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三花猫小姐》 三花虽然已经四个月大,但是比起别的同龄猫还是要小一些,营养不良加上精神与身体不匹配导致的消耗过快,影响了个头发育,再加上她还是个矮脚猫,个头上本就不占优势。
偌大的猫箱里,如果不是三花站起来拼命往上够,直接就沉底了,从透明板往里看,像是个空箱,现在好歹留了个半个猫头,立着耳朵,猫眼提溜转。
钟窈大概是怕钟铭臣给她丢出去,特意把猫箱放到了最里面,就靠着落地窗,望出去一座座插入云霄的大厦林立,底下是平澜江,往前倒三四十年,这江也是最繁华的地带,迄今为止最大的渔港码头就是从这里兴起的。
她以前虽然不住这儿,但是经常来这儿逛街。
北江的天气说变就变,现在外面天阴得很,连带着家里这原本的黑白蓝色调更暗了,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
三花在箱子里呆了半天,实在是站不住了,窝到了箱子底下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才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再醒来,落地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除了辉煌一片的江景,就只有她被关在猫箱里的倒影。
整个箱子被人从外头敲了两下,震得她脑子都晕了,睡到一半起来,两只猫爪扣着透明塑料板的缝隙,探头探脑去看。
外面的人半眯着眼睛,蹲下身子,身上换下了纯黑正装,套上了简单的黑T长裤,看见她露头,直接隔着塑料板又重重敲了一下,吓得三花摔了个人仰马翻。
这个爆栗子但凡真砸在她头上,猫头当场脑震荡都有可能。
“还在?跑了就省得去洗澡了。”
三花:你想让我跑,你倒是把猫箱拉链拉开啊!
她尾巴扫着屁股,嘴上忙着舔毛,刚睡醒乱糟糟的,浑身不舒服。
沧海路这边的建筑设计,算是北江市一个名梗,整个市区房价、待遇,最高最好的楼盘和声名远扬的老街比肩而邻,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一脚天堂,一脚人间炼狱。
说好听点是古今结合,然而很多人工作到退休也无法越过那条代表着贫富差距的三八线——沧海路,左看是富丽堂皇,右看是炊烟袅袅,现代感科技大楼和古街矮舍都有。
老街那边的店铺、生活设施相对都比较有烟火气,也比较齐全,店铺的主人绝大多数都是土生土长的北江人,极高的店铺租金就是他们的生活来源之一。
而沧海路往左,以“明楼”为代表的高档住宅区,是一个为富人在繁华地带打造的“避世”桃源,格调颇高。
三花勉强看清大门口的牌子,心想,这家居然真是个有钱人?还是住明楼的有钱人。钟窈带她过来的时候她都没站起来看,现在生怕被卖了,一路上都看得仔细。
看车的小厮将车停在了地上车库,双手交上钥匙,“钟总,张助说联系不上您,让我代为转告,许总说他去荷兰出差在feadship定制的游艇前几天到了,想到岛上看看,让您放个行。”
这时候说的岛多半就是他几个月前买的圣尼岛,那边靠近公海,进退自由,要玩儿些什么也方便,只不过岛上还在施工,所以暂时封锁了。
“许奇观?”
“是。”
“叫张醇给他批吧。”钟铭臣看了眼手表时间,回趟公司折腾。
时针转到七,钟铭臣手腕一动折出一道反光,破坏了原本清晰的盘面,他在表盘上一摸,发现是划痕,没多想,摘了递给小厮,说:“放公司吧。”
小厮知道,私人物品放在公司,多半就是以后不会再用了。
三花对这种东西格外敏感,看着那被摘下的手表,仔细辨认了一下,江诗丹顿?!
就钟铭臣刚刚丢手表的样子,她还以为是什么千把块的电话手表呢。
果然,在宝马上饿不饿得死不知道,但是在明楼里肯定饿不死,毕竟这种人应该走两步都掉钱,她能捡着就好了。
之前钟窈给她喂得饱一顿饥一顿的,她还以为是个普通人家,给她丢吃的她也没好意思浪费,那普通干猫粮吃了她一天肚子都不舒服,太难消化了。
钟铭臣不想麻烦,开车几分钟到了老街,在那儿就近找了一家。
“给她洗一下。”钟铭臣随手把箱子一丢,给了店员。
“行嘞,把猫给我吧,这边付钱,40就好。”
三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就带她到了一家芝麻大小的街边宠物店,一进去里面猫狗都在叫唤,气味还特别冲鼻。
这人就是把那表带卖了都够她洗一辈子澡了,有他这么省的嘛?
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丢进了水池,这水池周边都起了水垢了,只有常用的那块儿干净点。三花脚下有残留的沐浴露泡沫,站着直打滑,站都站不稳,差点给她站劈叉了。
店员拿了水池边一块看着跟抹布似的毛巾往三花身边一丢,接着将她全身打湿,又挤了两泵沐浴露往她身上抹,手法极其暴力,澡堂子里搓澡的阿姨都没这么大力气,感觉再这样下去她都要被搓成无毛猫了。
三花憋屈得眼睛变成了两个倒三角,脑袋上顶着一坨跟屎一样形状的泡沫,怨气冲天,一甩脑袋金蝉脱壳,跳到了地上想跑。
结果地上还没水池子里干净,瓶瓶罐罐堆了一地,拖把扫帚东歪西倒地交叉放着,猫毛狗毛铺了一地,粉色的爪垫硬是被跑成了黑的。三花躲进水池底下的脸盆里,举着爪垫张开成一朵花检查了起来。
还好,指缝还是粉的。
不行了,得赶紧跑,三花当机立断就扭头,奈何浴室的门是玻璃门,她以为找到了路,结果下一秒直接一头撞到了玻璃上,痛得她两只猫爪迅速捂着脑壳吱哇乱叫。
想要舔毛自我缓解一下,看到自己黑的发亮的爪子,又无从下嘴,比起当猫本能爱舔毛,她潜意识里还是人的思维,实在不能什么都往嘴里塞。
黑爪子把三花脸颊上两边的白毛都给染色了,从玻璃上看上去不像是来洗澡的,倒像是来挖煤的。
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渐渐传到外头,一直没停,直到收银员也被叫了进去一起抓猫。
过了十多分钟,里面的人出来了,手上、脸上、身上都是泡沫水,模样惨兮兮地说:“先生,您这猫应激反应太大了,我们恐怕洗不了,要不您带去别的地方洗吧,钱退了,实在不好意思。”
钟铭臣低头看了眼半透明玻璃后面,两个人的身影东倒西歪,一下子上一下子下,至于三花,敏捷得让人根本捉不到她,要是房子没顶估计能窜到天上去。
“随便给她装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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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店员帮他把猫箱放到副驾驶座,回来失望地说,“我刚刚还想着怎么开口让人办卡呢,结果一单都接不了。”
另一个店员应和道:“谁说不是呢,这猫也太凶了。”
钟铭臣合上车门,开了窗,想点烟的手终于忍不住了,吸了一口之后叼着烟,扶着猫箱挪了个位置,让猫箱正对着他。
洗澡洗了一半被放出来的三花,自己抖完满身的水,现在活像一个被人嗦干了的芒果核,毛都是一撮一撮的,眼睛进了水红得湿漉漉的,无心发难,挑着干净点的地方打理。
脸颊上,眼睛及下是纯白的毛,往上就是黑灰色的,头顶则是金灿灿的一撮黄毛延至猫背,逐渐没有,剩余地方是不规则的三色花纹。两只耳朵从正面看是粉的,现在一耷拉下来就藏不住那黑灰色的一面了。
不得不说这猫开脸开得极好,完全对称,一身花色也很漂亮,只不过现在都被她搓成了脏兮兮的模样,看得钟铭臣只觉得麻烦,不如一身黑耐脏。
三花不知道自己在被人打量,盖起耳朵,一直弯着腰舔着自己的肚子,舌头都快忙得起火了。
钟铭臣看这脏得不成样子,一放出猫箱又闹得人鸡飞狗跳的东西,就想到钟窈把猫丢给他时说的话,“这猫好养活”。
真行。
钟铭臣下午洗完澡睡了一会儿,但那顶多是小憩,根本不算补觉,这种状态没调回来的感觉同样让他烦躁。
几次想打电话把这猫给钟窈送回去,但是今天花家的事还没有完全撇清结束,以后说不定还有麻烦,留个孩子挡挡老头子那边的念叨总是不错。
钟铭臣这边还在抽烟消解,没想到车里还有比他现在脾气更臭的。
三花在箱子里忙活半天,舔毛舔到一半,越舔越上火,直接站起来把拉链给咬坏了,跳出来用漆黑的爪垫踩在他刚换的衬衫上,一块一块“梅花”印着,龇牙咧嘴地瞪着他,张嘴就是猫叫,叫得凶。
要不是他非给她带来洗澡,这毛她早就自己理好了,现在别说打结了,颜色都给她染坏了。
钟铭臣单手将她拎起,侧脸朝窗外吐了口烟,拿下来的烟头凑近她说:“再闹,把你毛烧了就不用洗了。”
三花猫在猫界怎么说也是颜值门面,这每一块花纹都是她的勋章,就靠这混吃的了,现在不但身子脏了,还跟了个瞎子,连饭都没着落。
三花瞬间委屈涌上心头,这一天跟垃圾似的被人丢来丢去,刚刚又给她丢到了臭水池子里,她可真是命苦。
“唔......”这猫生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声弱弱的猫叫,传到钟铭臣耳朵里,他将手里的烟掐灭,开大窗透了透气,等烟味儿散。
三花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久了,不自觉起了水雾,有些发酸,脏兮兮的猫爪下意识想要去揉,却被钟铭臣抓住,说:
“哭什么,回箱子里去。”
“喵!”——【我哭个屁,这是被你烟熏的。】
车窗大喇喇开着,她这么正对着瞪人,时间久了能没有迎风泪嘛。
钟铭臣把猫丢回箱子里,拉链被咬坏了干脆就开着口,也不怕跑。他在手机上捣鼓了一分钟,最后才开了导航,方向盘一打,掉头开得离家越来越远。

