。


    伍月想起许穗那句话，天雷勾地火。


    “我——”


    她刚要开口，男人的唇再次贴了上来，滚烫地跟她厮磨，他们抱得很紧，好像在抚摸彼此的身体。


    徐前进隔着轻薄布料的手，从腰间一路揉捏至肩颈，探索到她敏感发热的肌肤。


    伍月的心跳节奏乱了个彻底。


    他仍存理智，替她把滑落的肩带提起，可吻不停。


    伍月闭上潮湿的眼仰着头去接，双肩微微往上耸，整个人像热气球被点火加热，缓缓膨胀升空。


    骤然，头顶上的白炽灯毫无预兆亮起来，将相拥的两人照清，伍月身体一阵战栗。


    双唇分离，静谧的室内只剩他们紊乱且沉喘的呼吸声。


    灯光亮得刺眼，那股生理冲动褪去，两个人都热得冒汗，伍月撑靠在他脖颈，湿腻在颈边的发丝被人慢条斯理地拨开。


    “说话，酒醒了没？”他气息不稳的声音在问。


    伍月更醉了，神志混沌，想不清为什么，也不再去想了。


    她突然抓住他衣领，羞愤地在他锁骨上方咬了一口。


    徐前进皱眉，锢在她腰间的手稍松。


    伍月刚站好，他又再次用力，揽得紧紧的，过分哑的嗓性感：“嗯？怎么咬我。”


    咬的就是你。


    伍月一双圆乎乎的眼睛满是雾气，半仰起脸：“我要回去了。”


    看起来酒还没醒，徐前进没有挽留，伸出手背，在她潮红的脸上轻刮了刮。


    “我送你。”


    —


    那酒威力太大，伍月隔天醒来许多细枝末节记不清。


    记忆里她在徐前进家里睡过一觉，在窗边跟他接了个吻，最后是他送自己回家，送她上楼，亲眼见她关上门。


    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她清楚又模糊。


    尴尬到不愿再提起时，她选择当成小错漏来遗忘，记忆一擦就当没发生过。


    谁知道再见面，是眼前大眼瞪小眼的场面。


    —


    徐前进还挡在她车前。


    伍月近期没吃云南野生菌，所以他这个咬痕大概率真的是她醉酒后咬的。


    她一个头两个大，尽量措词准确的解释来龙去脉。


    来的路上徐前进已经厘清，但仍跟她确认：“你不是吴记者的侄女吗？”


    伍月：“不是啊。”


    徐前进：“那你送花之前压根不认识我？”


    她真的不明白：“我需要认识你吗？我们以前就没见过吧。”


    徐前进静默一会，全都清楚过来：“是个误会，花店的损失由我来支付。”


    经好一阵缓冲，伍月那股震惊和错愕早就消散大半，如果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也有责任，”但花确实是送到了徐前进手上，她抿了抿唇想，“如果真的要赔偿，我们一起来承担。”


    这件事难以定责，她送错，徐前进收错，而刚好订花人在国外联系不上，简直是阴差阳错，环环出错，错得离谱。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为何顾客线上提交的地址会出错。


    回到花店调订单记录，地址确实古镇5栋无疑，她没有送错啊。


    徐前进在前台跟花店老板交涉，他二话不说补了这七束花的费用。


    伍月联系到系统客服，将出错的情况说明，对方反馈IT后台检查后给出答复。


    是下单系统出bug，顾客第一次提交地址有误，后续修改了地址，但系统没能同步到第二次更新的地址，这才闹出误会，花店造成的损失运营商承诺会赔偿部分。


    伍月一直埋头找原因，等收到回复才从电脑前离开，走到外面陈列的花台边，却望不见徐前进身影。


    她喃喃：“人呢？”


    花材到了，同事正在醒花，回头说：“你是不是找那位很高的帅哥，他走了。”


    她指了指台面：“走的时候放了瓶药膏，你手是不是伤了。”


    伍月低头看，她食指和中指被门夹了下，红肿仍没消。


    同事笑着宽慰她：“我刚看见他跟老板了解情况，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伍月过去帮忙，莞尔：“嗯。”


    事情搞清楚后，花店老板没有辞退伍月，训斥她粗心大意要她想办法解决，订单金额原路退回顾客，可网上那个五千赞的帖子仍在发酵。


    伍月收集好所有信息截图，用花店的账号发布了澄清帖。


    女老板看过后说：“对了，你送错花的那个男生补了全部费用，扣掉运营商赔偿的，剩下的钱你自己还回去吧。”


    原来是徐前进买单，怪不得没有扣她工资。


    伍月点开微信对话框，开场白斟酌再三，打了又删，想起雨夜里做过的事情，她头皮发麻，双手捂脸，最终掐灭屏幕。


    啊啊啊真的是要疯了！！


    逃避可耻但能拖多久是多久，事情搁置，伍月空出两天时间，开始忙拍摄。


    群演找的兼职大学生，服饰是跟线下实体店租借，成本都在可控范围内。


    伍月一个人多岗，甚至连孟凡都被她拉来充当群演。


    找了个植物园对面的竹林，绿景雅致，可以拍上一整天。


    午后休息，伍月在看刚拍的片段，许穗拿着杯冰咖坐到她旁边。


    桌上的手机一震，许穗顺手给她递过来，伍月看到消息凝神。


    徐前进：[最近都没去马场，你不学了？]


    伍月：[嗯，我会的已经够用了。]


    徐前进：[我还没有。]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伍月不懂：[什么？]


    她想到花店退给徐前进的钱，自己补多一半的费用后发给他。


    伍月：[发起了一笔转账]


    伍月：[上次的事情有结果了。]


    伍月顺带跟他解释运营商的问题和赔偿，以及之前说好的一人一半。


    徐前进：[已退还]


    徐前进：[不需要，你送的花确实是送我了。]


    伍月：[但这是花店退给你的，你不收，是要退给我老板吗？]


    徐前进：[你收着。]


    徐前进：[就当我学做菜的学费。]


    伍月手指往上划拉，他那句‘你够用，我还没有’原来是指做饭。


    “师姐，这个你到时给我P一下。”许穗指着屏幕回头看她，见伍月盯着手机，一张恬静的脸敛起。


    许穗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伍月摇头，把自己遇见的乌龙事件说出来，让小师妹替她参谋。


    许穗听得笑出声：“送错花送出感情来，小说也不敢这样写啊，你们是在搞纯爱吗？”


    哪里是纯爱，伍月觉得徐前进就是纯饿，一天到晚就想着做饭和吃饭。


    要烦恼的事情很多，拍摄结束伍月整理陈杂素材忙着剪辑工作。


    回去花店上班，送错花的订单，客人在收到退款和花店半年的优惠券后表示愿意删帖。


    伍月线上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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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再免费赠送一束花，她自掏腰包选了一束金枝玉叶的黄玫瑰，花语有道歉的含义。


    推开玻璃门出去时，徐前进就站在门口，戴着黑色口罩。


    肩阔腿长的一个人帅得显眼，伍月一眼认出：“你怎么在这里？”


    徐前进连草稿都不打，摘下口罩脱口而出：“路过。”


    再次见面，两人都有不经意的尴尬和无措。


    停了会，徐前进看她手里的花：“你要去给别人送花吗？”


    “嗯，”伍月点头，脸上掠过不自然，“就上次错单的客人，我答应赔一束。”


    “我跟你过去。”记得她说过，对方是个男人，徐前进补充：“我开了车来，送完花，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我家。”


    伍月狐疑看他，“我去你家干什么？”


    他没有过多情绪，却说得认真：“教做饭。”


    上次的转账他没收，伍月确实拿了学费，于是答应了。


    “你等我一下。”伍月折返回花店。


    出来时她又拿了两支捆装的黄玫瑰递给徐前进。


    他眉头动了下：“我也有？”


    伍月拘谨说：“嗯，毕竟也给你造成了麻烦。”


    “还好，”徐前进轻声强调：“没有造成麻烦。”


    两个人走到对面的停车场。


    伍月跟在徐前进旁边，不经意看过去。


    上次见面太无措她没仔细看，他本来就很短的头发剪至平头，看起来清爽又野生。


    开的车不是上次的黑大G，他换了辆红旗，伍月犹豫着去拉后座的把手。


    徐前进提醒：“坐前面。”


    上了车，一路往前。


    伍月把刚才没问的话继续问下去：“你为什么想跟我学做饭啊？”


    徐前进开着车，刚好停下等红灯，他偏头幽幽看来一眼：“那你为什么会想要跟我学骑马？”


    他抓重点和反问的能力未免太好，伍月噤声。


    “为了拍摄啊。”


    “我也一样，为了做饭。”他模棱两可，好像真的只看上她做的饭。


    他们都对那个失控的吻闭口不提，故作掩饰。


    伍月踌躇问：“那你要学到什么时候？”


    现在她不必去送花，就算教他做饭，也要定个有效期，总不能教一辈子。


    绿灯亮起来，徐前进踩上油门，若有所思说：“学到我会为止。”


    伍月点头，没有反驳，徐前进上手很快，再多再复杂的家常菜一个月的时间，他也够学了。


    开到古镇，伍月解安全带开车门，下车后发现她的斜挎包没拿，重新开车门去取。


    包一拿起来，座椅上有一小块紫亮色的东西在闪，伍月捡起来看，是女生用的，紫粉钻的穿戴甲。


    她看了会，不动声色地放回去。


    找到地址里的位置，徐前进去按门铃，先前线上联系过，大哥很快来开门。


    “你来了。”他先看到伍月，又瞥了眼旁边的徐前进。


    伍月把手里的花束递过去，“不好意思，给你和你朋友带来不好的购物体验。”


    小姑娘轻声细语的，大哥忙说：“我看见那个澄清帖了，都是误会，能理解。”


    大哥身材魁梧，却有一颗浪漫心，这束金枝玉叶是浓亮耀眼的黄灿，跟下午的晴朗骄阳再适配不过。


    “这花包得挺好看的，下次我再上你们花店买。”


    伍月表示感谢，徐前进从头到尾站在她旁边一言不发。


    大哥瞥了他好几眼，最后忍不住盯着他问：“兄弟，你长得好像那位田径运动员啊。”


    他比划身高：“好像姓徐，长得真像啊。”


    徐前进朝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两人一块下楼，伍月想起大哥的话随口问：“你是有亲戚是运动员吗？”


    徐前进：“不是。”


    伍月点头，“那就是纯粹你们长得像，还挺巧的一个姓。”


    “……”


    “伍月。”徐前进停下来，低缓说：“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位运动员。”


    ！？


    她一脸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