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晴的言论太扯，白昭当即否定得干脆。


    不过对于是否继续和谢震东接触，她一直拿不定主意，总觉得自己这么被动的性格若是主动起来，铁定比登天还难。


    白昭在苏晴晴那一共住了三天。


    返程的时候，苏晴晴一改前几日的嬉皮笑脸，特地做了回正经姑娘。


    “昭昭，好男人这个世界有很多，但不是你都能遇上，我看那个人不错，不要再错过了。”


    白昭并不想把气氛弄得糟糕，尤其又站在离别的站台，她心里带着感激嘴上却在用玩笑的语气哄着苏晴晴，“同样送给你。别整天钻在小说堆里，都快成精了！”


    苏晴晴没忍住，娇嗔着给了白昭一拳。


    力道……连谢震东搂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


    回到江城，天还没有全黑。


    天边卷着薄薄一层霞光，似在贪恋人间最后一点美景。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买菜归来的老奶奶脚下生风，正加快脚步赶着回去做晚饭。


    白昭喜欢老小区的烟火气，索性在路口的面馆里吃了碗面，才推着行李箱往家走。


    走到家门前，她正要低头翻包去找钥匙，意外注意到大门隔着一条细微的缝隙，瞬间涌上来的不好预感油然而生。


    她没急着进家门，先给物业打了电话。


    等物业那边派人过来，她才跟着一块踏进屋里，果真如她所料——家被偷了！


    白昭立马报了警，警察来了四处查看完毕，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卫生间那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窗户上。


    “百分之百从这里上来的。”说着伸手推开窗户，指着楼下住户的白色空调外机，示意白昭过去看。


    数个印着灰尘的脚印重叠在一块，一看就知这小偷踩点了不止一次。


    白昭背脊发凉，一想到她要是在家，有人大半夜偷偷趴着窗户往里看，她全身止不住颤抖。


    这种事对于警察来说实在常见，见白昭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对方公事公办的语气提醒她，“回头去找房东在这里安个铁栅栏，就这软绵绵的纱窗根本不管用。”


    竟然跟上回谢震东说的话一模一样。


    “……好。”白昭哆嗦着点点头。


    警察离开之后，她也没敢继续待下去。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酒店。


    等到坐在客房的大床上，那种惊悚感才渐渐消失。


    缓了好一会儿想起还有要事没办，白昭掏出手机开始给房东打电话。


    前后详细说明情况，白昭自认语气态度都还不错，“您尽快帮忙安个结实点的防盗窗吧，我这住酒店费用太高了。”


    那房东人前会说漂亮话，收了钱嘴脸立马恶劣。尤其大晚上吵到她打麻将，竟然气冲冲地怼回来，“就你个姑娘家事多，先前那些住户怎么没提这么多要求？”


    白昭心里本就不痛快，这会又莫名其妙吃了瘪，仅剩的那点儿得体荡然无存。


    她再不给人面子，收紧眼眸，下一秒嘴里说着她平生从不会说的难听话，“不装也行。那我退租，钱和押金一块退给我！”


    “休想！”


    知道那房东并不是善茬，警察离开前她特意咨询过这种情况，当即就把话原封不动告知对方。


    “警察那边有备案，待会我就打电话过去！”


    这么一要挟，电话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再之后只听到麻将机有规律转动的洗牌声。


    房东气急败坏骂了句脏，随后朝电话里嘶声裂肺地吼道：“给给给，老娘他妈都输掉只剩裤头了，赶紧搬了滚蛋！”


    这话果真奏效。


    一会儿的功夫，剩下的房租以及押金原封不动打到白昭微信，对于屋里失窃的损失，她只能自认倒霉。


    好在离开前她带走了电脑以及贵重物品，小偷只拿了些不值钱的东西，否则哪敢嚣张到从大门离开？


    事情办妥，白昭随后又给相熟的同事打电话。


    对方正好有一亲戚是在中介公司上班，白昭说了详细要求，又特意交代房东尽量得和善好沟通，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对方就联系她，让她过去看房子。


    “来不及去了，要不你先把照片和房东的电话给我。”白昭急着回去收拾屋子，她是一刻都不想待在那里。


    “也行，我这就发给你。”得知她着急找房子的原因，中介在挂电话前又特意多安慰了两句，“这家房东我见过，人不错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


    白昭用了一整天时间将屋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好，傍晚便约了房东一块过去看房。


    中介给她找的是靠近学校的老小区。


    交通便利，出门就有超市，再往前拐个路口也有菜场，除了房子旧了些，其他基本符合她的要求。


    房东阿姨是位退休的中学教师，瞧见她是个姑娘家，当即就把话说得敞亮，“这里是我和我先生结婚时买的，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来这里早已施展不开。”


    “您原先是在第一中学教书？”白昭笑着和对方攀谈，打算中和一下刚见面的陌生感。


    “姑娘也是？”


    “在您隔壁。我在大地幼儿园，是中班的幼儿教师。”


    “哟，那咱们还挺有缘分。”房东和善，两人从学校一直聊到教学经验，要不是她的丈夫过来找，怕是还能再聊一会。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你要哪里不满意都可以提。”丈夫已经等在门口，房东阿姨只当没看见，仍旧和白昭细细交代情况。


    “目前看都挺好。”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方便签合同的时候联系我，咱们让中介过来一趟。”


    “阿姨，我想尽快搬，可以吗？”白昭如实说道：“原先住的地方被偷了，我不敢再住下去。”


    “当然可以，那我现在就给中介打电话。”


    没一会儿中介来了，火急火燎地从家里赶来，跑得满头大汗。


    “我这刚到家，来生意了。”中介笑嘻嘻地拿出合同，一人一份放在两人面前。


    房东阿姨细细看了一遍，最终和中介交涉，“我和这姑娘投缘，房租就从下个月开始算。”


    “行嘞！”


    白昭怎么好意思，忙说不用，房东却一把将她拦下，“租房也看人，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租。我跟你投缘，这是我的待客之道。”


    对方这么说，白昭再怎么客气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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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过于虚假。她诚恳地道了谢，这才拿笔将字给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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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有张床和写字桌需要搬，白昭联系了搬家公司。


    搬家那天，她将提前买好的烟和饮料一并给了对方，后来的搬运过程中，她几乎没遇到什么难缠事儿。


    两处地方距离不算太远，两位师傅搬完便开车前往新住处，白昭则是骑着电动车跟在后头。


    到那边的时候，师傅已经找了个阴凉处正抽着烟，见白昭过来便拍拍屁股打算干活。


    “不着急，您先把烟抽完吧。”白昭停好车，善意地说道。


    “搬家才是正事。”两人相继一笑，猛吸了一口烟，随后踩灭扔进垃圾箱。


    搬家算是体力活，尤其没有电梯的老小区。


    两人一上一下，抬着床板上楼，白昭则是站在楼下看管车内剩下的东西。


    已是傍晚，温度并没有中午时那般炙热，可紫外线依旧毒辣。


    白昭站在树荫下，热得直拿手扇风。


    “白老师？”白昭热得无精打采，猛然听见后面有人同她说话，她下意识回头——


    她最狼狈的时候，竟然看见了谢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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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震东穿着短袖短裤，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他站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手里正牵着条大狗。


    看样子是刚刚遛狗回来。


    那狗白昭认识，正是她第一次去车行时，朝她叫个不停的罐头。


    罐头大约记得谢震东之前告诫过的话，看见白昭并没有再扯着绳子朝她乱叫，反而尾巴摇个不停，那模样直想往白昭跟前冲。


    “好，好巧。”白昭喉咙干涩，说完便把目光转到别处。


    她故作镇定，尽管心跳的声音就快要将她打回原形。


    “被偷了？”谢震东并没有如她所愿一走了之，相反牵着狗慢悠悠地朝她晃了过来。


    每走一步，白昭的心就会加速狂跳一下，直至走近，那结实泛着小麦色的手臂更是抱在胸前，津津有味地打量起她。


    白昭紧张，尤其担心被他看穿。


    “不偷你偷谁？就你想着图省事，怎么不想想人作案也方便？”


    这话若是从相熟的朋友嘴里说出来，白昭一定理亏。偏偏这人是谢震东，她还没想清楚要怎么跟他交谈的男人。


    白昭恼羞成怒，眼神紧紧瞪着谢震东。


    尽管此时她的处境狼狈不堪，额头也沁着薄汗，可谢震东就是认定，夕阳下她那身黄色连衣裙衬得人更加娇媚。


    他恍惚见到一位不肯低头、偏偏被又气到无处发泄的可怜虫。


    “几楼？”


    白昭抿着唇不说，看样子是在生气他刚刚怼了她。


    谢震东也不恼，他站在一旁点了根烟，直到两位师傅相继从楼上下来，他才慢条斯理地过去。


    “几楼的？”谢震东各发了根烟，没管白昭，自顾上前去打招呼。


    “四楼。”其中一位更是指了指白昭，“喏，那姑娘的。”


    谢震东得了消息，这又折回来。


    “挺巧啊，住我楼下？”他将狗绳往白昭怀里一塞，不管她能不能接受，大步流星朝搬运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